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夏伊依直接坐火車前往蘇州。
出租車司機(jī)把夏伊依送到酒店門口,她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程小溪這丫也太奢侈了吧!
酒店富麗堂皇的程度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服務(wù)更是無可挑剔。
門口的迎賓小帥哥熱情地幫夏伊依把行李箱拖進(jìn)大堂,夏伊依謝過這位小帥哥,開始給程小溪打電話。
不一會兒,程小溪拖著一個貼滿了機(jī)器貓貼紙的行李箱,從休息區(qū)走了過來。
夏伊依問程小溪:“你干嘛訂這么貴的酒店?這可嚴(yán)重超出我的預(yù)算啦!”
程小溪卻滿不在乎地答道:“沒事兒,我請客,然后找我爸報銷!”
夏伊依不再說什么。
有錢人就是可以任性,這是他們的特權(quán)。
夏伊依跟著程小溪一起去前臺辦理入住。
坐電梯的時候,夏伊依依然很沉默。程小溪以為她還沒從告白被拒的傷害里走出來,就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沒說。
其實夏伊依壓根兒就沒想到那個粽子!她只是有點兒奇怪:明明自己占了大便宜,可為什么我的心里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呢?
夏伊依和程小溪認(rèn)識這么多年,卻從來沒有占過程小溪什么便宜。如果程小溪這次請她吃飯,那她就下次請程小溪吃飯。如果程小溪送給她一份禮物,她一定會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以內(nèi)回送一份禮物。
不是她死要面子,而是她始終覺得,朋友之間,平等最重要。哪怕物質(zhì)上不能平等,精神上也一定要平等。
打開房門,里面的空間超出了夏伊依的想象。
這也太大了吧!
夏伊依一眼就看到了那面大大的落地窗,窗外就是一望無際的金雞湖。
程小溪放下行李箱,走到陽臺上,看著夕陽下美麗的湖景和不遠(yuǎn)處的摩天輪,感慨了一句:“不錯,這錢花的還挺值!”
接下來的幾天,她們一起去拙政園感受了江南園林的靈秀靜美,去獅子林玩了假山捉迷藏,去虎丘景區(qū)看世界第二斜塔和王羲之的真跡,還去歷史悠久、古香古色的平江路逛了逛。
那天風(fēng)輕云淡,夏伊依和程小溪走在小巷子里的石板路上,一抬頭就看到一對青年男女在小橋邊拍婚紗照。
男士穿著銀灰色的西裝,女士穿著大紅的禮服,一頭黑色的長發(fā)都盤到了后面,露出一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他們在攝影師的指導(dǎo)下,擺出各種拍照的pose。
程小溪突然來了一句:“伊依,我這輩子哪怕不結(jié)婚,也要穿著婚紗拍一次照!”
“???”
夏伊依收回羨慕的目光,看著程小溪,說道:“你放心,你一定嫁的出去的!”
“想嫁,誰都能嫁出去,可我想嫁一個我喜歡、同時也喜歡我的人。伊依,我不想為了結(jié)婚而結(jié)婚?!?p> 夏伊依深有同感,“嗯,寧缺毋濫!我也一樣!我都不著急,你也別著急,大不了咱倆以后相依為命,過一輩子!”
程小溪贊同地點了點頭,“好啊,再加上我的甜橙!你看,你不用生孩子,連兒子都有了,多好!哈哈哈!”
伴著一陣爽朗的笑聲,兩個大齡未婚女青年一掃眉間恨嫁的愁云,走進(jìn)一家名叫“魚食飯稻”的餐館,享受地道的蘇州菜去了。
傍晚時分,她們回到酒店,發(fā)現(xiàn)酒店的一角多了張桌子,桌子前面有幾個人。一向愛湊熱鬧的程小溪問前臺的服務(wù)員:“這是要干什么呀?”
“明天這里要開醫(yī)學(xué)會議,今天有很多外地的醫(yī)生來報到。”
美女服務(wù)員的話音剛落,就從那邊過來一個男人,站在夏伊依旁邊要辦理入住。
既然沒什么熱鬧可看,程小溪就拉著夏伊依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夏伊依的身后,傳來美女服務(wù)員甜美的聲音:“方先生,您的房間在606……”
走了一天的路,兩個女生都累了,她們坐在陽臺的藤椅上,看著遠(yuǎn)處絢麗的夜景。
程小溪問夏伊依:“你現(xiàn)在沒事了吧?”
她這幾天一直沒敢問這個問題,怕勾起夏伊依的傷心往事。明天她們就要回去了,她想知道夏伊依最真實的想法,是不是真的跟表面看上去那樣沒事兒了。
這個問題讓夏伊依的心情微微起了些許漣漪,她看著不遠(yuǎn)處緩緩轉(zhuǎn)動的摩天輪,答道:“應(yīng)該沒事了吧!至少我現(xiàn)在想起他,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么難受了?!?p>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等你上了班,遇到一個更好的男人,你自然就會忘了那個粽子?!?p> 夏伊依笑了一下。
更好的男人?我從來都不想要什么更好的男人,我只想要我喜歡的那個男人。
但她并沒有這樣回復(fù)程小溪,而是順著程小溪的話,說道:“嗯,到時候我找個高大帥氣的男醫(yī)生,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就讓宗梓睿后悔去吧!”
“哈哈哈,沒錯!就是要讓他知道,他曾經(jīng)錯過了一個多好的女生!”
夏伊依也跟著程小溪笑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程小溪要先洗頭發(fā)再去吃早飯,這是她的習(xí)慣。
夏伊依已經(jīng)餓了,她先去二樓吃自助早餐。今天的餐廳明顯人多了不少。
夏伊依找了偏僻的靠窗二人座,沒有急著去拿食物,而是從隨身的斜挎包里拿出小本子和筆。
她不好意思讓程小溪看著她寫日記,只好出此下策。
“今天下雨了,江南的雨看起來都是那么溫柔。
本來我想等回去再寫日記的,可我怕我忘了昨晚做的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小溪提到了他,我昨晚又夢到他了……”
窗邊有三張兩人座的桌子,夏伊依坐在左邊的角落,方擎天坐在右邊的角落。中間的兩個人吃完早餐以后就走了。
正在喝牛奶的方擎天一抬頭就看到了對面的夏伊依。餐廳里的人不是在低頭吃早餐,就是在食物臺取食物。
這個安靜的、低頭寫字的女孩在周圍環(huán)境的襯托下,顯得那么醒目。
方擎天不由得朝夏伊依多看了兩眼。
這個女孩一直低著頭寫字,她一側(cè)的長發(fā)從耳邊滑落下來,她順手把頭發(fā)捋到了耳后……
沉浸在回憶中的夏伊依沒有感受到來自對面的目光,全然不顧自己與這個餐廳的格格不入。
“早上洗漱的時候,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是和以前一樣?。∷哉f,我很好,一點事兒都沒有。雖然這有點自欺欺人,可我又能怎樣呢?不管我做什么,都無法改變他不喜歡我的事實。不過,雖然他不喜歡我,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對我很好。再說,哪怕全世界都不愛我,至少我還可以自己愛自己呀!
既然我的感情無處安放,那以后就好好忙事業(yè)吧。愛情和面包,我總要有一樣吧!
相信總有一天,我可以不自欺欺人地對自己說:我很好!”
匆匆忙忙寫完了日記,剛好程小溪光鮮亮麗地趕來了。夏伊依讓程小溪先去取食物,她需要一點點時間來平復(fù)心情??粗巴怃冷罏r瀝的雨絲,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惆悵。
她的耳邊仿佛響起了那首很老很老的歌——《潮濕的心》。
“是什么淋濕了我的眼睛,看不清你遠(yuǎn)去的背影……是雨聲喧嘩了我的安寧,聽不清自己哭泣的聲音……”
想著想著,一滴淚珠從她眼眶里滾落出來。怕被程小溪看到,夏伊依趕緊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擦臉上的淚痕。
這一幕恰好落在對面方擎天的眼里。他終于看清楚了夏伊依的容貌,那是年輕女孩的清秀臉龐,可這張臉上卻布滿了哀傷。
程小溪端著餐盤回來了,夏伊依忙起身去拿食物。
中間的座位有人坐了,他們擋住了方擎天的視線,他便低頭專心吃早飯。
不一會兒,方擎天看到程小溪和夏伊依起身,夏伊依在包里翻找著什么,然后兩人就走了。
不到四十秒,就有服務(wù)員過來清理餐桌。服務(wù)員十分專業(yè),迅速地讓餐桌恢復(fù)了整潔。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他無意中看到了地上的小本子。
這一定是剛才某位客人不小心落下的物品。
他連忙彎腰撿起小本子,快速地翻了一下,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可惜上面并沒有寫名字。隨后,他環(huán)顧四周,看周圍有沒有人在找東西。
還是沒有。
服務(wù)員正準(zhǔn)備把小本子連同餐盤一起帶走,卻聽到一個聲音對他說:“你好,這個本子是我朋友的,她剛才落在這里了,你給我吧,我?guī)Ыo她?!?p> 服務(wù)員抬頭,看到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男人大概三十歲左右,上身穿著深藍(lán)色襯衫,下面搭配一條黑色西褲,看起來高大挺拔,成熟穩(wěn)重,儀表堂堂,氣宇不凡,就像是從小說里走出來的男主角。
這種精英人士怎么會騙人呢?
于是,服務(wù)員毫不懷疑地把本子給了方擎天。
一拿到小本子,方擎天就快步離開了餐廳。
不知道現(xiàn)在還來不來得及?
他的大腦正在快速地分析:在這里吃飯的肯定是這里的房客,她們沒有帶行李,那應(yīng)該就是要回房間。
方擎天趕緊向電梯的方向跑去,可他還是晚了一步,夏伊依和程小溪搭乘的電梯剛剛關(guān)上了門。
方擎天看了眼手表,今天的醫(yī)學(xué)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看來他沒有時間為這個小本子找主人了。
但還有最后一線希望,如果這個本子上有它主人的名字,他就可以把本子給前臺,讓前臺將這個本子帶回它主人的身邊。
于是,方擎天翻開那個小本子,可扉頁上一片空白。接著,他翻到第一頁,草草地掃了一眼,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但他知道了,這是那個女孩的日記本。
也對,這又不是作業(yè)本,誰會在日記本上標(biāo)注自己的名字呢?
沒有任何線索,方擎天只得拿著陌生女孩的日記本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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