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無奈地扶額,虞令葆又看到手腕處的傷,她的眉頭皺得更緊:“我想好了,我破了自己立的規(guī)矩,我會去戒律堂領(lǐng)一百板子。至于你這個沒人性的死瘦子,見死不救,第二天還有心情去找美人,置我于水火之中不管不問,無情無義到了極點,五十板子是少不掉的……”
“?。縿e啊令哥!”李不愁凄慘大叫,“就我這小身板,五十大板會死的?。 ?p> “誰叫你見色忘友,眼睜睜看著我出丑,你……”虞令葆鐵面無私,手指沖著李不愁連連虛點,滿臉獰笑,“你死定了??!”
彎腰穿好靴子,提溜著李不愁,虞令葆眼看就要打開房門直奔戒律堂而去。
李不愁哪里愿意啊,索性往地上一躺,摸到什么就死死抱住不撒手,哀嚎不已:“我昨晚累了一夜啊,令哥你行行好,五十大板不給減少的話,那日子往后挪挪行不行啊,不然我這小身板可就折了!”
“知道快要折了,就少去見那些勾人命的小妖精!”虞令葆扯著人往前走。
李不愁眼見哀嚎無用,索性來個魚死網(wǎng)破,他跟個泥鰍一般滑不溜手,趁著虞令葆現(xiàn)在只有一只手鉗住他,掙脫手跑到床榻邊,一伸手把放在里側(cè)的小箱子給拿到手里,高高舉起來:“令哥,你敢揍我,我就把這個給毀了!”
“住手!”虞令葆一見,忙縮回手,“你小子快給我放好!弄壞了,我殺你祭天!”
“哼哼!”一聽這話,李不愁更生氣了,一伸手把箱子打開,從里面取出來一件用五彩雞毛做的大氅,手賤地抖了又抖,“跟個寶貝似的天天抱著睡,當(dāng)年把你找回來我就知道你不對勁。說吧,當(dāng)年死活不讓我見的什么世外高人,其實是個年輕貌美的狐貍精吧!”
“??!你個死瘦子輕一點!”瞅著李不愁揪在手里的大氅,虞令葆心疼得要命,“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以前好多事情我都記不清了,你當(dāng)那走火入魔是假的??!你快給我撒手!”
“哼,不記得,那你還這么寶貝這一堆不值錢的雞毛!”李不愁哪里肯信,“別人送你一堆雞毛,你當(dāng)寶貝,我李不愁一顆真心,你竟然踩在腳底下,還使勁搓了搓!虞令葆,你沒良心啊,重色輕友!這日子沒法過了……”
“哎哎哎,李不愁,罵歸罵,你要是敢碰掉一根雞毛,我就把你調(diào)去巡查修補(bǔ)結(jié)界,半年之內(nèi)別想回來,我看你那些鶯鶯燕燕哪個愿意等你!”虞令葆心疼不已,氣急敗壞。
“虞令葆,你竟然公報私仇!”李不愁不敢置信,傷心欲絕,“我就知道你是羨慕妒嫉我有絕代風(fēng)華美人環(huán)繞?!?p> “那你可算了吧,我沒那閑工夫。”虞令葆很是不屑,“一群俗物,也就只有你不挑食?!?p> “呵呵,在你眼里,暮云山上上下下可不都是俗物么,只有四年前我未曾謀面的那位絕代佳人才是真正的人間絕色!”李不愁像是窺探到什么大秘密,湊了過來,挑了挑眉,“令哥,這都四年了。要不,我們回羊角澗那邊看看,或許還能再次碰到面呢,省得你一個人在這里害單相思。”
一把將五彩雞毛大氅奪回來,心疼地檢查了好幾遍,這才寶貝地放回小箱子里,虞令葆看向李不愁:“你哪里看得出我在害單相思了?”
“嘖嘖嘖,還不承認(rèn)呢?!崩畈怀钯\兮兮地咂嘴,嘿嘿笑道,“問你那人相貌如何,你說你記不清了,可記得人家會做一手好飯,問你那人多高,你只說人家美得不得了。哎呀呀,這該是何等的賢惠貌美,才會讓我的令哥念念不忘??!”
虞令葆被李不愁這一口一個人家給惡心到了,她倏地站起身來,一把扭住人:“欺瞞要挾掌門人,現(xiàn)在又意欲窺伺掌門人的私生活。李不愁,數(shù)罪并罰,我看你這半個月都別想下山了!”
“哈哈哈哈,令哥,你別掐我癢癢肉……我錯了,我錯了,你掐得好疼啊,嗚嗚嗚……”
兩人打鬧著剛邁出院子,就瞧見一個大高個滿面急色,沖這邊飛奔而來,跑得飛快,像一支行走的箭,他邊跑邊沖這邊連連招手。
“掌門人,救命??!你快去看看,那個人又發(fā)瘋啦!”
那個人……又發(fā)瘋了?
聞言,虞令葆神色一變,扔下李不愁,足尖一點就飛身沖東籬院奔去。人還未到,就聽到低沉的嘶吼聲。
那是猛獸受到攻擊聲發(fā)出的聲音!
東籬院果然是亂作一團(tuán),負(fù)責(zé)看守的幾個人正拿劍抵抗著,而那個蓬頭垢面的男子伏身在地,全身呈現(xiàn)攻擊的姿態(tài)。
“住手!”虞令葆匆匆落下身,沖那幾個拿著弩箭的人喝道。
“掌門人,這人就是瘋子,你別靠得太近!”
“我們是想拿飯給他吃,還沒靠近,他就撲過來傷人,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野獸!”
“看他身上臟兮兮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走尸的尸毒所傷,要是沾染上什么要命的東西,那就完了!”
……
眾人七嘴八舌說起來,虞令葆的視線落在那人身上,神色復(fù)雜。
這件事,不管她領(lǐng)不領(lǐng)罰,都是要先給個說法,畢竟是她行事莽撞了。
“諸位先退下,打來熱水熱飯送過來,然后讓陳先生帶著藥箱過來一趟?!笨粗砩弦呀?jīng)帶傷的那人,虞令葆沖眾人擺手示意,頓了頓又道,“諸位莫慌,若是此人有何不妥,我定親手?jǐn)貧⒋巳?。我私自領(lǐng)人進(jìn)山,且沒有處置妥當(dāng),戒律堂該如何懲戒,我會雙倍領(lǐng)罰。”
虞令葆這樣說了,眾人也不好再說什么,面面相覷,也就全部都退到了院子外面。
院子里很快就只余下兩個人,而那個人還一直保持著意欲攻擊的姿態(tài),見虞令葆要靠近,他喉間的低吼轉(zhuǎn)低。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庇萘钶崮_步頓住,望著他亂發(fā)后的眼睛,語氣溫和地說道,“你受傷了,我們先吃飯,再治傷,好不好?”
也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聽懂她的話,虞令葆發(fā)現(xiàn)他慢慢安靜了下來,心頭一松,她緩緩走了過去,然后慢慢蹲下身來,沖他伸出手來。
緇衣韓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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