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把王慕軒送到住處就獨自回家了。王慕軒躺在床上,一邊喝著水一邊想著這些天發(fā)生的事。他深深覺得自己過去的生活圈子太小,他接觸的那些人和那些事都是固定俗套的,沒有新鮮感,都是看到開頭就知道結(jié)局。他來蘇市的這幾天,接受到的思想沖擊超過他之前三十年的積累。
他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腦子里還有舞臺上的一幕幕景象。
他就這樣想著,慢慢感覺身體往床墊的底部沉去,腦袋也深陷入枕頭中間。。。。。。
王慕軒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他正陪著妻子和兒子在公園里玩耍。兒子向他跑來,妻子兒子在后面追趕,他伸手想抱住兒子,卻怎么樣都抱不到,好像兒子離他永遠(yuǎn)都有一米的距離。他焦急地看向妻子,妻子站在原地,靜止不動,任由他揮舞雙臂一次次的抱空。王慕軒想大聲喊叫,卻喊不出一絲絲的聲音,他努力的看向妻子,發(fā)現(xiàn)她的臉沒有任何圖像,就是一個空白。一次次的吶喊,一次次的揮動胳膊。。。。。。
隨著啊的一聲,王慕軒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的汗水。他看了一下手表,時間是凌晨三點。他的腦袋有些疼痛,拿起包里的藥瓶,吃了兩粒藥,又昏昏然地睡去,這一覺便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點多。
“慕軒,慕軒,起來了,別睡了,去丁總那邊有要事。起來啦,軒子!”猴子一邊敲著門,一邊喊道。
“來了來了,別敲了”王慕軒嘟囔著,開了門。
猴子和王慕軒一起來到玉石城的丁總房間。
孫教授已經(jīng)提前到了,坐在沙發(fā)上打著電話。王慕軒聽猴子說他是地質(zhì)大學(xué)的教授,國內(nèi)的玉石鑒定專家。
“孫教授你好”王慕軒點頭說道。
“王先生來了,坐,坐。”孫教授擺手示意王慕軒坐在他旁邊。
由于已經(jīng)見過面又一起吃過飯,王慕軒也不再拘謹(jǐn),坐在了孫教授的旁邊。
“這次亞洲國家礦石展手續(xù)已經(jīng)辦齊了,下周就編號整理,下下周就運到緬甸交流展出。”孫教授說道,“這次需要張總親自去一趟,王先生有時間的話也一起去玩玩唄?!睂O教授看著王慕軒和猴子說?!皼]問題,”猴子回答?!澳杰幰埠臀乙黄鹑ィ沁吙墒怯懈嗪猛娴臇|西啊?!焙镒記_著慕軒說?!叭ツ沁叺淖C件復(fù)雜嗎?有啥好玩的?”慕軒看著猴子說。“按照展隊工作人員辦理證件就可以了,每兩年一次的展會,熟門熟路了。很簡單的。就是去玩一趟。”“好吧,反正我就是來你這里散散心的,陪你去一趟。”慕軒回答的很干脆。
孫教授聽到王慕軒這樣回答,便與猴子對視一下,嘴角露出不易覺察的一絲笑容。
照例是幾個人聚在一起吃了飯,喝點江南的楊梅酒。只是武局和蘭總沒有出席。
一周后,華東地質(zhì)博物院的院內(nèi),猴子和王慕軒正對各種礦石進(jìn)行登記貼上標(biāo)簽。七八個工作人員在院子里忙碌著,把登記好的大小不一的礦石裝入特制的木箱。博物館旁邊的側(cè)樓是辦公室。武局,丁總,孫教授還有蘭總四個人透過落地的玻璃窗,看著忙碌工作的猴子和王慕軒。
“你們看小張的朋友可靠嗎?”武局眼往窗外說道。
“沒問題的,張總已經(jīng)把王先生的情況都說清楚了?!倍】偦卮鸬馈?p> “張總非常信任王先生,而且王先生是外行,根本不懂玉石。他作為中間手,肯定沒問題,而且緬甸那邊也需要這樣的新手來合作,海關(guān)那邊沒有他的任何記錄。”丁總又補充了一句。
武局聽丁總這樣說,把目光轉(zhuǎn)向蘭總。蘭總知道武局是想知道自己的意見,她趕緊回答:“我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p> 孫教授附和地點點頭。孫教授說:“這批貨總共七百公斤,大貨十二塊,小貨四十塊,都已經(jīng)按照原先的方案裝箱完畢?!?p> “放心吧武局,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借礦石展運貨了,絕對放心?!倍】傄贿呎f一邊卑微的諂笑著,看向武局。
“你懂個屁,上次展就差點誤事,現(xiàn)在風(fēng)聲這么緊,大意不得!”武局呵斥丁總。
“知道知道,上次是我不對,這次換個新人去,肯定不會出事,而且那邊的幾道關(guān)卡都疏通好了。放心吧。”丁總被武局的虎威震懾住,趕緊替自己解脫幾句。
“老孫,按照現(xiàn)在東南亞的行情,這批貨能出多少?”武局問孫教授?!澳艹隽狡咔f。如果扣掉打點和銀行匯兌的扣點,最低不會少于五千萬?!睂O教授答道。
“多點少點都無所謂,關(guān)鍵是要安全,一定確保安全?!?p> “那是那是,這次是國家名義參展,走的是綠色通道,直達(dá)內(nèi)沙都。海關(guān),稅務(wù),會計事務(wù)所都已經(jīng)打通?!?p> “好吧,這邊就交給你們了,我回去了”武局聽孫教授這樣說,有些放心了。其他人趕緊站在旁邊,目送他離開辦公樓,黑色的轎車駛出大院。
院子里,猴子和王慕軒還在忙碌著,就這樣一下忙到了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