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唯像是沒看到大將軍難看的臉色接著道:“陛下離開幾日,諸位大臣連人都不會叫了?”
她的語調(diào)不急不緩,聽上去像是閑聊,無端的升騰起一絲危險,每個字都砸在大臣心口。
他們下意識的看向大將軍,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白君唯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看來大將軍在大臣眼中頗有威信,莫不是大將軍已經(jīng)起了謀反的心思?”
大將軍見此不得不踏出一步上前道:“娘娘此言差矣,只是你一沒冊封,二沒鳳印。
微臣不敢揣測圣意,想必大臣也同微臣有一樣的看法,故而不知該如何稱呼娘娘。”
白君唯微微挑眉,好看的鳳眸掃視下方,隨后輕笑的伸出手,雨露立刻將鳳印放在她手中。
“不知大將軍說的可是這個?”
“這……”
大臣見此,不敢遲疑,紛紛跪在地上大聲道:“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大臣哪敢怠慢?雖然他們個子都占了隊,可現(xiàn)在一切都還未塵埃落定,結(jié)局尚未可知。
唯有大將軍一人臉色難看的站在原地,在這樣的場合下,他的舉動尤為顯眼。
他怎么都沒想到霍斯酒已經(jīng)在私下里將鳳印交給她,本想這么說讓他知難而退,看來這個方法行不通。
不過白君唯一介女流,背后也沒什么勢力,想著大將軍昂首站在朝堂下,有恃無恐的說道。
“一枚鳳印并不能說明什么,陛下既沒有昭告天下,也沒傳來口諭,鳳印只是放在娘娘這里暫為保管。”
剛剛趕來的丞相等人與劉青恰好聽到這段話,臉色都不太好看,劉青更是從袖子里拿出圣旨。
“圣旨到——”
丞相等人率先跪下,其他大臣本就跪在地上,更不敢造次,包括白君唯也跟著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攝政王妃德才兼?zhèn)洌沸屑鎯?yōu),賢良淑德,賜字仁德,特封仁德皇后,欽賜?!?p> 白君唯嘴角抽了抽,伸手接過圣旨,上面夸贊的內(nèi)容跟她一點都不沾邊,認真的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白君唯站起身,重新坐回龍椅,劉青沒有提出異議,大臣也只當是陛下默許她坐上龍椅。
看著跪在地上的大臣,他的視線轉(zhuǎn)向還站在那里的大將軍,艷麗的紅唇輕啟。
“怎么,大將軍可是不服?”
大將軍雙拳緊握,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微臣不敢?!?p>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話被他說的沒有一點尊敬,反倒像是要吃了她一般,雙眼都在噴火。
“免?!?p> “謝皇后娘娘。”
大臣趕緊起身,分開兩側(cè)站定,這下大將軍也說不出任何質(zhì)疑她身份的話。
見他總算安分下來,白君唯的視線越過他,總算說出突然到訪的真正原因。
“本宮近日聽說皇城內(nèi)突發(fā)疾病,搞得百姓人心惶惶,本宮也是寢食難安,不知各位大臣想出什么對策?”
“這……”
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大夫都查不出病因,他們又怎么可能有對策?
“臣有事啟奏。”
“準奏。”
丞相走到大殿中央,垂頭躬身道:“上朝之前,臣刻意繞路查探,恐有瘟疫之嫌?!?p> 白君唯蹙眉,手指輕敲扶手,半晌接著道:“依丞相所言可屬實?有何破解的法子?”
“這……”
“丞相可是有難言之隱?無妨,說出來便是,本宮恕你無罪。”
“是。”丞相不在隱瞞,將所能想到的法子知無不言道:“恐怕只有請鬼醫(yī)他老人家出山。
家父有幸受過鬼醫(yī)之恩,治好天花,然鬼醫(yī)行蹤不定,亦正亦邪,救人殺人僅在一念之間。”
“既然如此,這件事便交給丞相,盡力而為便可。”
“臣,遵旨。”
“退朝——”
期間大將軍連嘴都插不上,盯著白君唯的背影,眼中滿是陰鷙。
“你說她讓丞相去請鬼醫(yī)?”
此刻的大將軍來到將軍府偏院,正臉色陰沉說起今早發(fā)生的事,聽到男人的話,低沉的嗓音隨之響起。
“沒錯,若是鬼醫(yī)插手此事,我擔心這會是個變數(shù)?!?p> 從皇城突發(fā)瘟疫開始,大將軍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些事情已經(jīng)脫離他的掌控。
“呵。”男人口中發(fā)出陣陣低笑:“大將軍盡管放心,我們的計劃不會出現(xiàn)任何紕漏?!?p> “哦?何以見得?”大將軍動作一頓,劍眉微挑的看向他,不知男人哪來的如此自信。
“很簡單,今早收到探子回報,大將軍所擔心的兩個人早就死在石國,現(xiàn)在的皇后是假的。”
“消息可準確?”
“當然,大將軍一旦登基,許諾我們的事才會實現(xiàn),在下又為何欺瞞大將軍?”
他說的有理有據(jù),而且條件他們一早就定下,只是突然的喜從天降,難免有些懷疑。
不過想到今日假皇后去請鬼醫(yī)的用意,那種不好的預感依舊沒有消失,甚至還有種猜測。
“假皇后派人去請鬼醫(yī),會不會是李代桃僵?閣下的探子看到的尸體根本就假的?”
大將軍沒注意的時候,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轉(zhuǎn)頭間又換上那副如沐春風。
“大將軍如此懷疑也無可厚非,不過你先看看這個?!蹦腥藦膽牙锾统鲆幻队衽濉?p> 大將軍不明所以,卻還是拿在手中仔細端詳,質(zhì)地上乘,許久也不明白這枚玉佩能說明什么。
男人眼中閃過嘲諷,隨后拿起這枚玉佩:“這可是皇帝生辰那天,皇后親自送給他的玉佩。
這么重要的東西又怎會離身?就算大將軍不認識這枚玉佩,也該知曉這枚扳指吧?!?p> 通透明亮的翡翠扳指出現(xiàn),大將軍不用親自辨認,僅一眼便認出那是霍斯酒的扳指。
他心里不好的預感沒有消失,卻因為這枚戒指的出現(xiàn),而被他自動忽略。
至于白君唯的生死,有沒有信物,大將軍根本不關(guān)心,當然,如果她能活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