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賤人
“韻韻,淼淼,你說我要怎么做才能讓吳勇不再去做傻事?。俊?p> “這個……”聽到林千玨這么問,洛韻一時間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救人這種事,洛韻只在新聞里和影視劇里看到,這發(fā)生在身邊的,她也抓瞎。
倒是一直沒說話的林淼淼道:“生個孩子?!?p> “……”林千玨洛韻聞言都是一愣,然后齊齊道:“不行!”
說完二女對視,洛韻尷尬地移開視線。
林千玨沒想太多,羞澀道:“生孩子什么的還太早了,我們都沒……沒……”
他們可是連牽手都沒有過??!
“哎~”兩人現(xiàn)狀讓林千玨心里一嘆。
而洛韻捕風捉影之下從林千玨話里明白林千玨和吳勇兩人沒發(fā)生關系,心中暗喜,但臉上沒有表露什么。
林淼淼則起身離開了。
那意思很明顯,她只知道這個方法。
林淼淼的房間也在樓上,她上樓途徑吳勇房門前時想轉(zhuǎn)身敲門,猶豫了下還是沒有敲,徑直回到了自己房間,來到窗前書桌旁,從脖子上取下做成項鏈的鑰匙打開鎖住的抽屜。
拉開的抽屜里,一個黑色相機安靜地躺著,光亮如新。
林淼淼盯著相機看了幾分鐘,把抽屜推回原來位置,鎖住,然后打開書桌右側(cè)放著的素描本。
翻開素描本,一張張畫著灰色花草房屋天空等景物的紙張飛快翻頁,到了中間停頓時,畫上景物陡然有了色彩,平躺著的紙張上面赫然畫著吳勇。
畫上,吳勇滿臉笑容地把手上的相機遞像前方,笑容里隱藏著一絲不舍。
盯著這張畫又看了幾分鐘,林淼淼一連翻了好幾頁。
最后停留在一張色彩繁多的畫前。
人頭攢動的小橋上,吳勇一人跳向落水女孩。
林淼淼視線在這張畫上停留了三四分鐘才又開始翻頁。
翻到的是空白頁。
林淼淼拿出各色彩筆,在腦海中重現(xiàn)像是親眼看著吳勇做的事,然后開始作畫。
林淼淼手中筆飛舞著,不到半小時,一副畫已完成。
畫面中,身穿橙紅色衣服的吳勇抱著小孩離開,背后是兩車相撞,人車之間有著紛飛的玻璃碎片,人車之外是圍觀的無臉黑色人影。
林淼淼盯著這張畫看了很久很久。
……
“系統(tǒng),你給我出來!”
一回到自己房間,吳勇就火急火燎地在內(nèi)心呼喚系統(tǒng),他今天一定要跟這系統(tǒng)好好理論理論。
【在。】
“在你個頭,你瞧見我救了什么嗎?我他喵救了個寂寞!”吳勇怒罵。
第二次了,吳勇第二次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罵完吳勇卻是一陣后怕,要是當時車子確實砸了下來,而他又沒把小孩抱走會是怎樣呢?
白送去一條命。
他要是死了,家人……
吳勇不敢細想,只得把思緒放回系統(tǒng)身上。
“總之,我再跟你說一遍,不要在搞什么模棱兩可的預言了,有本事你就把未來會發(fā)生的事以視頻樣式在我腦海里播放,沒本事就不要講話。”
【不能?!肯到y(tǒng)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
【只要宿主還把系統(tǒng)留著,系統(tǒng)就會講出那種預言。】
“你以為我不敢讓你離開?。 眳怯聭嵟?,差點都扯動傷口。
系統(tǒng)沒回應,似乎等待吳勇做把它拋棄的決定。
吳勇也猜到系統(tǒng)想法,但他幾次想狠下心來,還是狠不下心。
“我真賤,真的?!眳怯滦⌒囊硪淼乇荛_傷口,面朝枕頭趴在床上,沒有感情說著。
【宿主只是善良。】
“……”
我謝謝你??!
吳勇被系統(tǒng)突然的好人卡差點弄的破防。
“請叫我賤人?!?p> 【宿主不賤?!?p> “……算了,跟你一個破系統(tǒng)爭論什么,我賤不賤,我自己清楚,旁觀者也清楚。”
或許,在自己小表弟和室友看來,他不是蠢就是賤。
考慮到他好歹是個大學生,便只剩賤了。
“我,吳勇,賤人一個?!眳怯履剜?,似在給自己定性。
【宿主不賤。】
“你閉嘴,別搞得像個復讀機似的?!眳怯麻]上眼睛,“我現(xiàn)在就想問問,如果沒有我的出現(xiàn),那個小孩到底有沒有事……哦,順便說說那女孩的?!?p> 即使覺得自己賤,吳勇還是想尋求一點安慰……或許,這也是一種賤,名為矯情的賤。
【那個女孩即使沒有宿主的救援,后面救宿主的那幾個勇者也會把他救起?!?p> “……”吳勇沉默。
看來他是賤人沒跑了。
【但,如果沒有宿主,那個女孩就會因為長時間大腦缺氧而變成植物人?!?p> “……”吳勇愣了愣,然后臉色一冷,“你他喵學人什么不好,偏學大喘氣!”
【宿主喜怒……而小男孩,即使宿主不救他,他也確實不會死亡,但是會被碎玻璃毀容,比現(xiàn)在宿主的嚴重多了,非整容難以挽救。】
“這樣嘛……”吳勇臉色舒緩。
他不是在做無用功。
他也沒有很賤。
但很快吳勇臉色又冷了起來,“這些事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告訴我,還搞什么模糊預言,這不是一清二楚嗎?”
“你該不會在算計我吧?”
【沒有,系統(tǒng)也摸清了自己的規(guī)律,即系統(tǒng)的先知后覺,系統(tǒng)能告訴宿主關于未來的某件禍事,但是并不能清楚知道這件禍事的詳細情況,而待禍事結(jié)束,按照原來軌跡(沒有宿主在場)的事情就會詳細地出現(xiàn)在系統(tǒng)的認知里。】
吳勇算是明白了,這系統(tǒng)跟電影里那種神棍沒差,說著玄乎的話,忽悠別人做事。
【系統(tǒng)并未要求宿主做事。】
“……”
“我賤,是我賤行了吧?”
吳勇不想跟系統(tǒng)說話了,系統(tǒng)居然還甩鍋給他?
要不是系統(tǒng)提示會有車禍發(fā)生,他就算看到公路上有車發(fā)癲也不會去圍觀,也就沒有后面的事了,結(jié)果這系統(tǒng)把自己拋得一干二凈。
【宿主有理,系統(tǒng)確實有鍋,可是,系統(tǒng)的激活是因為宿主第一次救人,按照宿主邏輯,那還是宿主的全鍋?!?p> 系統(tǒng)的活學活用讓吳勇惱羞成怒,心里大罵:
“我去年買了個表!”
【系統(tǒng)沒有媽媽?!?p> “……”
吳勇佛了。
“算你狠!”
【謝宿主夸獎?!?p> “……”吳勇有被噎到,“你真的不是人裝的?”
【不是。】
“好吧。”
吳勇停下了與系統(tǒng)的對話,其實他有某一瞬間想問,系統(tǒng)的名字既然叫福禍相依,那禍他已經(jīng)遭了,福報在哪里呢?
總不能是上次的福報是工資被分期抵債吧?
還有這次呢?
按小說里的套路,他受傷,隨后大概率活獲得自愈能力,身上的傷現(xiàn)在都好了。
可是……
吳勇摸了摸左臉上的兩道傷口。
這兩道傷口的其中一道是救人前被劃的,另一道是救人后被劃的,剛好在同一個位置,只是不同方向,因而形成了一個“x”。
傷口未見骨,但醫(yī)生說痊愈后還是會留兩道淺痕,不過無傷大雅,也可以配合藥物去除疤痕。
現(xiàn)在還未痊愈的傷口輕輕一碰就會痛,說明他沒有獲得什么自愈能力。
猶豫了半晌,吳勇終究沒問。
按理說他想知道的這個想法應該是被系統(tǒng)讀取到了的,系統(tǒng)卻也沒有回應。
這讓吳勇對這系統(tǒng)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弄得他心里一會兒緊一會兒松的。
他有點期待自己獲得了什么,又害怕知道自己獲得了什么后又得去承擔某種責任。
電影《蜘蛛俠》里某句讓主角銘記一生的話吳勇也銘記著。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相應地,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就會量力而行,而不是想什么責任。
吳勇回想自己前兩次的作為,尋思幾番,覺得如果他連狗刨都不會,必定不會入水,而如果他膽子小一點,在車禍那里就會跟大多數(shù)圍觀者一樣早就跑走了。
系統(tǒng)似乎懂他,那么……
“系統(tǒng),你可以讓我臉上的傷疤沒法復原,就是不管怎么用藥物都治不好的那種。”吳勇在心里詢問。
頓時系統(tǒng)制造的群鴉飛過的呱呱聲響于內(nèi)心。
嘿,系統(tǒng)果然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