老祖突然召見,陽頂天疑惑之余,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便起身前往祖地。
至于請祖父陽云霄幫忙煉化血靈傀體內(nèi)雜質(zhì)的事,在老祖召見這事面前,就暫且放在一旁。
祖地陽頂天不止去了一次,倒也不陌生。
這些年來,九祖偶爾會喚他前往,然后親自指導(dǎo)他修煉,或是傳他一些神通寶術(shù),斬帝訣便是其一。
這種待遇,著實羨煞旁人。
太陽家族祖地,就在中央天島的深處,沒有巍峨高聳的山峰,也沒有氤氳成霧的仙氣,更沒有恢宏大氣、威嚴莊重的神殿。
一眼望去,是連綿起伏的低矮小山,峰青谷翠,清澈見底的溪水宛若環(huán)山玉帶,潺潺流淌。
環(huán)境優(yōu)美,景色宜人,樹林陰翳,怪石嶙峋,青草翠綠。
虎嘯山林,鳥鳴幽山。
但怎么看著都與輝煌強盛的太陽家族祖地猜想中的模樣不同。
環(huán)境雖優(yōu)美,但看著太過平凡,如塵世一片遠離紅塵喧囂的偏遠山林。
或許,這就是返璞歸真吧。
陽頂天心里想著,走在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溪邊。
這是祖地,出于對沉眠的老祖?zhèn)兊淖鹬兀才麓驍_老祖?zhèn)兦逍?,禁絕飛行。
走在祖地中,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每次前來都是如此。
溪水潺潺,澄澈透亮,魚蝦清晰可見,歡快的游動,鱗甲反射著光芒,溪畔綠草如茵,有鮮花奇葩盛開,芬芳四溢。
遠處小山腳下古木參天,樹干蒼勁,筆直挺拔,枝椏伸展,樹冠茂密如云。
溪水緩緩流入一片寬闊幽靜的山谷,與其它溪流匯聚成一條河流,依舊潺潺流淌。
河水清澈明凈,岸邊遍植垂柳。
在山谷入口,青竹蒼翠,桃花盛開,漫山粉紅。
在樹木掩映間,悄然坐落著幾間茅草屋,有雞鳴狗叫之聲從中傳出。
眼睛望向院中,羽毛艷麗的雞,毛發(fā)柔順如綢緞的狗,一看就不是凡物。
在院子前,河畔,嫩草青綠,柳樹嫩綠的枝條如絲絳垂落,隨風飄拂。
一塊蒼青臥牛石下,一個青衣少年昏昏欲睡,腦袋一點一點的。
一根青竹所制的釣竿插在身前,釣魚線垂落入水中,水草搖曳,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也不知魚鉤上的釣餌,是否已經(jīng)被魚兒啃光。
眼前一幕,如畫卷一般寧靜美好,那少年卻不懂得享受,亦或是已經(jīng)厭煩,昏昏欲睡著。
陽頂天邁步走來,衣袂展動,看著那臥牛石下昏昏欲睡的少年,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走了過去。
心里微微有些羨慕,真想也這般悠閑自在的小憩溪邊青石上,看萬山紅綠,看河水潺潺。
任憑輕風吹拂,無憂無慮,渾然忘我,好不自在。
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不允許他有這個機會。
陽頂天微微一笑,看著河水里幾條魚兒爭搶餌料,看了少年一眼,便準備繼續(xù)前進。
這只是祖地的真正入口,九祖所在還在更深處,那里昏暗無光,真似墓穴一般。
他之前不是沒懷疑過這少年的身份,但彼此交流過多次,對方似乎真的只是一個尋常少年,修為也平平無奇。
據(jù)他所說,他是守護祖地的人,隨時等待老祖?zhèn)兊膫鲉?,已?jīng)在這里待了多年,很是寂寞無聊。
若不是怕老祖降罪,真想出去走一走。
陽頂天不禁同情他,小小年紀,便被派遣守護于此,千百年難得一見人影,又不是他這種二世為人,怎能耐得住這寂寞。
“你去哪?”
走出不到十米,一道清澈懶散的聲音從后方傳來,陽頂天回頭朝少年一笑,點頭致意,道:“九祖召見,我先去拜見九祖,回來再與你暢談?!?p> 可憐的娃兒,從小就待在這,不知是否會抑郁或自閉,有時間還是與他多說說話。
少年面露古怪,呵呵笑道,“確定是九祖召見?我怎不知,沒弄錯吧?!?p> 陽頂天一怔,是啊,九祖召見,除了第一次是傳音入耳,后面幾次都是這少年去尋他。
這次,九祖沒親自傳喚他,理應(yīng)是這少年去通知才對,或許這少年去找他時他正閉關(guān),便將消息告訴了半路碰到的赤玉仙。
結(jié)果,這負責聽從老祖?zhèn)儌鲉菊僖姷纳倌?,卻說不知。
赤玉仙沒必要騙他啊。
陽頂天有些懵,一時進退不得。
“那丫頭原話是九祖召見?”少年輕笑,似在提點著什么。
陽頂天眨眨眼,赤玉仙說的是老祖召見,但九位老祖除了在外游歷的,沉眠祖地中的,就九祖一人蘇醒。
除了九祖之外,還有哪位老祖會特意從土里鉆出來召見他?
“莫非,是哪位古祖?”
似想起什么,陽頂天不由問道,向少年走去,古祖也是老祖,只是為了以表尊重,一般都是尊稱古祖。
“小子倒也不笨?!鄙倌晷Φ?,他面容普通,眼眸如泉水清亮,似沒經(jīng)人世污濁般,很有吸引力。
對于他稱呼為小子,陽頂天倒也不惱,他不是太在意別人的尊稱,有可能人前恭恭敬敬,背后卻在咒罵。
“請問是哪位古祖?在何處?”陽頂天走至少年身旁,撿起一顆石子拋入水中,看著水面蕩漾起的圈圈漣漪。
沒得到回答,他不由皺眉轉(zhuǎn)頭,正迎上少年似笑非笑的臉龐。
他愣了愣,這少年何故如此神色,古祖何等身份地位,就算是九祖,都得恭恭敬敬的,這少年臉上卻不見敬意,也沒第一時間告訴他是哪位古祖,在何處,真不怕被怪罪?
他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鄙倌暌琅f似笑非笑,眼睛很亮,嘴角掀起一抹戲謔弧度。
陽頂天正準備坐下,聞言一怔,隨后輕輕眨了眨眼,順勢跪倒在地,拜道,“拜見古祖,多次冒犯古祖,還望恕罪。”
“這么直接?”少年微笑,“不怕我是戲弄你的?”
陽頂天撇撇嘴,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若真如你當初所言,你只是個聽從老祖?zhèn)儌鲉镜呐芡?,那你在這祖地冒充古祖,那就真是太歲頭上動土。
所以,眼前這位,定是真的古祖。
“小子隨便坐?!鄙倌旯抛嫘χ_口,陽頂天猶豫一瞬,不敢,只是小心翼翼的改成跪坐,面對古祖,可不敢那么隨意。
以前不知身份還好。
“其實我沒騙你?!鄙倌旯抛嫘Σ[瞇的,眼睛清亮有神,看不出半點滄桑,“我真的是祖地守護者,隨時聽從老祖?zhèn)兊恼賳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