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夜車禍
狂風吹拂著雨水,砸碎在青色的公路上,透出沁入骨髓的刺寒。
趁過年祭奠完父母,易天驅(qū)車回市區(qū)。
天色有些晦暗,路燈綻放著冷光,把道路映襯的如死人皮膚般斑駁慘白。
他打了一個寒顫;
車內(nèi)有點冷,像是置身于冰窖。
他打開暖氣,放起節(jié)奏感極強的爵士樂,隨著音樂節(jié)奏輕點下巴。
忽的。
右手背位置微微發(fā)燙。
易天神情一滯,繼而狂喜,單手開車,用牙齒扯下手套,仔細瞧了瞧手背。
在那里,印有一顆珠子的圖案,紋理暗紅陰沉,此刻正微微閃爍,綻放著妖異紅光。
這詭異的圖案是他的金手指,從腦海里殘留的信息得知,叫做愿珠。
它的能力是將各種幻想之中的東西具現(xiàn)出來。
當然。
前提是珠子積蓄到足夠的能量才行。
這一點可不容易,易天穿越過來已有二十多年,依舊沒有積蓄到足夠的能量。
這些年來,他曾試驗過無數(shù)方法。
無論是胡吃海喝補充營養(yǎng),還是鍛煉身體……甚至他還給自己充過電。
但愿珠都沒半點反應(yīng)。
到現(xiàn)在為止,他甚至沒弄明白這所謂的能量......到底需要什么?
他只知道,這東西似乎會自行補充。
最初十年,愿珠一直保持半透明色,像一顆玻璃珠一般,沒有絲毫反應(yīng)。
他一度認為自己當年幻聽了,腦中信息是自己臆想而來的,這玩意兒其實只是胎記。
但在上中學后,這東西有了變化,顏色漸漸加深,出現(xiàn)一抹微不可察的紅色。
并且那抹紅色越來越深,從微不可察到如同薄霧,再到現(xiàn)在的色澤暗沉。
對此,易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思緒發(fā)散,猜測要么是這珠子的能量補充速度,隨年齡增長而加快。
要么就是在上中學后,這個世界發(fā)了什么不知名的詭變,有了愿珠需要的能量,且越來越多。
瞧著愿珠當前狀況。
易天估計,能量應(yīng)該會在近期補充完畢。
“不知道會得到何種東西?”
他呢喃自語,看著愿珠楞楞出神。
忽的。
他眼角掃到一抹陰影。
定睛一看。
前方不遠處,竟有一輛車停在高速公路中間,橫跨兩個車道。
車內(nèi)一片漆黑,沒有打雙閃,在風雨瓢潑的夜里,極其容易被忽視。
若沒有提前發(fā)覺。
以現(xiàn)在這個速度和距離,不打方向盤再過數(shù)秒就會撞在一起。
車毀人亡都是輕的,收尸時估計得用鏟子。
雨天路滑,作為老司機,易天沒有急剎。
而是緩踏剎車減速,輕輕一抽方向盤,避開了橫在路中間的死神,從緊急通道擦身而過,避免了車禍發(fā)生。
可饒是如此,易天也被嚇出一身冷汗,心中暗罵對方雜種,不當人......
他下意識通過后視鏡去瞧后方。
那車泊在路中間,車內(nèi)空洞,漆黑如淵,雨水拍打在車窗,在上面拉拽出蜿蜒的水痕。
忽然,漆黑的車里,詭異的亮起兩點紅光,在雨水映射下,拖拽出數(shù)寸長的光影。
“這是什么?”
“里面有……什么東西?”
沒來得及細看,兩車拉開了距離,后視鏡中只剩淅瀝瀝的雨點被拍碎在風中。
易天收回目光,瞧向手背上的圖案;
剛擦身而過的瞬間,愿珠發(fā)燙程度比先前高不少。
緊接著,他便發(fā)現(xiàn)越向前走,手背圖案的發(fā)燙程度越低。
“那車子里……難道有愿珠所需的能量?”他心中思忖。
雖這般想,但易天沒有回頭,高速路上調(diào)頭可是大忌。
而且,先前驚鴻一瞥的那兩點紅光,讓他覺得有些心里發(fā)毛。
勻速行駛了一會兒,手背又是一燙。
還沒來得及深究,一陣刺目的光芒驟然從后視鏡窗外照來,瞬間奪走了易天的視力。
易天下意識抬手擋光,扭頭看向后視鏡。
卻只看見黑色雨夜中,一對大燈正高速向他逼近!
是先前停泊在高速路中的車;
它……追來了。
那車的引擎咆哮得像是怪獸,數(shù)噸重的車身全速沖來。
在亮燈時,距離易天已不足五十米,意圖明顯,這是要撞他。
易天瞳孔驟然緊縮,來不及思考是路怒癥還是別的什么,一腳油門轟到底。
但易天并沒有得愿以償?shù)乃﹂_它。
雨天打滑,加速不夠猛,對方又是全速飆射……
僅一瞬,后方的車就好似利刀般切開風雨,轟然撞在易天車尾上。
易天的輕型轎車被撞的猛然一躥,差點直接飛出高架橋。
巨大的沖擊力把他的頭壓在方向盤上,安全氣囊瞬間彈出,輪胎抓地發(fā)出急促的摩擦聲,汽笛在死寂的公路上嘶吼……
從發(fā)現(xiàn)到撞車,一切都是那么突然,猝不及防,就像夏季響徹天穹的暴雷,沒有閃電的預(yù)告,只有沉重到讓人崩潰地雷吼聲!
“砰!”
撞擊聲再臨。
后車發(fā)動機轟鳴的聲音,如野獸在耳邊狂吼。
駕駛座上,易天摁下安全氣囊,扭頭看去。
先前光暗戀看的很模糊,這次有燈光照耀,所以比較清晰。
撞他的是一輛普拉多,也叫霸道,車身龐大,馬力十足。
輕型轎車在它面前,如螳臂當車,毫無反手之力,被抵著朝旁邊的高架橋下沖去。
易天踩緊剎車,鎖死輪胎,剎車片幾乎都快磨出煙來。
輪胎在地上摩擦出了黑色的車轍,尖銳的剎車聲和難聞的焦臭味,讓人焦躁難安。
但依舊無濟于事。
普拉多馬力全開,頂著輕型轎車一起沖下高架橋。
駕駛位上,天旋地轉(zhuǎn),易天腦中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死死攥緊方向盤,無暇顧及手背上,愿珠已從先前的暗紅變的猩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