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莫名的金光,面具男也是一怔。
明顯看出,他對顧肖的【巨靈超元法】很有興趣,也難地地表現(xiàn)出一絲的猶豫。
從面具男子出現(xiàn)后,顧肖就感到極其的不安,敵人的運籌帷幄,對于自己而言必定是場噩夢。
轟隆——
金光照耀到【無妄灶火】身上后,破碎乾坤的高溫騰空而出,火龍的體型瞬間漲大幾倍。
也是因為體積的漲大,一直對撐著的巨型四不像,那道龐大而臃腫,威武而宏偉的樣貌終于是發(fā)生了變化。
“汪!”
法拉利瞬間躍起,將【南天風(fēng)火決】爆裂而開,熾熱的火光磅礴地噴射,四不像也是護主,在撐住火龍的同時用尾巴改變自己身體的位置,用身體上堅韌的毛發(fā)去抵御熾焰。
法拉利踩在了四不像的肩膀上,蹦跳而起,將【南天風(fēng)火決】的傷害停頓在它身上,自己前爪用力翻過了四不像,一爪握緊拳,正好打在面具男的面具上!
那拳的傷害也是極高,作為清王階的獸體威力本就不凡,可惜觸碰到面具后力量莫名分散,只能勉強將面具擊碎。
嗡——
一陣波動過后,面具逐漸碎裂開來,零星的碎片紛紛掉落在地上。
“呵呵……”
男子終于是露出了他的面龐,是那么的慘白,五官氣質(zhì)極其文藝,書生式的利眉如濃墨點綴,也是那么的……熟悉。
面具落地,男子絲毫不懼,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天,直接將蓋頭長袍給掀開,露出飄蕩的長發(fā),黑暗里如鬼影般邪魅。
他緩緩張開了雙臂:“顧肖,終于又見面了?!?p> 時空都似乎凝固了。
顧肖頓立在原地,雙眼失神,腦子都飛上了外太空,法拉利也是停在了男子的面前,渾身的靈氣居然開始主動消散。
“廖杰?!?p> 顧肖終于從嘴角邊憋出兩個字。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是你!
換做任何人,顧肖都可以接受,但面前站著廖杰,心全亂了。
廖杰看著顧肖迷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嘆息一聲,將語氣變得輕柔無助:“顧肖,你想要什么?我?guī)湍隳茫?p> “哈哈哈,是不是很熟悉呢?”
廖杰慢慢蹲下,一身的骷髏長袍將其撐起,伸手去觸碰法拉利。
法拉利也不知怎的,任由廖杰去抓自己的下巴。
毫無反手之力。
它做夢都沒想到,這個熟悉的味道,曾經(jīng)蹭過身體的味道,會以這種形式再現(xiàn)眼前。
“呵呵哈哈哈哈……”
廖杰一陣狂喜,他是真的在大笑,笑得如此開懷,甚至有點邪魅,是顧肖從來都沒見過的表情。
真的沒見過如此反差的廖杰。
記憶中,廖杰永遠是躲在顧肖身后的小跟班,連個意見都不敢提,顧肖說什么就干什么,甚至?xí)鲃犹骖櫺そ鉀Q問題,比如日常的作息與買賣,甚至還幫顧肖打理南天外府的部門。
有幾次,顧肖都問過廖杰,他是唐菲爾府主安排的助理,本職也是學(xué)生,該去上課就別管他了。但廖杰卻憨厚地笑著,笑得如此不以為然,讓顧肖莫名相信他單純至極,甚至?xí)ケWo他。
那天廖杰跟顧肖在閣樓徹夜長談,就聊到了他的父母,廖杰說他出生的時候就被人遺留在福利院,視院長為自己的再生父親,自己有什么話都跟院長聊,院長也很照顧他。
但后來,福利院倒閉,院長帶著其他未成年的小孩游蕩南大陸,被迫將自己丟給當(dāng)?shù)亟庸艿挠F師,分發(fā)到皇室了打雜。跟“父親”分離后的自己就如無根的浮萍,但還堅守著他的教誨。顧肖問,是什么?
廖杰說:“成長并非是變得更加強壯,而是能承受更多?!?p> 這句話異常的樸實,顧肖心里清楚,這個孩子就是認命了。
……
“是不是想不通?”廖杰薅著法拉利的毛發(fā),輕輕地拍著法拉利最喜歡的肚子靠后的位置。
顧肖狠狠地咬著牙。
不管廖杰跟自己有多大交情,現(xiàn)在的他都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站在荒漠族的角度!正是如此,廖杰還殺了玄隱城的人,絕對是城池的敵害!
顧肖深吸一口氣:“你一直都是荒漠族的人,對嗎?”
“十分正確?!?p> “你一直都在騙我,對嗎……”
“正確?!?p> 下一句顧肖還想繼續(xù)問,但已經(jīng)問不出口了,恨與痛交織著。
廖杰自豪地道:“你身邊發(fā)生的一點一滴,都是我的杰作?。 ?p> 作為一個潛在顧肖身邊的間諜,廖杰清楚自己的目的,他是荒漠族人,也是族內(nèi)派來探取情報的重要棋子。
所有的友誼跟表象,都是演技的延申。
真正的演技,具有連自己都欺騙的技術(shù),廖杰做到了。
廖杰似乎聊高興了,一句句數(shù)說著自己的杰作:
在通口山,是他讓唐盈盈無意吃下燥熱的果實,讓她腦子發(fā)昏,成功加深兩家矛盾。
在軒林院大戰(zhàn)前,是他讓王霸提前離開,返回內(nèi)府通風(fēng)報信。
在顧家,是他套上了黑帽,暗殺了女傭,然后將一切功勞送給蕭天鳴。
在荒漠戰(zhàn)場,也一直是他將派出小隊一一解決。
……
誰在背后搗亂著一切,一直都是他廖杰啊。
雙方沉默了很久。
廖杰讓四不像回到自己身邊:“知道么,我最近在修練一個天階高級技能,該技能以四不像的幻境為基調(diào),需要大量的靈氣鋪墊,可惜它還沒掌握到精髓……”
他說的就是那個陰間幻境,以陰性靈氣為引子,召喚心底最深處的恐懼,聽者在無意間被未知的迷茫支配,在幻境中無盡的壓迫感下產(chǎn)生了“神”降臨的錯覺。
按照廖杰的說法,他肯定想把這個技能運用在大戰(zhàn)中,顧肖不了解它的范圍,若是無限大,玄隱城清王之下的御獸師拿什么來對抗?
“沒掌握好,就拿派遣小隊開刀,拿他們當(dāng)技能實驗品?”
“打住,不能這么說,”廖杰皺眉嘖聲,“他們不是實驗品,是為更偉大事業(yè)而犧牲的偉人?!?p> “垃圾?!?p> 廖杰不可置否:“我從小就被人叫垃圾,習(xí)慣了。”
“不,我是說我自己,居然讓蛆蟲附在我身上那么久?!鳖櫺の⑽u頭,真心懺悔。
“不愧是你啊,這時候還能嘴貧……也不怪你,有些時候我都會被自己欺騙,或許我真的是一個貧苦單純的學(xué)子?”
“只要你做了,就會留下痕跡,早晚會被人發(fā)現(xiàn)。”
“是的,只是沒想過是你。”
“那你總會遇上我的。”
“是的,我預(yù)計戰(zhàn)場相見,因為我熟悉你?!?p> “真抱歉打亂你的計劃?!?p> 話落,法拉利一記猛踢,朝向了四不像與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