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有一個疑點就是,當時的下毒之人和給解法之人始終都沒找到。
本來還以為是正在交戰(zhàn)的小國想用這種卑鄙手法來拉低鎮(zhèn)南關的戰(zhàn)力,后來小國被破,風朝逸命人進入小國領地整理戰(zhàn)利品的時候,并沒有尋到任何與水井毒源有關的東西。
很多東西,到現(xiàn)在都是謎。
“你是...”
果然,風夕顏這么一提醒,銀鎖就覺得有些被埋藏在深處,快要被忘卻的記憶一點一點地重新浮現(xiàn)。
她面色微變,正準備開口的時候,身后緊閉的房門‘咔嚓’一下,皇后緩緩走了出來。
“死丫頭,給你幾個膽子敢攔風家的小姐?”一改往日的冰冷和敵視,皇后笑容可掬地上前去挽風夕顏,見她面不改色的后退一步后,再優(yōu)雅大方端莊地收回手交疊放在小腹前,貴態(tài)盡顯。
話音剛落,皇后偏過頭,精美繡紋的衣袖一甩,‘啪’地一聲,朝銀鎖臉上甩了一個巴掌。
銀鎖不可思議地捂住臉頰,“娘娘...”
“要柔兒出了什么差錯,你這條賤命賠得起么?”皇后仿佛看不見她臉上清晰的五指紅印,冷冷地道。
銀鎖身子一顫,膝蓋一彎,連忙跪地道,“奴婢錯了,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冷哼一聲,對風夕顏溫聲催促道,“夕顏小姐既然是代云世子來給柔兒施針的,快些進去吧?!?p> 風夕顏挑挑眉,目光似有若無地瞟向那扇敞開的房門??磥砉鸲U寺的屋中...隔音效果不好啊,她跟銀鎖的對話,皇后聽見的還挺多。
越過皇后,風夕顏走向房間,只是在腳步跨進門檻的那一剎那,微微一頓,唇角親啟,給銀鎖耳中灌了一道傳音入密。
“風家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說有位世勛給桂禪寺?lián)芰艘还P幾十萬兩的善款。以前的桂禪寺是建不起這么豪華的客院的,可有了這筆善款就不一樣了?!蹦呐率菍ひ粋€最破的院子修葺,幾十萬兩也綽綽有余。
“現(xiàn)在看皇后住這院子住的如此舒心,你想必知道...那筆善款從何而來吧?”傳音入密的聲音多了一絲陰冷的笑意,“你主子這么有銀子,卻舍不得給你一罐好的胭脂水粉,甚至當著外人的面直接給你一巴掌。”
“你多年來的忠心耿耿,可值得?”諷刺的語氣就跟利刃一樣,剜著銀鎖的心,尤其風夕顏的最后一句話,直接給她當頭一棒。
“皇后位高權(quán)重,如果你有一天真的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她不但不會幫著你,還有用一百種辦法讓你死!或許你不重視自己的命,但你那一樣身在深宮做差事的弟弟,你保不??!”
銀鎖面上霎時血色褪盡,就連胭脂都掩蓋不住她的蒼白——恐懼的蒼白。
風夕顏回頭,留下驚鴻一瞥,絕麗的容顏分外平淡,身子徹底沒入房中。
皇后連忙也跟了進去。
這套針法,風夕顏終究是才學會一個多時辰,雖然在云陽手臂上試驗過,可真給碧柔公主引毒,還是有些生疏。
不過這份生疏,行外人看不出來。在皇后眼里,她最多就是行針的速度比云陽慢一點。
風夕顏剛進來,就先用銀針刺了給碧柔公主的睡穴。因為碧柔公主自打不正常以后,膽子格外小,莫說是見生人,就是一點風吹草動也能叫她嚇破膽。
方才一見到風夕顏,就面露恐慌,像是見鬼一樣。
風夕顏:“...”為了怕她自己把自己嚇死,風夕顏只能出此下策!不過聽說...上回云陽來的時候,碧柔公主倒是親近的很。
果然...色心一起,是刻在骨子里的。
行針差不多用了兩個多時辰,風夕顏把碧柔公主手腕上的銀針一根一根收回,低聲嘖嘖,“還真是夠慘?!?p> 現(xiàn)在的碧柔公主就連平靜地睡在那里,都透著一股子猙獰。原本嬌俏的臉頰就跟被煮熟的蝦一樣,從皮膚深處浮現(xiàn)出不正常的紅,那一道道劍痕印在那里,殷紅里摻雜血紅。
不止臉上,風夕顏查看她傷勢時,發(fā)現(xiàn)她全身上下都是這種劍痕。傷口很深,就算用最好的藥,痊愈后也會留下疤。
對一個女人,尤其還是一位公主來說,無疑是完了。
不過...風夕顏懶得同情她。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碧柔公主如今變成這樣,咎由自??!
“云陽給碧柔公主開的藥方,請皇后娘娘命人按時給碧柔公主服下?!憋L夕顏一邊卷起放銀針的布包,一邊淡淡地道,“云陽舊傷復發(fā),在桂禪寺這兩日,都由我來給碧柔公主施針?!?p> “下次,娘娘見到我別這么意外?!笔蘸貌及?,風夕顏沒在皇后這里多逗留一分,就起身離開。
“好?!被屎蟠饝?,望向風夕顏的背影,柳葉眉輕輕皺起。為了怕風夕顏?;樱匾饩驼驹谂赃叾⒅?,可愣是沒發(fā)現(xiàn)半絲疑點。
她這雙眼睛可不一般,風夕顏有沒有做手腳,一眼就能看出來。難道...風夕顏這次當真是替云世子來給柔兒治病的?可柔兒如今變成這副模樣,不正是風夕顏害的嗎?
到底是她為掩人耳目這么做,還是...傷柔兒的另有其人。
“風家的小姐?!被屎篪P目輕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不管是不是你傷柔兒,沖撞本宮,讓本宮大庭廣眾之下下不來臺面,還有害柔兒打那二十大板,本宮都不會輕饒了你。”
“本宮再給你幾日好脾氣,等及笄宴那日,就是你風夕顏身敗名裂之時!”
墻角處一抹藍衣衣袂一飛,風夕顏冷笑。她真是越來越好奇,到底在及笄宴那日,皇后準備怎么對付她了。
本來救君碧柔,只是為了還她自己一個清白。不過皇后要是真的如她所想,想聯(lián)合風青青等人在及笄宴上用那種骯臟手段...她...真的不介意開涮。
“想毀我?!憋L夕顏嗤笑道,“你毀不起,拭目以待吧?!本龂适?,本來養(yǎng)的就是無情人,她不會手軟的。
說完這句話,風夕顏臂彎間的絲帛隨風蕩漾,人悠悠遠去。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她所想所念,不過就是庇護風家,可有時候你不尋麻煩,麻煩也會找上門。
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