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路忠的話音剛落,右相站出來連忙反對道:“萬萬使不得。當前魔門風頭正盛,那魔門道主葉凌天乃是當今天下第一高手,擎天宗不過是公開表明了態(tài)度便遭到他們封山圍攻。大玄若是出兵,必然受到魔門報復(fù)。
我們沒有元嬰大修士坐鎮(zhèn),對上魔門無異于以卵擊石!”
姬鴻覺得右相說的有道理。
大玄的力量他很清楚,除去元嬰修士,明面上他們最強。
但那又如何?
沒有元嬰修士坐鎮(zhèn),再多結(jié)丹也無濟于事。
黃路忠皺眉。
他看了眼右相,想說些反對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這就是大玄無奈之處,位置極其尷尬。
有實力,卻不敢作為。
姬鴻開口道:“諸位愛卿都說說自己的看法,畢竟事關(guān)天下大勢,若是任由擎天宗被魔門攻破,不僅助長魔門氣焰,對大玄來說也是巨大損失?!?p> 群臣心下苦笑。
他們在朝為官多年,修行界什么情況他們比誰都了解。
尤其現(xiàn)在,說句不好聽的,在場眾人,有一大半末法降臨那一天會天人五衰。
他們尚且為了自保焦頭爛額,更別提那些本就不把大玄乃至天下蒼生放在眼中的修行者。
此時若是站出來矛頭指向魔門,很明顯,那就是死敵!
而且大多數(shù)宗門勢力現(xiàn)在選擇冷眼旁觀,看著他們幾大勢力打的你死我活,目前站出來能說上話的唯有一個擎天宗。
“陛下,臣以為我們該表明態(tài)度還是要表明,至于出兵之事還有待協(xié)商?!惫げ可袝芘d說道。
黃路忠說道:“唇亡齒寒吶,陛下!擎天宗若是沒了,我們大玄的威信何在?等到末法來臨,又何以服眾?”
姬鴻感覺到頭疼。
擎天宗的事情他們不知道還好,這知道了作為不好,不作為也不好。
作為得罪魔門,說不準挺不到末法,大玄就沒了。
可是不作為,誠如黃路忠所說,朝廷的威信沒了,等到末法時代,大家站在同一層面,這天下人誰服他們?
凡人一直以來都受到修行者的欺壓,這積攢的怒氣以前無法發(fā)泄,卻不代表以后不能。
朝堂上吵作一團,大臣們各抒己見,偏偏每人說的都有些道理。
黃路忠今年已經(jīng)兩百多歲,金丹圓滿境界。
作為大玄元帥,他比誰都渴望大玄有一天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運。
當今陛下姬鴻有理想,有抱負,卻偏偏少了些魄力。
他覺得,此時不站出來表明態(tài)度,難道真的要等魔門打上門來?
修行界有數(shù)的大勢力中,實力不是太強,資源還豐富的,大玄絕對排上第一號!
那畢竟是一個統(tǒng)一的國家,掌握的資源遠不是宗門能夠比擬的。
大玄是一塊肥肉,以前是,現(xiàn)在是,將來還是。
魔門之所以將他們放在后面處理,完全是因為大玄構(gòu)不成威脅,他們瘋狂的與其他宗門開戰(zhàn),就是為了展現(xiàn)自己的強大,等到真正對大玄舉起屠刀的那一刻,還有誰敢?guī)退麄儯?p> 這也不能怪姬鴻,他本就是在這種壓抑環(huán)境中長大的,若不是瞻前顧后,如何守護祖上基業(yè)?
爭論中,天地巨變悄然降臨!
在場的幾乎都是修士,他們感受那屬于元嬰的波動,紛紛從大殿沖出,或飛上天空,或登高遠眺。
他們見證了元嬰大修士無可匹敵的力量,也見證了屬于他們的末路。
……
這一日,修行界再無元嬰修士。
同一天,圍攻擎天宗的魔門子弟全滅,丁修一戰(zhàn)奠定了赫赫威名。
他矛頭直指魔門,馬不停蹄的帶著門人前往魔門,在其慌亂中展開滅門之戰(zhàn)。
“丁修!”
魔門之人發(fā)出不甘怒吼。
丁修身穿紫蘿愷,任由魔門攻擊打在身上。這一刻,他化身修羅,野蠻的在人群中橫沖直撞。
所到之處,留下一地血腥。
修行多年,他也曾與人交手,也曾終結(jié)過不少人性命,但如此規(guī)模,如此手段還是第一次。
“不要怪我,都是與天爭命,失敗,不過是你們命數(shù)不好?!?p> 最近一段時間魔門四處開戰(zhàn),掠奪了大量資源,隨著道主死去,曾經(jīng)強大無比的宗門瞬間分崩離析。
丁修的強大,他的無可匹敵第二天傳遍修行界。
一時間,很多蠢蠢欲動之人不得不冷靜下來,認真考慮一番擎天宗之前說的話。
相比于修行界的忌憚,凡人對擎天宗的印象大為改觀。
以前凡人與修行者根本沒有什么交集,在凡人看來,凡是修行之人都是那陸地神仙,無所不能。
他們高高在上,理應(yīng)受到世人膜拜。
于是每逢大災(zāi)大難,他們都會祈禱,盡管從未苛求應(yīng)驗。
或許,那些祈禱不過是一種心理安慰罷了。
哪曾想值此危難時刻,高高在上的仙門竟然出言庇護蒼生!
不,不只是出言,還出手了!
擎天宗在民間的聲望在有些人的推動下越來越盛,尤其是身為門主的丁修,更是被傳言成了天上地下無所不能的強者。
有意思的是,民間還因此誕生了一個以丁修為供奉神明的教派,并迅速發(fā)展壯大。
大玄朝廷在當初魔門圍困擎天宗時沒有出手,事后隨著事態(tài)發(fā)展,丁修的強勢崛起,姬鴻選擇暗中出手抵制擎天宗聲望發(fā)展壯大。
可惜,值此亂世,朝廷的威信隨著修士一次次作亂已經(jīng)降到冰點,百姓們寧愿相信以實際行動威逼天下修行者的擎天宗,也不相信沒什么大作為的朝廷。
……
擎天宗,后山。
丁修再一次來到天機門。
李羨君坐在丁修對面,輕輕拿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
“丁宗主,具體時間我們已經(jīng)無法推測。實際上,自從天地大變,元嬰隕落后,天機已經(jīng)混亂,哪怕是下一瞬發(fā)生什么,我們也算不清楚。靈氣斷絕也許就在明天,也可能在半年以后。我能說的,也只是讓丁宗主早做打算。
雖說丁宗主天下無敵,一人鎮(zhèn)壓修行界不敢滋生事端??梢晃兜膲浩瓤倳磸棧绕涫悄┓ㄔ絹碓脚R近,約束修士的那根弦將漸漸崩斷。”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五個月。
這段時間,隨著丁修數(shù)次出手滅掉一些不聽話的家伙,很多人選擇沉寂。還有一部分人搬到了擎天宗附近,打算度過接下來的歲月,安安靜靜的離開塵世。
這些時日大玄朝廷也沒閑著,瘋狂的搞事情,拉攏人心,結(jié)果收獲甚微。
畢竟曾經(jīng)修行界輝煌時代,各大宗門的修行資源是剝削底層,可高高在上的他們怎么可能放下身段下到底層去執(zhí)行?
執(zhí)行者,最好的當然是大玄朝廷眾人。
凡人不清楚其中彎彎道道,他們對修行者是害怕和向往,對大玄確是害怕和憎恨!
丁修需要一個好名聲,也需要一個好契機。
這兩點他都做到了。
接下來,他只需要守護好手中掌握的資源,等到靈氣斷絕,依靠搜集到的資源盡可能活的長久些。
至于末法之后的風云變幻,他也無力參與。
畢竟,他自保都吃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