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習練營
北陽府衙。
“最近北陽城偷雞摸狗的宵小不少,還望各位收起之前的懶散,恪盡職守,不說對得起官家栽培,最起碼也要對得起你們每個月拿的俸祿?!甭匉Q齡帶著幾個衙役巡視地牢,一邊看著那些在外橫行霸道的地痞流氓,一邊與身后的衙役說道。
“嘿嘿?!甭匉Q齡身后的衙役尷尬的笑了笑:“這不是府君斷案如神,聞公武功高強,我等小輩,那不就只能……”
“少拍我馬屁?!甭匉Q齡擺了擺手:“拍了也沒用,不怕丟飯碗的話,就盡管混。”
“不敢不敢!”幾個衙役余光交接,頓了兩下又道:“對了聞公,這兩日,七皇子殿下的事情……”
“這些事兒與你們無關(guān),管好自己就行了?!?p> “是?!睅讉€衙役的目光默默相接,神色皆是心照不宣的模樣。
不愧是蕭都督的舊將,打了皇子都能全身而退!
……
孟府。
看著桌上被小侍女杏兒打開的餐盒里,裝飾的甚是好看的桂花糕,徐有道的心弦突然一松。
要說他來到這等戰(zhàn)事頻繁之地,內(nèi)心沒有一點兒波瀾那是不可能的。雖然他表面上是一副穩(wěn)重的樣子——但實際上,也只是把內(nèi)心些許的不安和焦躁給藏了起來。
“替我多謝二小姐?!毙煊械牢⑽⑿卸Y,糕點卻是被他收了起來。
一來他是客人,這些糕點湯水,他只能選擇要么不吃,或者全吃——要是全吃,他恐怕今天可以撐死在這里;二來,這擺盤是真的漂亮,姑娘也是真……咳咳,怎么也得多欣賞一番再入口不是?
“多謝……就完了?”
“哈?”
“殿下倒是吃兩口呀!”
“……”
……
徐有道在孟府呆了兩天,其中有很長時間他都感覺自己的消化出了點問題。
第三天幾乎是大早,徐有道就離開了孟府。
原本,徐有道以為自己會不眠不休的讀書,是為了趕時間不耽誤進軍營;可真正讓徐有道不眠不休讀書的動力,居然是為了早日離開,不讓自己撐死……
還好的是,《女則》讀完了,等級直接升到了八級,估摸著二石的弓已經(jīng)能拉開,能不能百步穿楊那又是另一碼事。
以前,徐有道只在電視上看過這些東西,知道有幾石這個概念,卻不知是什么概念。直到來到北疆,在孟府見到了幾把質(zhì)地不凡的弓之后,他才有所領悟。
別看二石打頭的只是個二,力氣一般的人已經(jīng)不可能拉開;三石的弓更是萬里挑一的猛士才能拉開,四石的弓,能拉開的人大多都存在于話本中……
所以,能夠拉開二石弓,已經(jīng)讓徐有道很有成就感。
至于孟嘯然,這兩天徐有道都沒見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孟嘯然覺得他礙眼,找個地方喝花酒,再順便找法子想要收拾他去了。
倒也無所謂了,這些紈绔畢竟不像后世那么信息發(fā)達,什么玩意兒都能夠在網(wǎng)上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甚至突破底線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這些人雖然見識比一般人多,但也不會多太多,就算再怎么折騰他,也很難真的讓他怎么樣。
策馬來到都督府,穿上蕭景泰命人趕時間打造出來的盔甲,在蕭景泰的陪同下,來到了駐扎在北陽城外約莫十幾里地的習練營。
雖然并不在正式的戰(zhàn)斗序列中,但天氣日漸不佳,蠻族蠢蠢欲動,讓只是預備隊的習練營都充滿了肅殺之氣,操練的呼喝聲,從兵卒們的綿延數(shù)里的大營。
誰也不知道,這支習練營里的良家子們,什么時候就會被分配到其他八營,真正意義上成為保家衛(wèi)國的戰(zhàn)士。
“臣習練都尉陶殊,拜見七皇子殿下、都督?!睜I門外,一個身高八尺,身形魁梧,臉上還有一道猙獰傷疤的大漢,向著徐有道行了一道軍禮。
說著,猛的又有一道烈風吹過,已經(jīng)被鮮血染成紫紅色的披風隨風飛舞。
“陶都尉免禮?!笨粗帐饽樕系膫毯驼颊礉M鮮血的披風,徐有道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嘆。
能夠在這等拿命換前途的地方當上都尉的,果真沒有哪個是腳步虛浮、臉比地主家傻兒子都干凈的敗類。
“殿下還未至信州時,臣便已思量許久?!笔捑疤┻@時開口:“陶都尉身經(jīng)百戰(zhàn),許多親歷過的場面,就連臣都聽得膽戰(zhàn)心驚。臣竊以為,殿下跟隨陶都尉學習歷練,定能有所裨益。”
“蕭公深謀遠慮,不愧為國之肱股?!毙煊械肋@時候,倒是一點兒不吝惜彩虹屁。
“殿下,都督,隨末將來吧?!?p> “走吧。”
幾名兵士護衛(wèi)在前,幾人便向著大帳的方向走去,沿途兵士,雖然不是沒有好奇的,可軍規(guī)嚴明,竟沒有一人探頭。
一向傳聞孟氏治軍嚴明,看來如今孟氏雖退,孟氏之骨卻已經(jīng)深耕于北疆諸軍之中。
一路走著,陶殊和蕭景泰都落到了徐有道身后。
“蕭公?!碧帐饽瑴惤耸捑疤﹥刹剑骸澳鷾蕚涞哪翘讝|西,確定嗎?”
“萬一到時候官家怪罪下來……”
蕭景泰看著徐有道的背影,想到這幾天徐有道的表現(xiàn),也是稍稍有些猶豫。
不過,隨后,他心一狠,表象,都是表象!
到底是皇子,這家伙肯定不傻!
初來乍到,又和孟家的二公子發(fā)生了沖突,就算有什么歪心思也肯定會收起來一段時間!
“怕什么!天塌了,誰官大誰頂著,就是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頭!”
“不至于、不至于?!碧帐庾旖且怀?。
不過,既然蕭景泰都這么說了,那他照辦就是!
而且,他最瞧不起的就是這些調(diào)戲女子的人了,不管他是天家人,還是尋常的地痞流氓!
習練營營地綿延幾里,三人走了一炷香時間,才從大門口走到中軍大帳。
“殿下請。”陶殊和蕭景泰結(jié)束了悄悄話模式,向著主座揮了揮手。
不過,徐有道卻是斷然拒絕:“我在軍中只是跟隨都尉學習,既是學習那都尉便為吾師,都督又是都尉上官,那三人之中,我當居末位?!?p> 頓時,蕭、陶兩人便尷尬一笑,不過二人倒也有默契,反正營帳內(nèi)再無他人,干脆一個都不上去,站在帳內(nèi)便說也無何不可。
畢竟他們都是靠搏命起家的,沒京城里那些文縐縐的書生們那么多的規(guī)矩!
蕭、陶兩人心照不宣,而后,陶殊便開口道:“殿下,有些話,臣不知當說不當說?!?p> “都尉有話直言便可,在軍中,都尉說話不必如此拘束?!毙煊械勒f著,心里卻并不覺得陶殊就真能不拘束。
兩人身份有別,又是第一次見面,他要能不拘束那才叫活見鬼了。
甚至,如果自己的皇子身份太過耀眼,很有可能自己就將被束之高閣!
要知道,再過不久,蠻族就又要開始準備搞事了,萬一到那時候他還是陶殊眼里的吉祥物那可就難受了!
頓時徐有道便一激靈,不等陶殊開口便又道:“陶公稍等,我還有話與蕭公講。”
陶殊行禮,徐有道立馬就看向了蕭景泰:“不如這樣吧,蕭公給我一次自稱‘末將’的機會,讓我以將官身份跟隨都尉學習?!?p> 習練營里的將官,沒有一個是跟在陶殊身后整天屁顛屁顛跑的跟班或是閑差,想要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不然,以后習練營的兄弟們,還不知是聽我這個皇子號令,還是聽都尉號令了!”
徐有道對著蕭景泰說完,蕭景泰頓時眨了眨眼。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可是你說的,授了官,可就真得按軍規(guī)行事了!到時候吃了苦,可別躲在被窩里哭著喊娘親!
當即,他便應了下來:“殿下所言有理。此事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幾日之內(nèi),便可下發(fā)通告文書。”
大齊一定層次以上的將官調(diào)動、升降的程序其實挺繁瑣,一份份文件自軍營中送出,除去三州總督府和中央之外,還要抄送多個府衙,等正式的文書下來至少也得一個月。
只不過,徐有道并非普通“將官”,按照天子詔書之意,蕭景泰對關(guān)于徐有道的事情可以“便宜行事”,這要折騰一份文書,那就簡單的多。
“多謝蕭公。”徐有道照葫蘆畫瓢的行了個軍禮,便又看向了陶殊:“陶公想說的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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