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偷聽
我大吃一驚,向后退了兩步。
完全沒有想到剛才還哭哭啼啼,弱不禁風(fēng)的小姑娘,現(xiàn)在卻可以拿槍對著所有人。
我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看到可欣的眼神跟剛才完全不一樣,多了幾分狠勁兒和殺氣。
我心里不由得一顫,心想這回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我咳嗽了一聲,問可欣道:“你……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可欣冷笑了一聲說:“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p> 話音剛落,虎子從后面起身要沖上去,我一把給他攔住,同時,一顆子彈打在我們面前的沙子上。
可欣用槍指著我們說:“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子彈可不長眼。我這次來就是想找東西的,我們最好互不干涉,乖乖的才能相安無事?!?p> 我說道:“那你們自己找東西好了,拉著我們干嘛?要不……姐姐你看,我們分開走如何?互不干涉,就當(dāng)我們沒見過?!?p> “呸,別給我裝傻,我這次進沙漠本來就想著讓老龐給帶路,卻沒想到碰上你們幾個,我只能將計就計,先來再說了,而且……我們應(yīng)該是找的同一樣?xùn)|西吧。”可欣指了指我脖子上的項鏈。
我頓時一驚,心說她們也來找六目方盒?
可欣看我愣住,又說道:“當(dāng)然了,老龐知道失落王城的大致方位,至于你們幾個本來留著也沒什么用,但是你的這個項鏈……所以,你們肯定知道些什么吧?”
我沒有理會她說的其他詞語,卻聽到了‘失落王城’這幾個字,好奇的問道:“失落王城?是……什么?”
可欣噗的一聲笑出來,“那看來你們幾個還真沒什么用?!闭f著就抬槍朝向我。
陳野趕忙站出來,“別別別,姐姐,他腦子不好使,你別跟他計較,我們知道,我們知道,失落王城嘛,就是沙漠里黑色的古城,是不是。”
可欣說:“你看,這個小胖子老實的多,你們還是知道一些的嘛,把你們知道的都說來聽聽?!?p> 我有點驚訝的看著陳野,說道:“你怎么知道的?”
陳野回頭在我耳邊小聲說道:“上次老龐給咱們講故事時候不是提到過么,我也不知道對不對,隨便蒙的?!?p> 我撇了下嘴,暗地里給他豎起個大拇指。
陳野又回過頭去,對可欣說:“那……那怎么行呢,我們都說完了,你把我們解決了咋辦?是不是姐姐,那我們一路同行吧,沒準(zhǔn)能幫上你忙呢?”
可欣瞟了陳野一眼,用槍點了點我和虎子,“你們倆呢?”
“聽話,聽話?!蔽颐c頭道。
可欣把槍插回腰間,對我們說道:“她被沙漠紅蟻咬了,這種毒素麻痹神經(jīng),造成器官衰竭,沒救了。”隨后招呼小周跟她一起往遠處帳篷走去,又對我們說了一句:“明天按時出發(fā)?!?p> 我們想搶救燕子,但是聽到可欣這么肯定的語氣,都覺得沒什么戲了,徐師傅抱著燕子在哭,燕子神智不清,也說不出話來,我讓大家都各自回帳篷,給他們師徒倆留一些時間。
因為剩下完好的帳篷不多,我和陳野還有虎子住進同一個帳篷里,我們?nèi)齻€人坐下來,我先開口說道:“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陳野嘆了口氣,“沒辦法啊,跟他們一起走唄,眼下咱們的物資都被他們拿走了,沒有食物和水,沒有向?qū)?,在這沙漠逃跑也是個死?!?p> 虎子還有些自責(zé),說自己沒保護好少爺,我安撫了一下他,告訴他不是他的問題,這屬于突發(fā)事件,然后我跟他倆商量了一下,準(zhǔn)備在之后的行程里見機行事。
兩條方案,要不就找機會得到她們的槍,要不就找機會逃跑,但陳野說的對,目前物資在他們手里,我們還需要跟她們同行,否則擅自逃跑也得死在沙漠里。
一宿沒有睡好,第二天天剛朦朦亮我們就繼續(xù)出發(fā)尋找可欣口中所說的失落王城。
沒有了駱駝我們的行動十分的遲緩,老龐在前面開路,我們和徐師傅走在中間,前后各有小周和可欣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們跟徐師傅聊了聊,他還沒從徒弟離開的陰影里面走出來,聽他說昨晚把燕子的遺體埋到附近的沙坑里了,我和陳野也是安慰他,順便向他打聽可欣和小周的事情。
徐師傅跟我們簡單的說了說,可欣是三個月前才調(diào)到他們攝影部的,是從上邊空降的領(lǐng)導(dǎo),具體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至于小周是可欣上任一個月之后帶來的,徐師傅曾經(jīng)也跟他們一起出過攝影任務(wù),感覺兩個人還挺有專業(yè)性的,所以也沒質(zhì)疑過什么,沒想到這次居然發(fā)生這種事情。
簡短截說,我們就這樣走了兩天,身上帶的水和干糧都所剩無幾了,炎炎烈日在我們頭上,我感覺生命也快走到了盡頭,這時候我突然聽見老龐在遠處喊道:“你們快過來,這里……?!?p> 又渴又累的我耳朵也不好使起來,沒有聽清老龐在說什么,眼前一黑,就撲倒在沙子上。
等我再醒來,迷迷糊糊的看到天空是紅色的,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原來我是在帳篷里,帳篷外的四周都黑乎乎的。
我咳嗽了一聲,陳野看我醒了,忙過來給我遞了個水壺,“再喝點水吧”。
拿著水壺我才感覺到,看來我還沒死,我問陳野道:“你哪來的水?我們這是到哪了?”
陳野回答:“還在沙漠里,慶幸老龐找到了一個小水坑。”陳野一邊回答我一邊扶我起來,我爬起來,回頭看到虎子睡得正香,估計真的是累慘了。
陳野扶著我把我?guī)У綆づ裢?,此時夜色已深,天空中繁星點點,好像都在朝我眨著眼睛。
陳野指著十幾步外的一個小水坑對我說:“喏,就是這個,老龐說這是沙漠中移動的地下水,還好我們命大,不然真交代在這了?!?p> 我倆往前走了幾步,坐到水坑邊上,借著凄涼的夜色胡聊了幾句。
“唉,兄弟這次真是連累你了?!蔽蚁乳_口說道。
“我是自己要來的,你也不用瞎自責(zé)?!标愐芭呐奈壹绨?。
“但是,我還是……唉?!蔽覈@了口氣。
“行了行了,咱們兄弟別說那些沒用的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地方,然后我們再想如何……”
我們剛聊了沒兩句,隱約聽到隔壁不遠處的帳篷里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
我和陳野悄悄的爬到那個帳篷邊上,發(fā)現(xiàn)那是可欣住的帳篷,離近了以后聲音聽得更清楚些,我和陳野對視了一眼,眼神的交流中我們應(yīng)該是同一個疑問,可欣是自己單獨住一個帳篷,怎么會自己跟自己對話?
我倆在帳篷外斷斷續(xù)續(xù)的聽到幾個詞語,“我們……很近了”,“好的”,“沒問題”,“……見機行事”,“放心……”,“老板”。
我和陳野都張大了嘴巴,我在耳邊比了個‘6’的手勢,示意可欣是在打電話?
聽她沒了聲音,我們慢慢爬回自己的帳篷,剛一進去我小聲對陳野說:“她在打電話?她為什么能打電話?”
陳野也是十分驚訝的說:“對呀,這里都沒信號啊,而且我手機也沒電了?!?p> 虎子聽我們在這邊小聲說話,也起來了,問我們在說些什么,我把剛才在可欣帳篷外聽到的東西跟虎子一說,虎子略加思索,說道:“這還真有可能。”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虎子接著說道:“我原來在部隊里,有一次演習(xí)我們就去的塔克拉瑪干,當(dāng)時我們的通訊員就可以正常的通訊,后來我問過他,他跟我說這是衛(wèi)星電話,有的在海里,沙漠里都能用?!?p> 我‘噢’了一聲,“那可能就是了,我們還聽到她最后管那人叫老板,看來她背后還有其他人?!?p> 陳野點點頭,“沒錯,她只是桿槍,我們最好能把她背后的人挖出來?!?p> “挖個屁,連她我們都一無所知呢,你還是消停點兒吧?!蔽野殃愐熬锪嘶厝ィ又f“這樣,我們明天找機會去先把電話偷過來,看看能不能打電話給家里人求救?!?p> 陳野質(zhì)疑道:“求救,怎么求救,即使打通了,家里人怎么知道我們的位置?”
虎子答道:“野哥,衛(wèi)星電話應(yīng)該有定位信息,我們可以把經(jīng)緯度發(fā)給他們。”
我們?nèi)齻€人一致認(rèn)同的點了點頭。
我們把自己的帳篷戳了一個小洞,方便從里邊觀察可欣帳篷的動靜,我們仨輪班盯著,第二天凌晨,天還沒亮,虎子就拍我起來,說是可欣去小水坑邊洗漱了,估計至少有4-5分鐘時間,我和陳野趕緊起來,從帳篷出去,利用帳篷擋住她的視線,從遠端繞著潛到可欣的帳篷門口,陳野說在帳篷外給我盯梢,讓我進去速戰(zhàn)速決。
我鉆到帳篷里,看到東西擺放還挺整齊,心想可欣再怎么樣還是個女生,愛干凈,剛想到這我心里就打了自己一巴掌,這都什么時候了想這些有的沒的,趕緊找手機才對,我看了一眼四周,沒發(fā)現(xiàn)手槍,估計她帶在身上了。
我打開她的背包,一下就看到了里邊還真有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有點像我們老款的大哥大,屏幕很小,都是按鍵,我唯一記得的也就只有我二叔的電話了,我迅速的把號碼輸入進去,按呼叫,屏幕上提示:需要密碼。我一下就愣了,回到門口小聲跟陳野說:“這破玩意打電話還需要密碼?!?p> 陳野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發(fā)短信?!?p> 這小子反應(yīng)確實快,我回過頭,開始編輯短信,可是這手機用按鈕打字很煩,是那種老式的拼音方式,沒有聯(lián)想功能,我要打‘二叔’兩個字,3的拼音鍵要按兩下,7的鍵要按四下才打出一個‘二’字,我剛打完‘叔’,陳野就喊我,準(zhǔn)備走,我看她快洗完了。
我一慌,趕緊把打的字先刪掉,把電話往書包里一扔,居然沒扔準(zhǔn),電話掉到了地上,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被抓到說不好要被斃了。
我和陳野又借著帳篷擋住她視線,溜回我們的帳篷,剛一回來,虎子還沒來得及問我們情況,剛做出想詢問的口型,我們就聽到遠處有人大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