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神農(nóng)氏手中的那株草,一旁炎帝眼中忽然露出幾分怒色,不由的攥緊了拳頭。
神農(nóng)倒是神情平和,看著手中的草,輕聲道:“這草味苦、性溫,有劇毒,切記,以后遇到萬不可碰?!?p> 說到最后,就連神農(nóng)氏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嚴肅。
“我等謹記農(nóng)皇教誨?!?p> 所有人高呼,俯身向著神農(nóng)拜了三拜。
“我畢生所得已盡數(shù)傳于諸位?!?p> 神農(nóng)安心受了眾人行禮后緩緩站起,對眾人欠身一拜道:“今后人族的未來便要依靠諸位共同協(xié)力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神情一變,紛紛俯身拜倒道:“我等怎敢受農(nóng)皇之禮!”
縱然是一旁的炎帝,也趕緊俯身拜的更低說道:“農(nóng)皇折煞我們了。”
神農(nóng)笑了笑,眼睛緩緩從底下四周的人們身上掃過:“我這一拜,拜的是為人族開辟前路,披荊斬棘之人,前路多艱,諸位絕對受得!”
眾人神情一變,面露悲色,高呼道:“農(nóng)皇大德!”
神農(nóng)氏微笑邁步朝高臺下走去:“炎帝,送我最后一程吧!”
炎帝趕緊道:“是!”
他如一個晚輩般,畢恭畢敬的跟在這位老人的身后一同走下了高臺。
而事實上在這位初代炎帝跟前,他這位八代炎帝的確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晚輩。
高臺下的人群中有個少年,身穿麻袍,身形挺拔,眼中滿是崇拜的目送著那位一生傳奇的老人離開。
走到臺下,神農(nóng)氏忽然停了下來,扭頭看向了人群中那個少年,笑道:“孩子,你叫什么?”
所有人頓時將目光看向了那個少年。
旁邊,炎帝也看向那個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那少年不禁愣住了,被身旁之人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禁興奮道:“稟農(nóng)皇,我叫姜榆罔?!?p> “榆罔?好一個榆罔!”
神農(nóng)大笑一聲,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
“吼!”
一頭渾身火紅,麟甲森森,泛著金光的火麒麟不斷的踏著四蹄,等待他的主人。
圣地外。
“炎帝,你看到剛才那個孩子了嗎?”神農(nóng)說道。
炎帝緩緩點頭,說道:“火德之身,火曜靈體!”
一個與他,與歷代炎帝都一樣的體質(zhì)。
“體質(zhì)是你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這沒錯,但物極必反,當你到達一定高度這天賦也會成為你身上的枷鎖和桎梏?!?p> 神農(nóng)看了他一眼,伸出食指指了指炎帝的心口哈哈笑道:“真正重要的……是這里,如果你不能認識到這一點那也就永遠無法打破這層枷鎖?!?p> 炎帝無奈一笑,但還是躬身一禮。
神農(nóng)是不世出的天縱之才,同時也是最早的火曜靈體,對于火曜靈體的秘密只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火曜靈體后來陸續(xù)有一些,但,突破那層限制的只此眼前一人。
“好了,留步,不用送了。”
神農(nóng)笑道:“我聽說有的野獸臨死前為了避免同伴難過,所以會遠離族群,而今我也該上路了?!?p> “農(nóng)皇……”
炎帝還是忍不住問道:“您的毒連神農(nóng)鼎都煉制不出解藥么嗎?”
看著眼前這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誰能將他與曾經(jīng)威風赫赫震懾四方神魔的人皇神農(nóng)氏聯(lián)系起來?
“解得了解不了,又有什么關系呢?”
神農(nóng)笑著說道,看向四方,目光有些深邃:“畢竟我活著太礙有些朋友的眼了,他們可不希望我活下來。
不過你也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沒到極限,不撐到下一位能扛起我人族未來的人出現(xiàn)之前我就算死皮賴臉也不會走的。”
“可惡!”
炎帝只能憤怒的攥拳:“連神農(nóng)鼎都煉制不出解藥的毒必然不屬于人界?!?p> “夠了,現(xiàn)在說這些都已沒有意義,神農(nóng)鼎我便留在這里了。”
神農(nóng)打斷話,神情鄭重的說道:“克,這座圣地和萬千子民我便交給你了,這個擔子可不輕啊,告訴我,你扛得住嗎?!”
“我,扛得??!”
炎帝神情凝重擲地有聲。
“那好,交代完了,走了!”
下一刻,神農(nóng)展顏一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開來。
接著他翻身坐在了火麒麟的背上,輕輕拍了拍麟角,笑道:“老朋友,走吧,真懷念以前我們那段闖蕩大地的日子啊。
這么久過去,也不知我人族后輩有沒有出些杰出人物……”
火麒麟興奮的叫了一聲,撒開四蹄,開始在大地上狂奔。
炎帝注目遠望,漸漸地,那奔跑的兩道身影逐漸合一化為了一輪太陽,升上了一座山頭。
可是緊接著又像是夕陽一般慢慢的消失在了山的盡頭。
“農(nóng)皇……”
炎帝嘆息一聲。
除卻神農(nóng)如今人族最強者應該就是他與東方的青帝了,其實,他剛才也想跟神農(nóng)說人族擔子他也扛得起。
可神農(nóng)只交給了這座圣地。
這一日后,人族之皇神農(nóng),消失不見。
自此,南方圣地,天無二日。
——
此時此刻,炎石部落的后山。
陸奇元還是日復一日的重復著白天修煉晚上看星星的小日子。
“別看了,小離,天天看星星,你能看出什么名堂?”
一個牙齒都快掉光的老太婆勸說:“聽石魚長老的,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承擔起為我部落繁衍子嗣的責任了。”
“石魚長老,我看的你不懂?!?p> 陸奇元額頭全是黑線,當他看了很久沒得出結果后,部落老人便一個接一個的勸說他趕緊找個姑娘來成婚。
一個巫公,八個長老,基本上都來過了。
這次都是第二輪轟炸了。
畢竟陸奇元現(xiàn)在不僅是部落的智者,關鍵捕獵能力強的一匹,隔三差五就滿載而歸。
這樣的優(yōu)秀的男人,哪個女子不喜歡呢?
石魚長老道:“什么懂不懂的,你這么好的血脈不開枝散葉可惜了,我孫女配的上你。”
陸奇元:“……”
他早就看明白了,這些老家伙完全是饞赤離,啊不對,是他的身子。
這分明是把他當成種馬了,想讓他來改良部落的血脈。
“石魚長老,你不用勸了?!?p> 陸奇元搖頭說道:“我現(xiàn)在還有很重要的事做,我心中裝的不是兒女情長,不只是炎石部落,還有整個人族啊?!?p> “她可是咱們部落第一美人……”
“我說了我心中裝的是……嗯,部落第一美人?”
陸奇元眉頭一挑,這個頭銜好像有那么點意思了哈。
“可不是?”
一看陸奇元有松口的跡象,石魚長老趕緊說道:“石錘,趕緊過來?!?p> 石錘……
聽到這個名字陸奇元莫名的心中一抽。
他有了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果然,下一刻,一個身穿獸皮,身高足有一米八,體形魁梧,皮膚粗糙帶著胡茬的女孩走來。
關鍵她還一臉嬌羞的偷摸打量陸奇元。
陸奇元:“(╯-_-)╯╧╧”
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石魚長老拉過姑娘笑道:“赤離,這是你石錘妹妹,石錘,這是你赤離哥。”
“赤離哥!”
那個女孩一臉嬌羞,甕聲甕氣的叫道。
“啊……咳咳咳!”
這一聲差點兒把陸奇元叫過去,趕緊擺手說道:“好好好,那個,石魚長老,石錘啊,我現(xiàn)在要修煉了,這事兒咱們下回說,下回說?!?p> 他都想抽自己一巴掌了。
都知道部落‘以壯為美’的審美了,可聽到部落第一美女這個名頭還是淪陷了。
“哼,赤離,你過分了?!?p> 石魚長老猛地臉色一垮,不滿的哼了一聲拉著孫女兒大步離去。
山角處,此刻還有幾個老頭,老太太。
看到長老下來,一個老太太忍不住道:“石魚長老,怎么樣?”
一個老頭兒笑道:“看她那臉色就知道結……”
說未說完,這個老太太直接一巴掌將開口的老頭兒拍了個五體投地。
“炎山,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另一個長老琢磨道:“連石錘這樣的姑娘都看不上?這小子眼光不是高,是偏?。 ?p> “不行,我們不能放任這小子如此任性下去浪費他的一身好血脈了?!?p> 一個老太太看向其它人:“我有一個主意……”
眾人神情一動。
老太太說道:“今晚讓咱們家的幾個姑娘偷偷摸上山,這樣這樣,那樣那樣……還怕好事不成么?”
后山上。
此刻,陸奇元心中裝了一堆數(shù)據(jù)。
畢竟他雖知道季節(jié)節(jié)氣,但制定歷法這些也不是張口就來,還需要符合天時。
如今他觀察了兩三年,也差不多了。
不多時,赤云沉著臉走了過來。
“外公!”陸奇元道。
赤云黑著臉:“你怎么把人家的石錘都給拒了,她可是部落最能干的小姑娘了?!?p> “我在忙!”
“忙什么,忙著看星星?”
“咳,我從星辰觀察天地的規(guī)律……”
“你觀測了三年觀到了什么?”
“咳咳,還真有!”
陸奇元緩緩站起,徐徐邁步道:“我效法于天,取象于地,還真發(fā)現(xiàn)了一些規(guī)律。
天有四時,十二月,二十四氣。
四時者,春夏秋冬,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取予有節(jié),出入有時,開闔張歙,不失其敘,喜怒剛柔,不離其理……
春有三月,此謂發(fā)陳,天地俱生,萬物以榮;夏有三月,夏三月,此為蕃秀,天地氣交,萬物華實;秋有三月……”
此時遙遠的一個部落中,一個老者正在為部落中的年輕人講解藥草分辨植物。
可是下一刻,他神情驟變,抬頭看向一個方向,目光熾盛起來,在他視線所及之地虛空中一掛金光降落。
“人道之力……”
這個老人對那些金光并不陌生。
須知他年輕時也得過不少,此刻作為執(zhí)掌人族氣運之皇,他能清楚感覺到人道之力更強大了。
也是因為此故本來風燭殘年的他,此刻那身體也似乎煥發(fā)了一點生機。
那金光是人道為給人道圓滿作出貢獻而獎勵的人道功德。
“四時,十二月,二十四節(jié)氣……”
老人喃喃目光熾盛了起來,站起消失在了這個部落中。
須知如今大地之上不知有多少種族,不希望人族站起來的很多,這樣的人族天驕若不夠強大,只怕會很快招來那些存在的抹殺……
炎石部落,后山。
從天而降的金光將陸奇元籠罩,也將他和赤云隔開。
兩人隔著金光,四眼懵逼。
“這就是傳說中的功德嗎?”
陸奇元喃喃:“穿越先賢誠不欺我?!?p> 赤云喃喃道:“還真被這小子觀察出門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