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種起源》的作者，那位神秘的探險家，在環(huán)球冒險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不少遠古遺跡。他根據(jù)這些遺跡中殘留的歷史，提出了一個世界起源假說?！?p> 守夜人一邊說著，一邊翻開那本筆記。
在筆記的最初，沒有文字。
有的，只是一片大海。
準確來說，是大海的涂鴉。
“最初的世界是一片廣闊的大海，廣闊到?jīng)]有邊際，無窮無盡。在最古老的傳說中，這片海洋被稱為‘原初海洋’。”
“在距今約一萬年前，人類最早的文書《混沌殘卷》的記載中，原初海洋是一片漂浮著冰山的深邃海洋?！?p> “在千年萬變的演變中，海底的地殼抬升，形成了新的大陸；一些嶄新的生命也由原初海洋孕育誕生，并且逐漸走上了陸地。”
守夜人翻開第二頁，在這一頁，是一張地圖。
“在這張地圖上標注了西大陸的位置，也標注了原初海洋中其他有人類生存的大陸?！?p> “但是在這些地方之外，被涂抹上黑色陰影的部分，并不是說世界就走到了窮盡。之所以被標黑，僅僅是因為那里是沒有被人類探索的地方……不，更準確點來說，那里是人力所不能抵達的部分！”
“人力不能抵達？”艾尼目光閃爍，靈光在腦海中掠過，“您是說……超凡種生活的世界？”
“是啊?！笔匾谷松焓钟|摸著地圖上的原初海洋，然后指向那些黑色陰影區(qū)域，“在海的那邊，生存著持有強大力量的物種，它們是我們?nèi)祟惖臄橙??！?p> “從遠古以來，關(guān)于這個世界就有一種說法。比如《混沌殘卷》中就記載著，這個世界被原初海洋劃分成了幾大部分。其中居住著人類的區(qū)域，被稱為中庭，在古代通用語中又被叫做‘米德加爾特’?！?p> “而在海的那一邊，則有著妖精之鄉(xiāng)‘亞爾夫海姆’、巨人國‘約頓海姆’、枯骨之國‘赫爾海姆’，以及有著極寒之地之稱的霧之國‘尼福爾海姆’等等?！?p> “相比于居住在那些地方的物種，我們?nèi)祟惖牧α繉嵲谑秋@得太過渺小。不過好在最初幾千年里、當我們?nèi)祟愡€處于未開化時代的時候，由于距離那些地方太遠，所以基本處于與世隔絕、與世無爭的狀態(tài)?！?p> “直到時代發(fā)展，工業(yè)進步，政治家想要一展宏圖，資本家想要擴大市場，于是航海家們背負上開拓世界的責任，開始尋求新航線?！?p> “也就是在探索海上貿(mào)易之路的同時，人類發(fā)現(xiàn)了那些強大的物種，發(fā)現(xiàn)了它們生存的地方?！?p> “為了紀念那個爆炸性發(fā)現(xiàn)的輝煌時代，后世的人們將它稱之為‘大航海時代’，或者‘地理大發(fā)現(xiàn)時代’，并把發(fā)現(xiàn)的有超凡物種生存的地方，命名為【新航路】，或者【新世界】?！?p> 守夜人說到這里，略微頓了頓：“然而這里，只是噩夢的開始?！?p> “航海家們在探索新世界的同時，也吸引來了超凡種的注意。原本與世隔絕的人類世界，漸漸引來了超凡種的覬覦?！?p> “起初一支船隊在中庭與新世界的邊緣，發(fā)現(xiàn)了據(jù)說是龍的遺骸。船長和水手們貪婪地想要把它運回西大陸賣個好價錢。但船隊剛到港口的時候，從龍骨中衍生出無數(shù)奇異的生物——那是人類最早見到的一批超凡種，是人類噩夢的開始?！?p> “這些家伙聰明至極，隱藏在龍的尸骸中，借著船隊的貪婪搭了一趟順風車，順利抵達了它們想要入侵的地方?！?p> 艾尼心中“咯噔”一聲，這戰(zhàn)術(shù)……簡直跟荷馬史詩當中的木馬計如出一轍。
“在這之后，就引發(fā)了那次人類歷史上最慘痛也最輝煌的神圣戰(zhàn)爭！一場守護人類種族延續(xù)的戰(zhàn)爭！”
守夜人說到這里，情緒略微激動起來，但旋即又頹廢了下去，嘆了口氣：“當然，這場戰(zhàn)爭勝利得并不徹底。就以西大陸為例，我們只是把超凡種拒之墻外，并沒有將它們趕盡殺絕?！?p> “在奧丁之墻外的極北之地，那里仍然有超凡種游蕩；而在更遙遠的原初海洋的彼岸，那些未被我們?nèi)祟愄剿鬟^的地方，則隱藏著更加強大的危險?！?p> “有些僥幸看過一眼那個世界的皮毛、并且活著回來的航海家們，他們這樣說：‘在那里，在新世界，真正主宰一切的已經(jīng)不是超凡種了，而是位于生物鏈頂端的【神話生物】?！?p> “神話生物……”艾尼喃喃道。
光是聽到這個名字，他都感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震撼。
同時他的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一種說不清到底是緊張還是興奮的情緒在澎湃著?？謶趾蛪阂之斨?，又夾雜著從血脈深處散發(fā)出來的獵奇心理。
艾尼思考了一下，問道：“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既然超凡種那么強大，那么當初的人類是怎么戰(zhàn)勝對方的呢？”
這個問題一直徘徊在他心中很久了。
他可是親身面對過獨眼巨人，深深體會過超凡種的強大。
若人類歷史上確實跟超凡種交戰(zhàn)，單憑鋼鐵和火藥可沒辦法將它們驅(qū)逐出去。
難道是靠超凡者？
艾尼暗暗思忖。
如果是靠超凡者，那有兩個疑點。
其一，在歷史記載中，大航海時代開始沒有多久，人類就和超凡種爆發(fā)了戰(zhàn)爭。
短短幾十年間，就設(shè)計出超凡途徑，并且培養(yǎng)出足夠的超凡者用以對抗超凡種，這未免有點說不過去。
其二，即便放在今天，神秘學知識已經(jīng)開始逐步滲入到都市生活各個領(lǐng)域，真正的超凡者在人群當中的數(shù)量仍然只是小部分。
哪怕霧之城這么大一個人口數(shù)量爆炸的城市，超凡者的人數(shù)也不過區(qū)區(qū)百人。
整個西大陸加起來，又能有多少呢？
幾千？幾萬？
其中序列9的超凡者更是占了大頭。
而序列9的超凡者，在超凡種面前，大多數(shù)都是炮灰——先前幾次跟獨眼巨人之間的戰(zhàn)斗，就是最好的例子。
守夜人笑了笑：“你這問到了點子上?！?p> 他頓了頓，說道：“有文獻表明，在大航海時代更早之前，早到甚至可以追溯到遠古紀元的時候——在那時，人類就已經(jīng)對原初海洋的那一端有所了解了。”
“比如說，我先前提到過的《混沌殘卷》，其中就記載了不少有關(guān)超凡種的資料?！?p> 艾尼點點頭，但沒過多久又尖銳地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我有點疑問，你剛才說這本書成書于距今一萬年前。但以現(xiàn)在的人類文明推算，那個時候人類別說大航海了，就算伐木成舟也很成問題。
而要想對原初海洋另一端的世界有所了解，遠洋航行又是必不可少的條件，這兩者不是互相矛盾嗎？”
守夜人搖了搖頭：
“不矛盾?！?p> “因為《混沌殘卷》來自于史前文明?！?p> “事實上，我們今天所說的二十三條超凡途徑，除了烹飪家途徑，其他二十二條都來自于遠古紀元，來自于被考古學家發(fā)掘出來的史前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