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宇嘆道:是咱們欠人家房錢沒給,人家說兩句有何不可以?忍忍算了。
賀天鵬的脾氣可沒他那么好: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說著,賀天鵬朝屋外走,臉上寫滿了想要把他揍扁的字眼,賀天宇嚇壞了,不阻止他的話又要惹出什么事端出來,緊緊拖住他。
此時,屋里電話響了!
賀天宇過去接電話,接聽電話的同時,賀天宇的表情逐漸黯淡下來。
“喂?請問是賀健豪的家屬嗎?”
……
工地上,工頭在一旁打電話,他的身后是七嘴八舌聚在一起的工人們,只見一條血水從他們腳下緩緩浸近泥土之中。
一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后腦勺摔破了,表情面目猙獰。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天鵬跟天宇的父親賀建豪。
他出事了,出了重大的工地事故,從高樓上掉下來,此刻已奄奄一息。
悲劇來得特別突然,就像死神抬起鐮刀,不留一絲情面的收割弱小的生命。
……
……
醫(yī)院。
手術(shù)室門前,賀天鵬急的走來走去,賀天宇和工頭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賀健豪出事了,從工地的高樓上摔下來,傷情很嚴重,現(xiàn)在被送到了醫(yī)院里面進行搶救。
看著賀天宇跟賀天鵬焦急又擔(dān)心的臉孔,工頭走上去輕聲安慰:“孩子,別急,豪哥身體壯實著呢,不會有事的?!?p> 好事從來不會主動落到他們賀家頭上,都是壞事主動找上門來。
賀天鵬的暴脾氣直接上來,怒吼道:“你說沒事就沒事了?你是醫(yī)生嗎?”
安靜的過道里回蕩著他的聲音,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賀天宇連忙制止:“天鵬,你怎么說話呢?安靜點!這不是你想鬧就能鬧的地方。”
賀天宇的臉色比他的臉色還難看,遇到這種事情誰能好受?
此時,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醫(yī)生走了出來。
醫(yī)生用很低沉的聲音說:誰是賀建豪家屬?
天宇,天鵬紛紛向前詢問醫(yī)生結(jié)果。
醫(yī)生摘下口罩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賀天宇和賀天鵬頓時愣在原地,恍如一道晴天霹靂擊在這兄弟倆的身上。
賀天鵬一把薅住醫(yī)生的衣領(lǐng)。
賀天鵬:盡力了?少騙人,是不是因為錢沒給夠你就沒認真治療?。?p> 他現(xiàn)在瀕臨崩潰,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前兩天還吵過架,今天父親就出這樣的事情,換誰,誰也接受不了。
醫(yī)生深深地嘆了口氣:抱歉,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
盡力了?
意思就是說,賀健豪搶救不過來了。
賀天鵬眼睛如同荔枝一樣血紅:騙子,你絕對是個騙子,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話,你一定是在騙我,我爸的身體那么強壯,怎么可能說不行就不行!一定是你們在騙我。
他現(xiàn)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幾乎發(fā)狂。
賀天宇與工頭連忙沖上去拉開賀天鵬。
醫(yī)生后退幾步,淡然的說:要是有需要,我們可以聯(lián)系一些工作人員處理后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爸賀健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一定不會出事的,他一定不會出事的。”
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不會有前兆,來了就是來了,帶走的不只是生命,還有生前的一切的一切,這一切的一切,包括感情,物質(zhì)以及精神,還有身邊的朋友親人,以其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
一輩子奮力去爭取的東西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縱使賀天宇再如何溫暖人心,在死亡鐮刀的收割下,他那點愛不值一提。
半個小時后,收拾的工作人員過來把賀建豪的尸體送去了火葬場。
太多的悲傷,讓這兩兄弟共同去承擔(dā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