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側(cè)殿,有婢子備好了熱水及梳洗工具,玉玲擰了帕子給桃如初輕輕將臉上的血跡擦拭干凈。
桃如初坐在椅子上仰著頭讓玉玲擦著,血已經(jīng)止住了,只是一張臉小花貓似的無辜的看著玉玲,逗得玉玲忍不住的想笑:“姑娘怎的就突然流鼻血了,難道是今日吃的火氣太旺?”
昨日夜里桃姑娘突然餓了,又眼巴巴的要了盤醬鹵牛肉,來府上的幾日火氣旺的東西也沒少吃。
桃如初欲哭無淚的噘著嘴,一雙腿掛在椅子上晃呀晃,委委屈屈的道:“可能是吧......”
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就順著玉玲的話圓下去。
自己一見到那男人自己的身體就開始躁動,壓抑不住的妖氣在身體里亂竄著。
方才在殿中是那般個情形,如今出來了,又莫名其妙好了,桃如初也覺得異常的奇怪,難不成,那淮王也是個妖精?
被自己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想法一驚,心里砰砰直跳。
如果這淮王已是個妖精幻化而成,那必定還是個厲害的妖精,不然如何解釋自己的異樣?
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極大,想起自己剛剛出門那揮舞著拳頭挑釁的模樣,腸子都悔青了。
“天吶!”桃如初仰頭長嘆,暗覺小命不保。
“姑娘這是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玉玲已將血跡擦拭干凈,又往臉上補了些胭脂,所幸衣裙上并未沾染,免去了更換新衣的步驟。
桃如初沒精打采的垮著臉,感覺妖生無望了,兩眼直愣愣道:“無事,我們回去吧?!被厝ッ鎸Υ竽ь^嗚嗚嗚……
這桃姑娘這是怎么了?怎的自從方才淮王入殿,便變得奇奇怪怪的,一會兒一驚一乍,一會兒又嘆幾口氣?玉玲疑惑的在后面跟著桃如初往正殿走著。
這邊正華殿上,桃如初剛走,殿上的氣氛便迅速冷了下來,空氣仿佛凝固了。
蕭逸及一眾圍在身邊的皇子們對著從面前經(jīng)過的蕭淮拱手行禮,齊齊喊道:“二皇兄?!?p> 蕭淮鳳眸朝眾人望了一眼,只點了點頭,便于寶座下右手邊,也是正對著蕭逸的座位坐下。
二皇兄素來都是如此,極少言語,高冷淡漠的讓人不敢親近,又久經(jīng)沙場周身有了些凜然震人的氣場。
不似三皇兄平和近人,時不時還會從外面帶些小玩意兒給宮中的弟弟妹妹們。
所以宮中的幾個皇子們大多不敢靠近蕭淮,遇見了也是顫顫巍巍的行了禮,便兔子似的逃了。
此時行完了禮,各位皇子便都散了,回了自己的位子。
倒是江時安向蕭逸問了安,又搖著扇子略微試探的打趣著,打破了凝固著的氣氛。
“逸王爺今日倒是難得的有美人相伴,真是艷福不淺啊,此次王爺?shù)故且虻湹酶A?。?p> 蕭逸勾唇一笑:“多謝永安候掛懷,此次若不是桃姑娘,怕是難再與永安候如此談笑了,誰曾想此次不僅平安回來,還帶回了一位這般的妙人呢?倒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蕭逸的眼神從對面正淡然飲酒的蕭淮身上飄過,方才蕭淮入殿,見了如初亦是神色如常,他不信他真就毫不在意?
蕭逸暗道,且看你裝到幾時?
“逸王往后可得謹慎小心些才是,麻匪長期混跡京城外各處偏僻地,此次多虧了這位姑娘,下次難不成還冒出個蘭姑娘柳姑娘來搭救王爺?”江時安嘴上也是從不饒人,偏偏臉上掛著那副事不關(guān)己又一無所知的笑,惹得人氣又不是怒又不是。
蕭逸不怒反笑,意味不明的說道:“多謝永安候提醒,只是這桃姑娘一人,已是可遇不可求。何況,桃姑娘一人,便足夠了?!?p> 江時安一時間也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倒弄得有些糊涂了,正打算回去問問大哥這廝說的是何意,此時桃如初卻回來了。
“桃姑娘,又見面了~”江時安搖了搖扇子,扯著嗓子沖著正想假裝看不見默默從面前走過的桃如初打著招呼。
這人,不知道假裝看不見就是不想打招呼嗎!故意的吧!
桃如初氣的轉(zhuǎn)過頭,故作兇狠的怒瞪了他一眼,又矯揉做作的驚呼:“啊~是這位公子啊~真是好!巧!呢~”
好巧兩個字特意重重的強調(diào)著才從嘴里擠出。
假裝誰不會裝啊~
桃如初想起上次在街上那次相撞,必定是這三人早有預(yù)謀的,此時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雖說那位大妖怪她惹不起,但他們?nèi)艘彩且换锏?,連帶著江時安江修平二人皆沒了好印象,故她也沒給啥好臉色。
桃如初也是很傲嬌的,這也真算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江時安表示很無辜。
這姑娘莫非猜到什么了?
聽著這捏著嗓子回的話,自覺得碰了一鼻子灰的江時安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呵呵……桃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了?”
“沒有呀……只是覺得奇怪,你說一條一丈寬的官道,真會有人好好的在街上走著,還與人相撞上嗎?”桃如初一臉認真的盯著江時安發(fā)問,好似真在困惑尋求答案。
江時安一時語塞,這女子真是伶牙俐齒,心思也太通透了,只見著他們一次,便覺察出了端倪。
“這個,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天下之大,何奇不有呢?”
“嗯,也對?!碧胰绯鯌械迷倥c他廢話,與蕭逸一齊回了座位,給江時安留了個后腦勺。
心里還氣著那淮王,雖說淮王啥也沒做,就白白連帶著江時安、江修平二人承受了她的怒火。
但正是因為淮王啥也沒做,自己就又是失眠又是噩夢又是流鼻血的,還找不到原因。
何況經(jīng)過方才那一細想,此時對淮王又增添了些隱隱的害怕,桃如初才又氣又怕,也不知道氣的到底是淮王還是自己這個不聽話的身子,反正就一股腦的將負面情緒賴在淮王身上。
見對面那丫頭自落座后只一顧的盯著自己,那幽怨的小眼神在自己看去的時候又眨巴著眼四處閃躲著,似乎有些害怕的樣子,蕭淮皺了皺眉。
那幽怨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自己與她并無牽扯,而且,他長得很嚇人嗎?眼神閃躲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