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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我不想努力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癡人

仙姑,我不想努力了 Q青檐 5259 2021-08-01 19:20:00

  霈謝。

  都說邊境的秋風(fēng)颯爽如刀,但是東南邊境的情況確實與另外兩邊都有所不同。

  在歷史上,萬年前三大帝國建立之初,其中以承御帝國為最強。李騁寬自瓦罐寺破關(guān)而出,斬殺山賊惡霸,干巴巴拉起了五千烏合之眾,轉(zhuǎn)戰(zhàn)東北厲兵秣馬,不出百年便席卷整個大陸東方沿海,奠定不世基業(yè)。

  大戰(zhàn)結(jié)束之后的天行大陸,疆域總共分為四塊,三大帝國各占一方。論道山所在的中央領(lǐng)域,卻卻被李騁寬定為了三國共同所有、共同經(jīng)營,息戰(zhàn)談判的止戈之地。

  城里之后的三大帝國。都擁有著各自所獨有的特殊風(fēng)格。

  承御帝國向來最為推崇法度與公義,正是因此,當(dāng)年作為最強帝國,卻沒有選擇吞并中央領(lǐng)域,而是將其作為了三國共同的領(lǐng)地。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就算李道乾再一心想要掌控整個帝國的修行界,卻還是沒有沒朔雪宗徹底翻臉,頂多也就是支持一下其他宗門,引導(dǎo)一下朔雪宗與第一圣天暗斗的進程。

  而風(fēng)河帝國地處西北,民風(fēng)彪悍,整個國家都透著一股粗莽的氣息,行事風(fēng)格更是大開大合,脾氣火爆。尤其是在邊境的問題上,經(jīng)常與承御帝國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爭來都去,一方強調(diào)照章辦事,另一方則是全憑老子情緒,搞得氣氛很緊張。

  天圣帝國作為三個帝國當(dāng)中最為圓滑的一個,有些類似于政教合一的模式。第一圣天與的天圣帝國的東方家一直關(guān)系密切,合作默契,從未有過齟齬。對待與其他兩國的邊境問題,在數(shù)千年前他們自己實力還弱的時候,他們一直都是以妥協(xié)和綏靖為主。

  當(dāng)然,等到疲軟期一過,天圣帝國的狼子野心就徹底暴露無遺了。

  正是因為當(dāng)初三國各自的風(fēng)格和處事方式,決定了三國之間三條邊境范圍內(nèi)不同的地域狀況。

  風(fēng)河帝國性子直,對天圣的小人嘴臉一直都看不慣,因此邊境上長年處于半封鎖狀態(tài)。而承御帝國當(dāng)時作為最強帝國,自然是你好我就好,和天圣度過了很長一段蜜月期。

  因此整條東南邊境相較于其他兩邊來說,更加的和平和繁華。而且由于這條邊境兩邊坐落的是先后兩個最強大的帝國,因此東南方并無皇朝存在,頂多就是一些王國和公國,零星分部在其中,顯得更加狹窄。

  狹窄的間距,兩岸繁華的盛況,帶動了整個邊境的發(fā)展。

  之前兩次來到邊境,一次在樓船上高高俯瞰,另一次匆匆掠過。這還是李道生第一次站在東南邊境上觀望這塊土地,說實話,還有些恍惚。

  初秋的風(fēng)還尚暖,吹得干青的落葉在地上簌簌掃過,河岸邊的垂柳輕拂著水面,河道中央坐著兩只鴛鴦,河岸上坐著一個老頭。

  李道生挑了挑眉毛,落座在老頭的旁邊。

  老頭側(cè)頭看了他一眼,先是一愣,隨后卻長出了一口氣,白胡子下面居然傳出一道年輕的聲音:“你可算是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的錢都要花光了。”

  李道生笑了:“你這幅模樣倒是順眼得多,但是為什么偽裝成老頭?”

  微明沒好氣道:“陰陽鎖上身,經(jīng)脈直接被鎖,我特么平常連普通人都不如。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裝成老頭難道裝成小孩?我又不是你!”

  李道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兩個人站起身來離開了河邊,走向了霈謝王都的一處民坊。

  來到霈謝之后,微明就聽從了李道生的話,在王都暫時住了下來。他用李道生留給他的錢財在這處民坊當(dāng)中買下了一處小院子,類似于前世的四合院,只不過中央的空地還要更小一些,顯得有些逼仄。

  進了房間之后,微明把臉上的白胡子一撕,狠狠喘了兩口氣,迫不及待道:“你快把陰陽鎖給收了吧!我可難受死了……”

  李道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著他說道:“你不會跑吧?”

  微明氣苦:“跑?我往哪兒跑?我船都被你給扔了!再說了,你把我留在這兒是為了什么???”

  “當(dāng)然是為了還債!”李道生指著他的鼻子:“你別忘了,是你一句話把我推到整個大陸的風(fēng)口浪尖上。你知道我要花費多少時間平息這些流言,用多少心思,才能讓第一圣天、風(fēng)波樓、圣劍宗跟三大帝國對我死心嗎?”

  微明大驚失色:“你竟然還能讓他們死心嗎?”

  隨后,房間里響起了一陣抽打皮革的聲音。

  片刻之后,微明癱坐在地上,衣衫散亂,哭喪著臉小聲說道:“好吧,你要我做什么?我微明不是什么厚顏無恥之徒,我欠了你的,想辦法還給你就是。說吧,你要讓我做什么?”

  李道生看著微明那張帶著腫塊的臉,滿意點頭:“看來你還是明事理的,那我也就明說了。我要讓你做的,就是去極北……”

  “極北!”

  還沒說完,微明就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但是被李道生瞪了一下,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你說,你說!”

  李道生繼續(xù)說道:“我讓你去極北,不是讓你和魔宗作對。你去找慕容素,想辦法取信于她,用你的天機術(shù),盡量保證她和朔雪宗之人的安全。”

  “他們不是都說你們反目成仇了嗎?”微明好奇。

  “他們還都說得李道生者得萬世呢!”李道生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微明縮了一下脖子,再不提反目成仇的事情,而是問道:“那我要怎么到極北?你用陰陽鎖鎖了我的修為,我連點星都沒有,趕到極北都天荒地老了!”

  李道生從背包里掏出了一條白色的鎖鏈,正是陰陽鎖的陽鎖。

  見到陽鎖出現(xiàn),微明的眼睛就被這條鎖鏈給吸引住,再也挪不開了。

  “既然你識大體,我也不吝嗇。找你算賬是一回事,報酬又是另一回事?!崩畹郎f著,又從背包里掏出了另一件東西:“此物名為測天羅盤,是天機術(shù)的傳承之寶,如果你盡心盡力,我可以將它送給你。”

  “給……給我?!”微明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李道生沒再次肯定,而是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誠意。

  陽鎖甩出去,將微明身上的陰鎖解開。真元重新回到身體的感覺讓微明感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升華了。他相信了李道生的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卻被李道生給一巴掌打開。

  “不是……給我嗎?”微明愣了一下。

  “是給你,但不是這么給你?!崩畹郎呛且恍?,手里的陰鎖再次一甩,落在了測天羅盤上。

  “??!”微明見狀忍不住驚叫一聲。

  而此時,陰鎖已經(jīng)徹底鎖上了測天羅盤,巴掌大的羅盤上便纏上了黑色的細鐵鎖,將整個羅盤的四個角全部都鎖住,只留下中央內(nèi)圈和天池還完整顯露出來。隨著陰陽鎖的封印,測天羅盤上的氣息也開始逐漸跌落,從寶器跌落到了普通靈器的程度。

  微明哭喪著臉,看著這件寶貝被鎖住,就像個剛剛凈身完看著自己寶貝的太監(jiān)。

  “怎么這樣?!”

  李道生將羅盤交給他說道:“想要完整的羅盤,就好好完成我們的約定。到時候不只是陰鎖給你解開,我們之前的事情也一筆勾銷!測天羅盤可以增幅天機術(shù)測算的范圍和精準(zhǔn)度,一定程度上遮掩自身天機,雖然沒什么實際威力,但畢竟是寶器。你覺得你現(xiàn)在這個修為,帶這個寶器到處跑合適?”

  “我……”微明頓時明白了,菜才是原罪。

  李道生安慰他說道:“而且現(xiàn)在你的修為就是點星,給你寶器你也用不了。陰鎖不單單會鎖住寶器的功能和氣息,還能夠降低寶器的等級本質(zhì)。被鎖住的羅盤,此時最適合你的羅盤,做人要懂得知足?!?p>  “好吧!我知足?!蔽⒚鼽c點頭,接過了李道生手里的測天羅盤,感受了一下,果然自己能夠催動圓潤自如,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

  “此去極北,你應(yīng)該知道有多危險。朔雪宗本來就是眾矢之的,現(xiàn)在慕容素又搞得那些人的小算盤打破,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針對她?!崩畹郎恢皇职丛诹宋⒚鞯募绨蛏希谅暤溃骸拔椰F(xiàn)在還有其他同樣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微明,那邊就交給你了!”

  微明愣了一下,抬頭看到了李道生那雙深邃的眼睛,不由得心頭一動,點頭說道:“你放心!我一定盡全力護住慕容素周全!”

  道生也是點點頭。

  “對了,你那種變身的手段,能不能教我?這次我很危險的……”

  “不能!滾!”

  ……

  李濼的身體飄飄忽忽,仿佛還在水面上搖蕩。眼前一片漆黑,意識漸漸回到她的夢中。

  她夢見自己被李道生踹進了瀑布當(dāng)中,隨著瀑布跌落在河谷的湍流,然后一路向下,再向下。周圍聲音都沒有了,身體當(dāng)中的力氣也沒有了,甚至是連身體都仿佛沒有了。

  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昏迷之后,順著河流一路向下,會到東海?

  那種飄飄蕩蕩的感覺,頓時變得虛無浩瀚了起來,仿佛四周已經(jīng)是無盡的海水,而她就是海上的一葉扁舟,就這樣隨波逐流,無法自已,或許就這樣到了天荒地老,或許下一刻便被卷進了旋渦,被深邃的大海吞噬,結(jié)束掉她渺小的生命。

  于是,一個巨大的浪頭仿佛蕩了過來,將李濼的意識高高抬起,隨后又猛然間墜落,墜落入一片冰涼和窒息當(dāng)中。

  她拼命地掙扎著,掙扎著,卻無法反抗大海的力量。如此的無力,如此無助……

  “??!”

  李濼猛地驚叫一聲,全身劇震,終于睜開了雙眼。

  “呼……呼……呼……”

  粗重的喘息聲在空曠的房間中回蕩,李濼的胸口迅速起伏,生命重新回到身體的感覺,讓她幾乎有些恍惚,呆呆地看著屋頂上的華麗雕梁,腦子里一片空白。

  “郡主!郡主!”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門外傳來,隨后一名鵝黃色衣裙的小侍女急匆匆推門走進房間,邁進來沒兩步,便尖叫一聲,再次急匆匆轉(zhuǎn)身沖出去。

  隨后,李濼便聽到門外響起一聲高聲的呼喊:“郡主醒了!郡主醒了!大夫!大夫快來呀!”

  思考能力這個時候漸漸回到了李濼的身體,她全身繃緊的肌肉也在此刻頹然松弛下來,整個人癱軟在柔軟的床上,想起之前的恐懼,汗如雨下。

  莊州府的大夫匆匆趕來,給李濼做了一番細致入微的檢查,隨后松了一口氣,喜出望外:“郡主并無大礙,只是身心俱疲,接下來幾天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yǎng)。老夫開一個方子,配合溫良進補的藥膳一同服用,不出半月必定痊愈!”

  莊州府的府主姚敬德這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連道:“那就好!那就好!郡主洪福齊天、逢兇化吉,秉承皇室貴胄之氣運,真是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李濼全身沒力氣,木然任由他們擺布,一直到聽見姚敬德的話,眼中才重新恢復(fù)了一些神采。

  上天保佑?洪福齊天?

  夢境已然清醒,李濼當(dāng)然記得自己并非是隨波逐流飄到了岸邊,而是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一縷真元從丹田中泄露了出來,讓她重新?lián)碛辛颂与x險境的力量,現(xiàn)在才能躺在這兒慶幸劫后余生。

  而現(xiàn)在,再感受丹田經(jīng)脈,并沒有任何桎梏之處,之前的封鎖已經(jīng)完全解開。

  李濼心頭一動,頓時有些想哭。

  原來是李道生!最后,還是他救了我……

  剛開始對于李道生將她踹下瀑布的些許怨氣徹底煙消云散,剩下的,就只有無盡的感激。

  李濼并不知道李道生已經(jīng)猜出在絳城出賣消息的并不是她,在她看來,李道生此舉便是以德報怨。感動便在李濼的心中更加熱切,慢慢地紅熱,燙開了她的心。

  果然,他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郡主?郡主!”姚敬德看著李濼發(fā)呆,臉色還有些發(fā)紅,不由得擔(dān)心起來。

  李濼猛地驚醒,看向姚敬德那張肥胖的臉,恢復(fù)了一國郡主的端莊威嚴(yán),說道:“姚莊州費心了,不知道你們是如何找到的本宮?”

  姚敬德說道:“并非是我們找到……當(dāng)然,接到郡主被擄走的消息之后我們在費心費力地找了,只不過沒有率先找到……是兩名朔雪宗的弟子將郡主送到了府中,說是在返回宗門的路上見到郡主落水……郡主,您怎么會落水的?”

  李濼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和李道生度過的這些日子一定要隱瞞起來,一定要保證李道生的下落不會被任何人知道。

  父王和皇兄問的話,就只說是慕容萱好了。

  她這才突然想起來,連忙問道:“我父王怎么樣了?夔獸城情況如何?”

  姚敬德笑了笑:“九王爺?shù)氖虑椋ぶ鳠o須擔(dān)心。當(dāng)日夔獸城確實有一場大戰(zhàn),不過圣上早有準(zhǔn)備,王爺受了點小傷,已經(jīng)被圣劍堂和瓦罐寺的諸位高手即時救走了。京中傳來消息說,如今并無大礙。等郡主回到承天京,便可以見到一個完好健康的九王爺?!?p>  李濼這才松了一口氣,全身的力氣用盡,重新癱軟在床榻上。

  “我有些累了,你們下去吧!”

  姚敬德連連點頭,大夫臨走之前也叮囑李濼不要去想落水的事情,累了就睡覺,莫要損耗心神,否則恐有得驚懼之癥,擾亂神魂。

  總之,說得就很嚴(yán)重。

  隨后,一屋子的人接連走出了房間,重新關(guān)閉了房門。

  房間里變得安靜無比,李濼躺在床上,有些發(fā)愣。

  她已經(jīng)多久都沒有感受過這么安靜的世界了?又或者說,這片安靜顯得太過安靜了一些。

  一想到自己這些天對李道生的呼來喝去多有怨懟,她就覺得良心有愧。

  想來當(dāng)初李道生主動說要給她下禁制,也是不想讓她受制于慕容萱之手。而事實上,在水榭的這些日子,李道生也從未對她催動禁制的效果。有好幾次自己都故意違反了命令,可是他一點都不生氣。

  然后,在慕容萱心生殺意的時候,也是李道生偷偷救了她。

  而如今,沒有李道生在身邊的世界,安靜都變得格外枯燥了起來。

  李濼不知道什么叫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命定之人的執(zhí)念還在在心頭作祟,漸漸地,她的腦子里已經(jīng)滿都是李道生的身影。

  用被子蒙住了發(fā)燙的臉,李濼在床上縮成了一團。

  “我在干嘛呀!啊~~”

  兩條腿踢騰了一下,李濼漸漸恢復(fù)了冷靜,心中也越發(fā)的堅決。

  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自由,雖然身上還帶著禁制,那么也是李道生的禁制。一旦自己被找回的消息傳出去,一定會有人要讓自己尋找李道生的下落。

  慕容萱當(dāng)初問她:“那如果李道乾讓你找他呢?那可是萬世基業(yè)啊……”

  是啊,那可是萬世基業(yè)!皇兄能夠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嗎?到時候我該怎么辦?

  想到這里,李濼的心頭便有些沉重。

  透露李道生的下落肯定是不能的,但如果真的被人帶出去整個大陸尋找,真要遇到的時候恐怕也很難躲得過人仙的觀察,一定要想個辦法!

  想一個能夠留在宮中,不能外出的辦法!

  腦筋瘋狂轉(zhuǎn)動,李濼咬著自己的指甲絞盡腦汁,突然想到了剛剛大夫說過的話,不由得眼前一亮。

  晚飯的時候,侍女敲響了李濼的房門,呼喚郡主用餐。但奇怪的是,呼喊了幾聲,卻沒有得到李濼的回應(yīng)。侍女有些慌了,推開房門沖進了房間,手中的餐盤“當(dāng)啷”一聲便掉在了地上,尖叫起來。

  “不……不好了!郡主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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