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王錚說自己的身旁還有兩個人的時，陳陽就明白那意味著什么。
那代表著自己的推斷錯誤，那堆腐肉并不是‘嬰兒’懼怕的東西或是封印，小丑的孤注一擲也變成了竹籃打水。
“抱歉，明明你那么努力，是我的分析有誤?！?p> 這句話是陳陽一直想對小丑說的，現在終于有了機會，只不過他不清楚對方究竟在左邊，還是右邊，只能盡可能的大聲一些，并且誠懇一些。
表示完自己的歉意后，陳陽微微把頭后仰猛的吸了口氣，然后緩緩的吐出來，接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一刻，他并沒有感到失落，反而覺得無比的輕松，盡管仍舊有一絲遺憾。
從起初以為自己被綁架，到了解這里是劇本場景，一直到前一秒，他的身體和大腦都好像坐過山車般，夸張血腥的場面，死亡恐懼的威脅，同時劇情不停的反轉，快速的節(jié)奏讓他有些喘不過氣，可以說是身心俱疲了。
某個瞬間，他其實更希望這不是劇本任務，反而是一場夢，最多自己浪費了不少的時間，在這里跟空氣斗智斗勇。
但劇本任務終究跟夢境是有區(qū)別的，尤其是在經歷了‘斑馬線之花’的劇本后，陳陽隱約察覺到，現實中自己的情緒似乎也變得敏感起來，尤其是受到周圍情緒的影響時，特別容易沉浸進去。
“希望這個劇本之后，我不會變得敏感脆弱或者暴戾嗜血吧！”
躺在地上，陳陽望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那樣想道。
“我為什么要幫你傳話？”
此時，一旁的王錚翻了個白眼，看著虛無處說道。
聽到這話，陳陽的眼睛不自覺的瞟了一眼，他不清楚王錚對話的是誰，但他知道對方肯定有什么想要告訴自己。
“你和他一樣天真，不，是愚蠢，我討厭和愚蠢的人說話?！?p> 王錚不屑一顧的回應著。
當然，在陳陽的視角里，王錚更像個狂傲且自說自話的神經病。
“嘩啦?！?p> 就在此時，陳陽只覺眼前的畫面有些晃動，緊接著他看見王錚竟然猶如一面被打碎的鏡子，分裂成了無數塊。
“該死的，你想做什么！”
碎片化的王錚，發(fā)出了驚恐的叫喊，口中更是各種臟話的罵了起來，根本不像一個女生的樣子，當然或許她從來不認可自己女性的身份。
“好，好，我?guī)湍銈髟挘 ?p> 待到其中的一片變成細碎的粉末，終于讓王錚選擇了屈服。
“他說沒關系。”
重新拼湊成人形的王錚，摸了摸恢復如初的身體，有些不情愿的說道。
“這是什么情況？”
陳陽知道這是小丑在對自己說話，他對著身體的左側點了點頭，反而有些好奇的詢問起王錚來。
“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是維度的壓制效果，他剛好處于我的上一層，這種維度壓制只有在四層之后，才會顯現出來。”
面對陳陽的提問，前一秒還傲慢的不屑回答，下一秒王錚不僅做出了解釋，還十分詳細，很顯然小丑又對她發(fā)出了碎裂警告。
“哦，這樣啊，我還有一個問題?！?p> 看到對方那吃癟的樣子，陳陽壞笑著繼續(xù)問道。
“你說！”
王錚咬著牙回應道。
“你剛才明明表現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怎么現在···慫了？”
什么是挑釁？陳陽的這個問題就是赤露露的挑釁，它不僅僅是單純的揭開傷疤，而是在上面狠狠的又踩了幾腳。
“因為我討厭像皮影一樣被人操控！即便是死，也是要我自己選擇的方式！”
王錚皺著眉頭，高傲的看著陳陽，同時看向了小丑，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行吧，那你就開始幫我們傳話。”
陳陽不懂她莫名其妙的理論，癟了下嘴道。
“他說，你的推斷其實并不是完全錯誤，子奇的確能夠對那個家伙起到一定的壓制作用?！?p> 王錚復述著小丑的話，并且同時用手指向了陳陽的右側。
“子奇？張子奇么？”
這是豬頭男當時說起的四人名單中，最后一人的名字。
王錚點了點頭，這一次并沒有小丑的提醒，因為她也是認識對方的。
“那為什么你們會失敗呢？”
陳陽好奇的追問。
“他說，因為坍塌是不可逆的，進化的過程一旦開啟，就不能停滯。”
“他說，這其實并不意味著，事情朝著壞的方向發(fā)展。”
“他說，雖然我們不能阻止坍塌的發(fā)生，但我們可以調節(jié)其中的狀態(tài)，使最終的結果發(fā)生一定的改變?！?p> 王錚一句句的重復著小丑的話，每一句前面，都會加上一個他說，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傳話機器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總之聽上去有些好笑。
“怎么調節(jié)？”
聽到小丑的話，陳陽原本沉靜的心，再次躁動起來。
盡管他已經做好了，劇本任務失敗的打算，但此刻小丑的一席話，仿佛為他再次開拓了思路，重新燃起了對獲勝的渴望。
“他說，他也不知道，這些是子奇告訴他的，但子奇只知道有這種方法存在，但具體的方法只有陳美琪知道，她曾經擔任過教授的第一助手，并且對自己描述過關于坍塌的最終形態(tài)變化。”
“陳美琪？”
又一次出現的這個名字，讓陳陽剛剛燃起的希望，唰的一下熄滅。
按照馮亮的說法，陳美琪已經不會再存在了，她被作為空白期的養(yǎng)料，以活體剝離的方式死去。
“可是，她死了?！?p> 陳陽無奈的搖頭嘆息。
其實當他懷疑過，當初引導自己進入顱內空間的人，以及那個寄宿在自己腦內空間的記憶，就是屬于陳美琪的，至于理由也很簡單—直覺。
“你幫我問一下他，陳美琪跟我是什么關系？”
思索了一陣，陳陽還是想解開心中的疑惑。
“不需要問他，我可以告訴你?！?p> 王錚突然變得一本正經，當陳美琪的名字出現后，她的神色就發(fā)生了變化。
“好。”
陳陽點了點頭。
“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p> 王錚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