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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之南陽有隱居

十七 放書輟劍思高堂

三國志之南陽有隱居 少府林酒郎 2329 2021-03-05 00:05:00

  阿呆走出不久,想起阿祺的袍子沒拿,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跑回去取了袍子,一路小跑再趕過去。

  跑到院里見中廳的門開著,看到阿祺正如她所說,在院子里靜靜地坐著等他,不由地心里一緊張。

  他一路走過來滿腦子都在想“待會用午食的時候和阿祺說些啥好”,結(jié)果腳下小跑,直到見著了阿祺仍就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阿祺見他來了,手里還捧著自己的袍子,臉倏地一紅,低頭施了個禮道:“阿呆君,黃夫人在里面等你一同用午食?!闭f完迎著他進了中廳。

  黃月英見二人臉紅著進屋,又看阿呆進了屋還兩手僵硬的捧著那件袍子,不由譏諷道:“你個傻小子,把袍子送回給小娘,那你今晚是不來了嗎?”

  阿呆一愣,心想黃月英說得正是,頓時呆立現(xiàn)場。

  阿祺見黃月英打趣阿呆,雖然紅著臉,卻也是捂嘴一笑,走過去將袍子接過放好,對阿呆說:“我將這袍子清洗整理一番后再交給你。”

  黃月英見阿祺走進廂房,趕緊招呼阿呆,悄悄地說:“我先走了,你好好和人家聊會。”

  阿呆雙眼圓睜,驚訝地看到黃月英,心里飄過一萬個“臥槽,竟然就這樣把我賣了?”

  只聽她大聲說:“阿亮有事找我,我先去他那,你們倆先慢慢吃啊?!闭f完對著阿呆眨了眨眼,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阿祺聽到黃月英這么說,從廂房出來看見阿呆坐在桌邊,也不動筷,上前紅著臉說道:“阿呆君,我本是華佗先生的侍女,平時服侍夫人起居,幫助先生謄錄病理、藥理,你是我的救命恩公,就讓阿祺服侍阿呆君用午食點心吧。”說著便拿起了阿呆面前的碗筷要給他盛食。

  “別別別,”阿呆趕緊伸手阻攔,想把碗奪回來,結(jié)果手一伸,碰到了阿祺的纖手,不由一驚趕緊縮回。

  他嘴上說:“阿祺小娘,你千萬別再這樣客氣了,就讓我自己來盛食吧。那日救你的還有阿嫂、趙將軍、孔明兄長,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份,你再這般客氣,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p>  阿祺聽到他言語急促,以為他生氣了,便低下頭輕輕地說:“那就依阿呆君的?!闭f著,小心翼翼地把碗筷又放回了他的面前,卻仍舊站立在一邊。

  阿呆也覺得自己剛才言語急了一些,又看到阿祺略有驚恐的樣子,登時心中愧疚。

  剛想說些什么,心里自嘲道:“哪有吃飯讓人家妹子站著的。”不由起身一拱手:“阿祺小娘,如果依我的,也請你一同坐下吃吧?!?p>  阿祺見他行禮,也不敢再違逆,便在了桌子的另一側(cè)坐下。

  兩人相顧無言,都紅著臉,彼此尷尬,阿呆暗暗捏了捏放在桌子下的手,鼓起勇氣尋找話題道:“阿祺小娘,你是華佗先生的侍女?”

  “???”阿祺沒想到沉默了許久,阿呆竟然憋出這樣一句明知故問的“廢話”。

  “你特么,你是煞臂嗎?”阿呆也覺得自己嘴笨,心里咒罵自己,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耳光。

  頓時卡嘴不知道說啥,看了看阿祺,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阿祺看著他的樣子,心中忍不住覺得好笑,嘴上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阿呆第一次面對面仔細(xì)清楚地看見阿祺的笑容,她本就清凈秀麗,只是之前一直因為傷勢和境遇,總是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此時見她會心一笑,阿呆心里說不出的暖意,頓時緊張也少了許多。

  “阿祺小娘,你跟著華陀先生多久了?”阿呆又問,不過此刻的問題,卻是他這幾日來心頭縈繞著的好奇。

  “我本家為楊氏,世居兗州,祖父于縣里任郡丞,家境也還過得去。后來黃巾之亂的時候,家里被黃巾賊沖了,阿翁帶著家里人逃難到徐州。到的徐州后,阿娘生下了我,沒想到黃巾賊被官兵鎮(zhèn)壓,余黨四散,又把疫疾帶到了當(dāng)?shù)?,阿翁也染病不治早早去了?!?p>  “后來遇到了前來給鄉(xiāng)親治病的張機先生,我阿娘生了惡瘡,張機先生也是束手無策,阿娘擔(dān)心我活不成,便懇求張機先生收留我,先生不忍拒絕我阿娘,便答應(yīng)了?!卑㈧髡f著又低下了頭,一臉傷心難過的樣子。

  阿呆心里嘆道:“原來真的和我一樣,也是個苦命的人?!币贿吢犞?,一邊拿起羹匙,慢慢地給阿祺盛上湯餅。

  阿祺知他體恤自己,微微施禮,問道:“和阿呆君提起這些,不知阿呆君是否想聽?怕是過往的傷心事,惹得君無趣?!?p>  “沒有沒有,小娘若愿意說,我就慢慢聽著,待會你說好了,我再將我的故事說與你聽,如何?”阿呆說。他聽到一半,豈會覺得無趣。

  “好!”阿祺見他愿意分享,也覺得有個人能夠傾訴,心中歡喜,微微一笑,繼續(xù)道,“后來張機先生便和他的弟子輪流照拂我,可我畢竟是個女娃,先生每日都要奔波數(shù)地為染疫疾的人們施救,帶著我著實不便。先生于是就修書一封,讓兩名親信弟子帶著我和信,去譙縣拜訪他的好友華佗先生?!?p>  “華佗先生見到了那二人,自是知道事關(guān)重大,一方面向他們了解疫疾的情況,讓他們把自己對于施救的看法轉(zhuǎn)告張機先生,一方面又得知了我的事,便應(yīng)允將我留下好生照顧?!?p>  “原來如此,”阿呆不住地嘆了一聲,“這二位當(dāng)世神醫(yī),真是讓人佩服。對了小娘,當(dāng)時你多大?”

  阿祺聽到他的贊嘆,心里既是被認(rèn)同的歡喜,又是憶起離別的傷心,不由鼻子又是一酸,回道:“那年是建安元年,后來聽華佗先生說,當(dāng)時張機先生留的書信里,說我那年四歲?!闭f著,紅著臉低下了頭。

  阿呆心里盤算著:“建安初年是四歲,那便是生在初平三年了,才只有十六,應(yīng)該是比我小三歲?!?p>  阿祺見他眼神呆呆地發(fā)愣,也不動筷子,問道:“阿呆君,是覺得無趣,還是湯餅不好吃?”

  “沒有沒有!都沒有!”阿呆趕緊拿起湯餅,伴著米湯吃了幾口,他此時早就餓得肚子連連叫了,剛才見阿祺只說話不下手,自己也不好意思動筷。此時連吃了幾口,頓時覺得美味無比,點了點頭說,“真的很好吃!”

  阿祺心里欣喜,忍不住微笑,說:“好吃以后就一直做給你吃?!?p>  阿呆驚訝道:“原來…這些都是你做的?”

  他心想倒也不假,黃月英平時只愛看書和看諸葛亮,還會用竹片木塊擺弄一些不知所以然的東西,從不愛這烹調(diào)米面之術(shù),今天這湯飯自然不像是出于她手,但著實也沒想到阿祺竟然花了一上午時間弄了這些。

  阿祺聽他這么問,紅著臉點了點頭,說:“以前先生、夫人的飯食也經(jīng)常是我做的?!?p>  阿呆見她還是不動手,便放下了手中的餅,說道:“小娘,你趕緊吃吧,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p>  “別別別?!卑㈧魃滤娴牟怀?,趕緊拿起面前的湯餅咬了一口,又說,“阿呆君,你就叫我阿祺吧,以前先生和夫人也是這么喚我的。”

  阿呆靈機一動,笑著說道:“那我答應(yīng)你,你也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事?”阿祺睜大眼睛問道。

  “你別叫我恩公、也不用稱呼我是君,我的身世比你好不到哪去…我就叫你阿祺,你就叫我阿呆,如何?”

  “好。”阿祺本就暈紅的臉頰霎時又通紅了一層,雙眼看著手中的餅,用極輕地聲音應(yīng)了一聲。

  兩人又悶聲不吭咬了幾口餅,心里互相想著說些什么,岔開話題,沒想到兩個人竟異口同聲了說道:“那你…”,見對方想說話,又立馬停下。

  阿呆趕緊說:“你先說。”

  阿祺搖了搖頭道:“你先說。”

  阿呆便問道:“那你后來就一直跟著華拓先生?那你的醫(yī)術(shù)肯定也很厲害啦!”

  阿祺又是搖了搖頭,說道:“方技之術(shù)本來就不屬于正業(yè),醫(yī)者因為要給病患把脈、經(jīng)常要出遠(yuǎn)門、要去病患的家中甚至臥房,因此歷來規(guī)定是只傳男不傳女的。我雖然和先生學(xué)了一些皮毛之術(shù),但只有師兄、師弟們才是先生的正式弟子?!?p>  阿呆心想,這是什么狗屁道理,治病救人卻還要顧忌那么多拘束禁錮,突然想到自己學(xué)石壁劍影的時候,那影子隱隱就是一個女子,若是真有這樣一位女劍神,那豈不是勝過了天下所有男子?

  他打記事起沒幾歲便顛沛流離,也不像士族大家的孩子有專門的家規(guī)家訓(xùn)和嚴(yán)師督促,平時所見的女子,除了黃月英這般與眾不同的奇女子,也就是漢水小村那些與自家夫君一同務(wù)農(nóng)、打魚的貧苦女子,對于這些世俗禮教本就沒有太多了解。

  他此時暗暗覺得又說到了阿祺傷心的話題,趕緊改口說:“但是我看華佗先生卻并沒有這么認(rèn)為,不然他也不會教你那么多醫(yī)術(shù)了吧?”

  阿祺點了點頭說:“先生和夫人待我是極好的,臨近有一些慕名而來的阿婆、阿嬸或者小娘,先生也會挑一些不是病得很厲害的,讓我代他把脈行醫(yī)?!?p>  “原來阿祺是一個女神醫(yī)啊,佩服佩服。”阿呆說著放下湯餅,笑嘻嘻地拱了拱手施了個禮,阿祺剛剛淡下去的紅暈又顯在了雙頰。

  “阿呆君…”阿祺下意識地說出口,看著阿呆盯著她看,知是自己沒有遵守剛才的約定,重新說道,“阿呆…你就不要取笑我了?!?p>  阿呆趕緊正色擺手道:“我可沒有取笑,華佗先生在那么重要的時刻,能將他畢生研究的心血,那樣重要的東西交給你、而不是你的那些師兄師弟,就足見在他心里,你是第一要緊的弟子啦?!?p>  “想來,先生將此書交給我,一來是本身這書就有一部分是我?guī)拖壬`錄的,再者可能他覺得世人都認(rèn)為女子不會學(xué)醫(yī),更何況是我這樣的侍女,那些官軍怕是想不到我會帶著這本醫(yī)術(shù)?!卑㈧髡f到這里,又想起了后來那些驚魂不已的事情,嘆了一口氣。

  阿呆也知她又想起了如何被夏侯惇一路追趕,不待她再想,問道:“阿祺,你剛才想問我什么?”

  阿祺一愣,剛才是為了岔開話題而硬擠出的話,此時聊了一會竟一時語塞想不起來了,只能淡淡地說:“你問了我這么多,說說你唄?!?p>  阿呆心想,阿祺遇到這么大的變故,想起的時候總是容易悲傷,既然她問了自己的身世,不如把自己從小的境遇添油加醋地說一番,讓她覺得世上其實有人比她還要凄慘,還要艱辛,可最后也稀里糊涂活得還湊合,并且還遇到了對自己很好的人,以后就可以常常鼓勵她了。

  于是把自己從跟著族人逃難如何危險、躲進山野為了活下來如何艱難、爬出深山來到荊州是如何千辛萬苦、最后怎樣到了漢水邊上,又怎樣遇到了諸葛亮一家,才終于稍稍安定下來說了一大通。

  不過于其中石壁劍影和王師傅這些,卻依照當(dāng)日和王師傅的約定,只字未提,并且心想其實自從自己學(xué)會了石壁劍影上的劍術(shù),生活就沒有那么艱難了,現(xiàn)下講了這些反而會讓阿祺更覺得自己孤苦伶仃,暗暗決定,等將來有機會,再詳細(xì)告訴她。

  當(dāng)然,精分也是不能提的,把妹的關(guān)鍵時刻,這種容易讓對方覺得自己是精神病的話題自然是一概略過。

  盡管如此,阿祺聽得仍舊是驚訝不已,什么在山野里用木棒打野狼、什么在官道上躲過幾十名匪兵的劫殺,大感眼前的這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的經(jīng)歷實在太過精彩傳奇,不過又想到他那日在山上獨自面對那么多曹軍先鋒,又不得不信。

  阿呆在旁人看來,素來是一個本分質(zhì)樸的人,過往最多也就和諸葛均打鬧說笑,看到諸葛亮和王師傅那樣嚴(yán)肅謹(jǐn)慎的人,都是不敢輕浮,因此此時真要他吹??鋸?,他倒也現(xiàn)編不出邏輯縝密的故事,說的其實都是自己真實經(jīng)歷的過往。

  但他那神奇的劍術(shù),即便是諸葛亮和王師傅這樣知道他學(xué)過石壁劍影的人親眼所見都會瞠目結(jié)舌,一旦隱去了石壁劍影這段,這些真實的過往就更顯得難以置信匪夷所思了。

  不過好在阿祺同樣單純天真,聽他說得神采飛揚,耳朵里進了多少,心中也就信了多少。

  說完,隨著阿呆的故事一斷,阿祺的思緒便也斷了,看到湯餅和米湯還剩了好多,幽幽地說:“都涼了,看來是做得不好吃…”

  阿呆正說得渴,趕忙又拿起碗喝了一碗米湯,吃了一塊湯餅,嘴里一邊嚼著一邊含含糊糊地說:“好吃,實在是好吃,你也多吃點吧?!?p>  阿祺看他吃的認(rèn)真,心里歡喜,拿起沒吃完的餅慢慢咬著,隱隱地想,若是天下太平,能在這新野城就這么一直住下去,該有多好,可是天下什么時候能太平呢?

  阿祺看著阿呆,等他差不多吃畢了,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我看你穿的太少,總是這一件長衫,外面還是挺冷的。”

  阿呆想了想,除了石壁劍影,別的事王師傅可沒交代不讓說與外人,便回道:“自從山野里出來,練了一些劍術(shù),冬天倒也不覺得有多冷,像昨晚那樣打坐,還覺得有些熱呢。”

  “啊呀!”阿祺輕聲尖叫,“這種天怎么會覺得熱,別…別是染了風(fēng)寒了。”說罷,坐到阿呆左側(cè)這邊,拉住他的左手,掀起袖口,給他切脈,只覺他脈貴有神,搏動健躍,又讓他把舌頭伸出來看看,也無異象,這才放心地說道:“看來是我多慮了,你的身體可比一般人好多了?!闭f完,幫阿呆把袖口放回捋順。

  阿呆見她確實精通醫(yī)術(shù)的樣子,問道:“我曾經(jīng)聽…”他順口想說王師傅,硬是改口,“曾經(jīng)聽一位先生提起,人身上有許多穴位和脈象,不知道你懂不懂?”

  阿祺笑著點了點頭:“跟著華佗先生略微學(xué)了一二?!闭f著又變了臉色,“難道你還是哪里有不適?”

  阿呆搖搖頭說:“不舒服到是沒有,我近日打坐練功,只覺得胸口和腹中有一股熱氣,我就心里想著,把它散到周身,再想著聚合在胸口和腹中。只不過近些天越來越覺得這股氣在變大,然而胸口和腹中之間總有一處,無論我怎么努力,體內(nèi)的這股熱氣總是到不了那里,反而會隱隱作痛。后來再試,越想往那里去,越是會疼痛加劇。你可知其中緣由?”

  阿祺并不明白他所說的體內(nèi)熱氣是怎樣一種事物,仔細(xì)想了想,也不記得華佗先生有提起過這樣有形有性的“氣”存在于人體,只覺得眼前這個少年總能說出一些讓自己聞所未聞的言語?!澳阒附o我看看在哪里?”她問道。

  阿呆指了指胸口肋骨相交下方的軟陷之處說:“就這里一小片,還有后背上對應(yīng)的地方也是,平時不運功的時候都不疼?!?p>  阿祺說:“按你所說,這胸前的應(yīng)是鳩尾、巨闕、上脘三個穴位,分屬任脈,背后對應(yīng)的是筋縮、中樞、脊中三穴,分屬督脈。至于為何會痛…這個也許只有先生能回答了?!?p>  阿呆欣喜地道:“原來你懂得這么多?!?p>  “你若是覺得痛,便不要練了好不好?”阿祺心知這幾處都是人體中軸中的要害穴位,極是擔(dān)心,又說,“可惜現(xiàn)在沒有金針,不然我可試著給你扎上幾針,說不定能緩解你的痛癥?!?p>  阿呆聽王師傅曾經(jīng)說過世上有艾灸扎針一類的方技醫(yī)術(shù),用針扎人,卻不會出血,還能治病,當(dāng)時就覺得神奇無比。

  他生性恬靜不喜與人相爭,對自己也是如此,因此運氣堵塞便即放棄,卻不知正因如此沒有強練內(nèi)息反而因禍得福。

  此刻看著阿祺誠懇的神色,心知她絕不會害自己,且一時半會這新野小城也找不到那細(xì)細(xì)長長的軟針,便即點頭答應(yīng)。

  阿祺見他信任自己,心中歡喜,輕輕地說道:“若是你今晚還來,我可以教你辨識穴位,想來大概對你練功也有助益?!闭f罷,雙頰又是止不住的暈紅。

  “臥槽,大功告成!”阿呆聽她這么說,臉上風(fēng)平浪靜,心里已是巨浪滔天。

  “咳咳,”只聽門外一聲咳嗽,正是黃月英的聲音,阿祺趕緊起身走到了阿呆的對面,可臉上的緋紅又怎么可能這么快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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