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委席。
收好的畫作按照標號擺在了幾位評委的面前。
“哎,單看畫功,這些孩子都還算有天賦,就是這次的主題,以他們的見地和水平,還是不好駕馭。”
盧懷璋翻了幾張作品,搖頭嘆道。
“我剛剛監(jiān)考,倒是看到有幾個不錯的。”女裁判揚了揚下巴,將葉棠葉橙的作品挑了出來。
盧懷璋霎時眼前一亮,接過葉橙的那幅作品。
“這孩子是哪個老師教出來的?還有點門道。這畫的風格,倒是和那位有些像?!?p> “我看看名字?”
另一位評委取過名單,念道:“是叫葉橙。一中的學(xué)生?!?p> “葉橙?啊,想起來了,是衛(wèi)老的學(xué)生,怪不得?!北R懷璋點頭道。
“這個葉棠是她姐姐?也不錯,能達到這個水平,都算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了!”盧懷璋欣慰道。
“是都不錯?!痹趫龅脑u委看了二人的作品,點頭道。
葉棠的畫基本以暗色為基調(diào),畫的也是比較傳統(tǒng)意義上的地獄,黑暗,極惡,以及令人恐懼。
而葉橙,相比于葉棠來說,更多了分Dark的個人風格在里面,風恪更為夸張,配色也更為大膽,主調(diào)是暗紅色,內(nèi)容是地獄間的血腥。
“這兩副畫,算是這次比賽最優(yōu)秀的了吧?”其中一個評委道。
“那可真說不準。”
盧懷璋剛想點頭,就被文前監(jiān)考的那位老裁判打斷了。
老裁判叫姜勝國,退休前是帝都大學(xué)美院的教授,說話是有些威望的。
果然,聽他開口,盧懷璋就看了過去:“姜老你有什么看法?看上了哪個學(xué)生的作品?”
“哦,那個,麗筠啊,剛剛咱們監(jiān)考,最后進考場的那個女娃,叫什么名字???”姜勝國轉(zhuǎn)頭問道。
麗筠就是之前監(jiān)考的那個女裁判的名字。
麗筠先是一愣,反應(yīng)過來,問:“您是說,風妍汐??”
語氣里帶著萬分的不可置信。
“啊,對,就是她!”
姜勝國點頭道。
“她?”麗筠簡直都要直接翻白眼出來了,“姜老師,您剛剛難道沒看見她的表現(xiàn)嗎?三個小時比賽,兩個小時都在睡覺。留最后了才開始畫,還是鉛筆畫!她這根本就是在消極比賽??!”
麗筠監(jiān)考前是做了些功課的,大概了解到風妍汐就是仗著家族地位來玩票的,壓根不會畫畫。
這時候又看到她的操作,自然更信了幾分。
其他幾個評委聽麗筠這么說,眼神也帶了絲懷疑。
盧懷璋呵呵笑道:“姜老,莫不是年紀大了,都看不清畫了?。俊?p> 姜勝國沒理他,從候選的還沒看過的畫里找出風妍汐的號碼。
很快,一張不起眼的a4紙被挑了出來。
對比其他人的油畫畫板,版畫畫板,簡直不能用寒酸來形容了。
麗筠看著那張紙,嗤笑出聲。
“就是這張?”盧懷璋看著那張紙,表情毫不掩飾的不屑,“說不定真是來玩票的?!?p> 姜勝國搖頭,將畫紙翻過來。
一張用鉛筆勾勒繪畫出的素描,呈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整張畫只有深淺不一的灰黑二色,和其他人色彩繁多的作品比起來,似乎是單調(diào)了許多。
但這并不影響畫作的水平。
這張畫沒有過多的色彩,也沒有刻意布置的象征恐怖的骷髏斷尸,卻給人一種極致的壓抑而恐懼的感覺。
在姜勝國翻開風妍汐的作品的剎那,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現(xiàn)場安靜了不少于十秒,才有人率先開口。
“這,真是高中生的作品?”
水平太高了。
一個高中生的閱歷和經(jīng)驗,畫不出來。
繪畫的極致,就是能夠讓人通過畫作,感受到作者想要表達的情緒,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
對于尚在高中的入門者來說,還在克服繪畫技巧上的困難。
至于情感,那是幾乎一點都看不到的。
甚至大學(xué)深造出來,也只能畫皮不畫心,能畫出來好看的東西,但沒辦法讓人感受到他們想表達的東西。
但是現(xiàn)在,在這個高中學(xué)院賽的現(xiàn)場,他們看到了一個,表達著作者濃郁情感的作品。
這是多么令人驚奇的一件事?!
“姜老,您,親眼看到她畫的?”盧懷璋震驚了,半晌才問。
“那是當然?!苯獎賴盗丝诤?,“四十分鐘的成果?!?p> 現(xiàn)場的評委更震驚了。
“這到底是誰評誰啊……”一個評委小聲說,“就這水平,都能到大學(xué)教書了吧?”
“是個很有想法和天賦的娃娃,要是再多畫幾年,絕對更出色?!苯獎賴粗L妍汐的畫,評價道。
“就是她個人風格挺強烈的,應(yīng)該沒人能教?!北R懷璋搖頭。
“這哪是能不能教?分明是沒人敢教!”姜勝國道。
而此時,剛才叫囂著風妍汐能力差的麗筠面色鐵青,盯著畫望眼欲穿。
怎么可能?!
這個風妍汐,居然只用了別人三分之一的時間,創(chuàng)作出比其他人高出不止一倍的畫作?!
而且這個專業(yè)水平,明顯基本功扎實,是從小就在畫的。
但分明葉家曾在媒體前爆料過因為風妍汐能力有限,并未給她報與葉橙一樣的美術(shù)班。
她又是從哪里學(xué)的這些繪畫技巧?
麗筠想到風妍汐的原生家庭背景,神色頓了頓。
這個女生,怕不是這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