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楊琉,今年六十歲。在今天我遇到了,不,應該是帶走了一個嬰兒。
她,是我今生的最最重要的人,是除小姐外,唯一讓我能用盡一切去幫助,去保護的人……”
——
“小姐……”
“楊嬸,求你了,一定要護好阿妤(yu),一定要護好她……”
“小姐,我求你了,一定不要放棄。楊嬸和你一起走,帶你一起走……”
婦人已是六十,身體卻好的出奇,她想去抬起那倒在地上的女人,卻無能為力。
“楊嬸……楊嬸你聽我說!”
女人穿著軍裝,可那軍裝早就被人血染紅,十分駭人。
“楊嬸,我求你帶著阿妤走,他們不是普通人,可你從來沒在我家露過面,他們不認識你。
楊嬸,求你求你一定要護好阿妤,求你,求你……”
“……好?!?p> 老婦人哭著應了,看向一旁癟著嘴卻沒有哭的嬰兒,抱起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怕自己一回頭,再也無法離開了,小姐,若我沒有年老,若我?guī)藖碚夷?,今日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子了?
六年后
“阿婆……”
“小小姐,叫我楊婆婆就好。”
老人婦人愛憐地撫了撫女孩柔順的發(fā),希望精致的女娃娃能夠該稱呼。
女娃娃沒再開口,只是鼓了鼓雙頰,軟乎乎地模樣甚是可愛。
楊琉笑了笑,也沒再開口說什么,只是起身牽著小女孩走向院子里,給了人一盤玉米粒,讓她喂小雞,自己則是去宰點菜喂豬。
這樣的苦日子,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小姐還要受多久,只希望能夠盡自己所能,讓她過得甜一點。
卻沒想到,一個感冒差些讓她沒了命。
“小小姐……你不要嚇我,小小姐……”
“阿婆,難受?!?p> 女孩滿臉通紅,眼里泛著水光,她全身因為發(fā)燒都很難受,更不要說她剛才吃了藥,很是難受。
“不難受,阿妤乖,熬過去就好,醫(yī)生說了,熬過去就好了……”
她也沒辦法,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病都熬過來了,這次只不過是感冒,怎么連醫(yī)生都束手無策呢?
眼淚巴巴地流,她也伸手擦著,不敢說什么,只得哄著女孩,陪著她熬。
兩日后
“小小姐,你不要嚇楊婆好不好?好不好?
小小姐……”
老婦人已經(jīng)束手無策了,高燒熬過來了,可是這后面該如何,該如何啊。
她的小小姐,她的小小姐……
女孩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無力,唇上也毫無血色,滿是泛起的干皮。
“咳,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女孩睜眼就感覺到老人連忙把自己扶起,然后溫熱的水就順著啞痛的嗓子流下,緩了些。
“小小姐,慢些喝,不要嗆著了?!?p> “阿婆,是阿妤不好?!?p> 女孩不再喝水,扯著她楊琉的袖子,抿著唇。
“沒有,阿妤沒有錯,是我阿婆錯了,是阿婆錯了……”
楊琉又哭了,她的小小姐,一定,一定要好好的。
“對不起,阿婆……”
女孩也跟著哭流淚,她怕楊琉不開心,她阿婆已經(jīng)不如年輕了,無法再像別人一樣了。
年老,就會不如從前,她只要有阿婆,她從小就只有阿婆。
就連這次,她也只有阿婆。
——
“阿妤啊,可是去接你阿婆?”
“是,梁家阿嬸今日身體可好?”
十六歲的少女穿著普通的短袖牛仔褲,踩著一雙小白鞋,扎著獨馬尾,青春洋溢。
少女眉眼精致如畫,從小美到大的孩子,這些個鄰居也是疼愛她,念著這些年她妤與楊琉給的幫助,自然也就處處護著。
“好著呢,日頭大了,你快些去接你阿婆。”
“好,阿妤失陪?!?p> 少女向人點了點頭,轉身撐起傘離開了,剩下那婦人在外看著人的背影,喃喃,
“不該拘泥于山村的孩子,竟耐著性子留在這山村,真不知該如何。
阿妤丫頭,你不是這兒的人,留在這兒,不知是福是禍。”
“媽,是伊姝衿嗎?”
“是,阿妤那孩子放假回來了,可是看著有心事,不知在大學里出了何事?”
——
村頭,一輛價錢不菲的車停在村口,三個穿著休閑服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那三人眉眼相似,仔細看過去,竟覺著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