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探險的信條

　　“杜府？和那個令牌上的字一樣，這是杜宇的家？”

　　“不僅自己跟蹤我，還派人偷我的手稿?！?p>　　“有意思了?！?p>　　馬可波羅初來乍到，接觸的人不多，第一反應(yīng)只能是那個古怪的虞衡司都尉。

　　他當(dāng)即翻越圍墻，潛入了進去。

　　這座宅邸占地數(shù)畝，十分巨大，層層疊疊的院落，就像是迷宮一般。

　　他行走在后院裙房的屋頂上，可以看到十幾個院落，上百間房。

　　后宅很大，四周院墻繪滿了獸型浮雕，正中一大片空地，一側(cè)連接假山、池塘所構(gòu)成的花園，另一側(cè)則通往竹林環(huán)繞，充滿格調(diào)雅致的一棟書屋。

　　書屋的燈亮著，里面有光照的人影憧憧。

　　馬可波羅盡可能輕盈地靠近，背靠著窗臺旁的墻壁，耳旁就飄進杜宇的聲音。

　　“……沒錯，絕對沒錯，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我認(rèn)識那一副望遠鏡，和我父親留下的畫像一模一樣，同姓波羅，馬可一定是那個海都騙子的后人?！?p>　　“可惜這些稿件里，沒有我要的東西，難道……不在他身上？”杜宇的聲音先是激動，仿佛確定了某件事似的，隨后是一連串翻動紙張的聲音，語氣頓時又變得失落。

　　“逆光，他所有的稿件都在這了嗎？”

　　這個時候，馬可波羅聽到了逆光的聲音：“他或許還貼身藏有稿件，但我確認(rèn)這件事時，被他發(fā)現(xiàn)了?！?p>　　“被發(fā)現(xiàn)？他那雙機關(guān)靴速度很快，肯定一路追逐你。”杜宇說道。

　　“是的，他的目力極佳，即便在黑夜中我多次隱入黑暗，都被他鎖定?！蹦婀庹f道。

　　馬可波羅心說當(dāng)然了，他能在黑夜命中百米外的目標(biāo)。

　　忽然，屋內(nèi)傳來杜宇一聲大喝：“那他現(xiàn)在就在屋外了？”

　　說話間，杜宇和機關(guān)人墨竹飛躍出房間，雙眸掃視花園，口中吹出尖銳的哨響。

　　嘩啦啦，周圍院墻一陣響動，浮雕如同活過來一般，從墻上掉落，展開手腳竟是一具具金石相間的機關(guān)獸。

　　整個院子的墻壁，竟然都是特制的，鏤空隱藏著機關(guān)，涂上一層石粉，偽裝成藝術(shù)浮雕。

　　此刻在杜宇一聲令下，四面八方隱藏的機關(guān)獸都涌現(xiàn)出來，墻上、石柱、假山……它們封鎖了整間院子的逃跑路線，斷不可能讓任何人走脫。

　　與此同時，墨竹跳到了書屋頂上。

　　“指令：宵明！”

　　額前的小燈籠，明光大放，頃刻間照亮了整間院子！

　　沒有人，他們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回到書屋內(nèi)，杜宇充滿笑意道：“屋外沒人，你最終還是甩脫他了。”

　　原來他在聽聞逆光自己也沒自信甩掉馬可波羅后，就立刻反應(yīng)到馬可波羅此刻極有可能就在屋外，繼而警覺出擊。

　　不過終究只是咋呼一場，繼而也徹底確定，逆光背后沒有跟著‘小尾巴’。

　　“好險……”馬可波羅此刻正藏在書屋內(nèi)。

　　他嘴角上揚，感覺十分刺激。

　　整棟書屋分為會客廳與藏書間，交談的眾人都在會客廳，杜宇從大門沖出去的那一刻，馬可波羅便機敏地翻窗鉆進了藏書間。

　　藏書間很小，只有書柜，連桌椅都沒有。馬可波羅與留在會客廳內(nèi)的逆光，只隔著一道屏風(fēng)。

　　屏風(fēng)是不隔音的，馬可波羅也沒有悄無聲息的身法，行此險招，他都做好了被發(fā)現(xiàn)的準(zhǔn)備。

　　但是杜宇為了封鎖院落，召出了四面隱藏的機關(guān)獸，那動靜掩蓋了馬可波羅跳進來的聲音，沒有讓逆光察覺。

　　反過來，也正是因為逆光在書屋內(nèi)，所以杜宇和墨竹陷入了思維盲區(qū)，出去后只認(rèn)定院內(nèi)可能有人，而本能性地忽視了或許有人在那一瞬間躲進了書屋。

　　完全確定沒人跟來的杜宇，繼續(xù)說道：“既然馬可波羅警覺了，那暫時不要管他了，逆光，陰隱客聯(lián)系的如何了？”

　　“指引你們的陰隱客叫‘云霧’……預(yù)定好了兩個接引名額，這次我墊付了二十貫，你要還我?！蹦婀庹Z氣淡漠。

　　“二十貫而已！你那么多黃金用哪去了？”杜宇錯愕。

　　逆光冷漠道：“我的錢，就得給我。”

　　杜宇有些語結(jié)，但還是吩咐墨竹去拿錢。

　　僅僅隔著一道屏風(fēng)的馬可波羅，屏氣凝神，隔壁的人隨時可能進來發(fā)現(xiàn)他。

　　好在墨竹并沒有進來，而是走出書屋，去別處拿錢了。

　　“運氣不錯……”馬可波羅心里嘀咕著，忽然發(fā)現(xiàn)這藏書間有點不對勁。

　　太小了，從外面看書屋還是挺寬敞的，其中藏書間占了一半，可進來后他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的空間絕對沒有一半。

　　“墻壁后面，有密室嗎？”

　　馬可波羅大著膽子在書柜上摸索起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機關(guān)的痕跡。

　　他自小愛鉆研機關(guān)知識，把調(diào)試精密的機關(guān)當(dāng)做游戲。盡管東西方機關(guān)技藝區(qū)別很大，他還是看出了其中的關(guān)竅。

　　密密麻麻的書本后面，有非常敏感的接觸器，只有拿出特定的書本，柜子才會打開。

　　如果弄錯了，恐怕就會觸發(fā)陷阱之類的。

　　馬可波羅一邊研究這機關(guān)，好奇密室里有什么，一邊聆聽著隔壁杜宇和逆光的交談。

　　在他們的交談中，明天要去所謂的地下廢坊，移動鬼市！用假的‘寶石玄甲’為虞衡司的案件畫上句號。

　　二人商談著行動的細節(jié)，連帶著到時候如何帶著一無所知的鐵龍尋找陰隱客都說了出來。

　　馬可波羅聽完大開眼界：“原來長安地下如此豐富多彩！移動鬼市，真是個好地方……”

　　他雙眸發(fā)亮，牢牢記住尋找陰隱客的方法。

　　這時隔壁的杜宇又談道：“……其實你不必準(zhǔn)備兩個新客名額，一個就行了。我可以直接使用‘玉蓮花’的身份，我那同事反正也不知道我是老客人?！?p>　　“你說這個……是想少還我十貫？不行，墊付的二十貫?zāi)愣嫉媒o！”逆光嚴(yán)肅道。

　　“我……”杜宇再次語結(jié)。

　　此時墨竹捧著滿滿地銅錢回來，說道：“主人，多出的名額，帶上墨竹吧?！?p>　　“我是去殺人的，機關(guān)人，不準(zhǔn)殺人。”杜宇堅決道。

　　“讓我殺人，要加錢。”逆光接茬道。

　　杜宇泄氣道：“你心里只有錢嗎？用不著你動手，那是我的復(fù)仇……拿錢走人，走人！”

　　逆光認(rèn)真裝起銅錢，二話不說地離開。

　　而屋內(nèi)，馬可波羅如遭雷擊！

　　“玉蓮花！他是說了玉蓮花！”

　　馬可波羅想了好久，也沒想通父親留下的那個‘米飯蓮花’是什么東西。

　　金鑲玉就是蛋炒飯，玉蓮花就是米飯蓮花的意思，沒問題啊……

　　當(dāng)年留下布條時，父親是打算用此物，換取死海文書。

　　可從字面意義上，他始終不能理解這是個什么，難不成是一道菜？得多貴的一道菜才能換取死海文書啊。

　　而且這并不是個常用詞，他并沒有在任何人口中說過這個詞。

　　直到此刻，他終于聽到了。

　　“是他的代號？杜宇在地下鬼市的名號，就叫‘玉蓮花’……”

　　“所以當(dāng)初父親是想用這個地下身份，換取死海文書？而且就是和這個杜宇換？不對啊，那時候杜宇才多大？祖?zhèn)鞯墓硎袝T？”

　　“一定有哪里搞錯了……但總之與杜家有關(guān)就對了?！?p>　　馬可波羅瞬息間已經(jīng)整理了所有信息，想通了一切。

　　從杜宇滅口錢老大那一夜見到自己時，他就被杜宇盯上了。

　　其目的就是為了得到……死海文書。

　　“父親當(dāng)初從杜家的人手上買到死海文書，杜宇大約是通過我的望遠鏡認(rèn)出我就是當(dāng)年的商人之子?！?p>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杜宇第一次接觸我時，就頻繁看著我的望遠鏡?！?p>　　“他跟蹤了我一天，故作偶遇，大約都是想采用不引起我警惕的方式，與我結(jié)識?！?p>　　“可惜，他太不會交朋友了。切入的話題太像是盤問，還借口查看我的筆記，以至于被我識破他在跟蹤。”

　　“被我警惕后，干脆也放棄接觸，轉(zhuǎn)而派出逆光，直接偷取我的手稿……”

　　馬可波羅意識到杜宇定然是沒有見過死海文書，甚至沒有去過西方，只知道死海文書被父親帶走，所以在認(rèn)出馬可波羅商人之子的身份后，順理成章地就猜測馬可波羅可能會持有。

　　站在杜宇的視角，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屏風(fēng)外的腳步聲與說話聲，打斷了馬可波羅的思緒。

　　杜宇眼看就要進來了，馬可波羅躡手躡腳翻出窗外，順著原路離開了杜府。

　　“逆光此人哪都好，就是太貪錢，心里除了錢什么都沒有！”杜宇大聲說著走進藏書間，看著窗外的池塘一陣氣悶。

　　墨竹緊隨其后：“主人為何始終信任他？”

　　杜宇閉上眼：“虞衡司行動那天，我其實差點就死了。我放火引爆庫房，他潛入地下盜取寶石……”

　　“為了排除嫌疑，我和鐵龍等人一同被困火海等待營救，甚至選擇最后一個離開。沒想到輪到我時出了意外，我掉了回去，差點被自己放的火藥炸死……”

　　“啊……”墨竹擔(dān)心地看著杜宇。

　　杜宇好笑地撥弄了一下祂的小燈籠：“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已經(jīng)過去的事你還這么緊張干嘛？”

　　“本來我以為自己要被迫壯烈了……是逆光救了我。”

　　“主人是雇主……”墨竹說著。

　　杜宇搖頭道：“不，他當(dāng)時并不認(rèn)識我，只是單純地救了我?！?p>　　“又因為他是去偷盜的，所以毫不留戀地走了，我連句感謝的話都沒來得及說。”

　　墨竹點了點小燈籠，恍然大悟：“所以主人請他到家里來，以真面目見他。”

　　杜宇嘆氣道：“我想以杜宇的身份，當(dāng)面感謝他的救命之恩，而非‘玉蓮花’。”

　　“可惜，他只把我當(dāng)做雇主。還以為我要滅口、賴賬……嘖……墨竹，我是不是天生就不配有朋友？”

　　“墨竹就是主人的朋友！”墨竹立正道。

　　杜宇笑著搖頭：“不，你不是?！?p>　　墨竹低著頭，杜宇正要安慰一下，忽然墨竹說：“主人，有外人進入過這里。”

　　祂彎下腰，從地上拈起少許灰土。

　　杜宇不在意道：“地上有土又怎么了？我們經(jīng)常出入書屋，應(yīng)該是之前帶進來的吧……”

　　“主人，每次進出書屋，墨竹都會打掃，所有的灰塵都會擦干凈。”墨竹一板一眼道。

　　杜宇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

　　馬可波羅離開杜府，并沒有比逆光晚多少。

　　當(dāng)他站在房頂上時，看到了逆光遠去的黑影。

　　見還能跟上，他就追了上去。

　　然而明明逆光并不應(yīng)該知道有人跟蹤，卻還是各種遁入黑暗之處，反追蹤式地兜圈子。

　　甚至還再度使出了‘斗篷分身’的花招，而且不止一次，就好像在甩脫誰一樣。

　　“他難道發(fā)現(xiàn)我在跟蹤？”

　　“不，他去杜府都沒有連續(xù)做這么多分身誤導(dǎo)?！?p>　　“莫非是回家？出于謹(jǐn)慎防范可能存在的跟蹤，繼而甩掉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敵人？”

　　馬可波羅心里疑惑，更加好奇他要去什么地方。

　　逆光似乎要去一個極其重要隱蔽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使出斗篷分身。

　　也不知道他哪來那么多斗篷，莫非是好幾層斗篷套在一塊？每次出門都要帶一大堆斗篷？

　　最終，馬可波羅還是跟丟了。

　　逆光并非每次的斗篷分身套路都一樣，有的時候露腿的反而就是真的。

　　如此反復(fù)沒有規(guī)律，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馬可波羅怎么也不可能每次都識破。

　　“真是個怪人，每次回家都要做這么多次防范，也太費斗篷了……”

　　馬可波羅轉(zhuǎn)身掃視周圍黑蒙蒙的陌生坊市，嘀咕道：“呃……我好像迷路了。”

　　長安實在是太大，他找了一夜，才好不容易找回懷遠坊。

　　裴擒虎也找了他一夜，最終兩人在街上相遇時，天都白了，而他們的眼眶都黑了。

　　一覺醒來到了下午，馬可波羅將杜宇今日要和逆光去移動鬼市陷害替死鬼的事，說給裴擒虎聽。

　　裴擒虎氣得狠狠揮拳：“那還等什么？俺們快去阻止他！”

　　“怎么早不說？現(xiàn)在去是不是晚了？”

　　馬可波羅伸了個懶腰：“移動鬼市夜晚才開?！?p>　　裴擒虎哦了一聲：“俺們還夠時間吃頓包子再去?！?p>　　“你能進入移動鬼市？”馬可波羅發(fā)問。

　　“呃……”裴擒虎愣了愣說道：“你不是偷聽到那兩個新客名額的驗證方式嗎？”

　　“俺們只要假裝成他們，把身份占了，讓他們進不去鬼市，不就能阻止了嗎？”

　　馬可波羅搖搖頭：“錯過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想找替死鬼，隨時可以。你反而警醒了杜宇。”

　　說的有道理，裴擒虎陷入苦思冥想。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馬可波羅見陽光有點刺眼，微微拉低帽檐。

　　“真的？你有什么辦法快說啊。”

　　“你知道玉蓮花嗎？”

　　“玉蓮花？你說這個干什么？”

　　裴擒虎一頭霧水，馬可波羅的發(fā)音并沒有太大問題。讀作玉蓮花，寫作玉蓮花，馬可波羅獨獨理解錯了‘玉’字的意思。

　　“這是杜宇在鬼市的代號，賠錢虎，你知道這個詞除了作為名字以外，它的本意是什么嘛？或者說有什么用？”馬可波羅詢問。

　　“本意？就是字面意思啊，用處的話就是擺件、首飾之類的吧？”裴擒虎思索道。

　　馬可波羅愕然：“首飾？它是用什么做的？”

　　“玉蓮花當(dāng)然是用玉做的啊?！?p>　　“啊？怎么做？”馬可波羅懵了，米飯也可以做首飾的嘛？東方人這么奇葩嗎？

　　“就那么做?。“吃趺粗谰唧w怎么做？玉在東方具有美好的含義，那些權(quán)貴們都愛用玉首飾?！?p>　　米飯在東方有美好含義？權(quán)貴們愛用米飯做首飾？馬可波羅越聽越覺得荒謬，一定是哪里出問題了。

　　裴擒虎補充道：“還有金首飾。”

　　雞蛋首飾？馬可波羅更加錯愕了：“等一下！你確定說的是‘雞蛋炒飯’的那種‘雞蛋’？”

　　他把‘金鑲玉’這個詞，又著重說了一遍，然而他的發(fā)音沒有問題。

　　“對啊，金鑲玉的金，有什么問題嗎？”裴擒虎也不知道馬可波羅在奇怪些什么。

　　“這難道不是食物嗎？”

　　“食物？”

　　馬可波羅又接連問了幾個從食譜上學(xué)來的名詞，裴擒虎聽后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俺知道了，俺知道了，你說的金鑲玉是蛋炒飯……飛鸞展翅是雞翅，將軍白頭是豆腐煮芋頭……”

　　馬可波羅也終于搞清楚哪里出問題，頓時面色古怪地問：“為什么？”

　　“不知道啊?！迸崆芑⒁荒樄⒅?。

　　看馬可波羅一臉困惑，裴擒虎把金玉、將軍之類的詞，重新解釋了一遍。

　　馬可波羅感受到挫敗感，將軍是統(tǒng)領(lǐng)軍隊的人？那跟豆腐有什么關(guān)系？豆腐煮芋頭，為什么要叫將軍白頭？

　　他竟然一直把黃金和玉石，當(dāng)做雞蛋和米飯！

　　“應(yīng)該是有典故的吧，俺也不知道咋解釋……”裴擒虎老實地說。

　　“典故是什么意思？”馬可波羅搖搖頭，看來原先的自學(xué)方法不可行了。

　　在西方，雞丁沙拉，薯燴牛肉等食物，都是直接命名。然而這里的語言博大精深，食物的名字莫名其妙！東方語言他本以為學(xué)的差不多了，看來還差得遠。

　　東方的食譜，簡直離譜。

　　“不過這樣就解釋得通了，父親用玉蓮花，外加重金從杜氏手中購得死海文書。原來是一種珍貴的飾品。”

　　馬可波羅理清思緒，很快回憶到杜宇腰上佩戴的玉蓮花。

　　那就是父親的交換之物啊……

　　杜宇看起來很珍視它的樣子，大概是稀世珍寶。因為太喜愛，連在鬼市的代號都要叫‘玉蓮花’。

　　但和古老而珍貴的知識相比，玉蓮花不過是個裝飾品而已。

　　馬可波羅眼眸如晨星，仿佛感受到了當(dāng)年父親換得擁有無價知識的死海文書時，那激動的心情。

　　“對了?！瘪R可波羅拿出唯一沒有被偷走的父親筆記。

　　父親筆記中的畫，一幅比一幅復(fù)雜，好在第一幅圖的隱藏文字，基本只要識字就能認(rèn)出來，大約是父親早期留下的，馬可波羅輕易就提取出了一堆字。

　　可是怎么也湊不成通順的話，本來他還以為有字謎，現(xiàn)在看來單純是他誤信食譜，認(rèn)錯了很多字的意思。

　　如今在裴擒虎的重新解釋下，他終于看懂了父親在圖畫中隱藏的故事。

　　“原來是這樣啊?！瘪R可波羅嘴角微揚。

　　“嗨……”裴擒虎揮了揮手，打斷了馬可波羅的思緒：“你說的辦法到底是什么??？玉蓮花是杜宇的代號，又怎么了？”

　　“倘若他使用了自己的身份通過陰隱客的驗證，那么新買的兩個名額，不就空出來了一個嗎？”馬可波羅收起筆記，神采飛揚。

　　“那萬一他沒用呢？而且這還差一個啊！”裴擒虎茫然。

　　“你可以不去啊……”

　　“俺怎么能不去？俺要守護街坊！早已決定和貪官污吏對抗到底，倒是你，不是彈弦家法則嗎？絕不意氣用事嗎？”

　　馬可波羅忽然走向西市，邊走邊說：“我改變主意了，不……應(yīng)該說我要追尋的線索，就在杜宇身上?！?p>　　“目標(biāo)既已確定，便無任何理由退縮，這既是探險家的第二法則啊……絕不半途而廢?！?p>　　“彈……彈弦的還有第二法則？所以你愿意跟俺一起對付這貪官污吏了？”裴擒虎露出單純的笑容，回想彈弦的老姐的確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很可靠的，呃……除了做飯。

　　“算是吧……我有我要找的東西，你有你要執(zhí)行的正義……我們只要合作，就可以共同進入鬼市。一直是他們出招，現(xiàn)在也該輪到我還擊了。”馬可波羅臉上充滿了信心。

　　“太好了！”

　　“不過我們要提前做些準(zhǔn)備，現(xiàn)在就要出發(fā)！”

　　“現(xiàn)在？”

　　“是的，也就是說，你沒有時間吃包子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