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
蘭陵外的道路上一片安靜,江奕哼著小曲,走走停停,像是喝多了一般,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一陣寒風(fēng)劃過,刺得人瑟瑟發(fā)抖。
寒風(fēng)下,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江奕身前。
“小子,敢殺我天象宗長老,死路一條,”黑袍下,聲音冷漠,一刀落下。
江奕伸了個懶腰,已經(jīng)閃到遠處,又繼續(xù)倚坐著,輕笑道:“以活人為祭,你天象宗那些人死有余辜。”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知曉的,但這種事既然被知道了,也就沒什么好遮掩的。
他微瞇著雙眼,打量起遠處的黑袍。
看不清樣貌,實力也讓人無法看透,聽聲音很年輕,哪怕披著黑袍,也難擋身上的邪性。
又敢單獨追上來,實力不會差,甚至有可能是天象宗這次來蘭陵的最強之人。
這讓他心底不禁多了幾分鄭重。
黑袍冷笑不止,眼中的殺意已經(jīng)徹底沸騰,“一群螻蟻罷了,能成為我天象宗的活祭品,是他們的榮幸?!?p> 江奕心中一凜,瞬間閃到一旁。
只見先前的位置上,一團黑氣纏繞在那里,四周的林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枯萎,化作一灘齏粉。
空氣中多了一股淡淡的惡臭。
黑袍輕咦一聲,有些意外會失手,“看來你不止觸及道的門檻這么簡單?!?p> 僅僅觸及道的門檻,以聚氣境的修為,不可能發(fā)現(xiàn)他的手段。
又笑了笑,“我現(xiàn)在有些舍不得殺你了,拿你當活祭品,應(yīng)該能讓我的修為增長不少。”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天象宗的人沒有,”江奕搖了搖頭,沒有急著動手。
他稍稍退了幾步,時刻保持著守勢,目光不敢從黑袍身上移開半分。
對方的手段詭異莫測,有些不好對付。
雷光大作,電光火石間,黑袍已經(jīng)沖到江奕近前。
手中跳動的雷霆充滿了毀滅性的氣息,風(fēng)雷之音不絕,被一團濃密的黑氣包裹著。
嘭!
雷光伴著青焰朝四方散去,卷起一股強大的氣浪,掀倒了不知多少樹木。
江奕面色凝重,青陽之焰始終纏繞在手上,不停地消磨那些黑氣。
這股力量太過詭異,哪怕是涅境之火,也難以磨滅,猶如天敵一般。
黑袍紋絲未動,冷笑聲不絕,“有趣,居然還是個涅修,我倒是越發(fā)期待起你這個活祭品了?!?p> 一步,兩步……顯得有些從容,慢慢逼近。
“張口閉口活祭品,你是不是不會講人話,”江奕笑了笑,眸光微冷。
青焰升騰,青陽之焰沖霄而起,讓原本的寒夜多了一股熾熱。
微風(fēng)拂過,火勢再漲,引得蘭陵縣內(nèi)各宗人馬紛紛刺目,朝著這個方向看來。
黑袍收起了輕慢的心態(tài),鄭重地看著襲來的火焰,周身被一道道黑氣纏繞,迎了上去。
“給我破!”
青焰潰散,黑氣消失。
黑袍一身衣袍已經(jīng)破碎,卻依舊氣勢如虹,順勢殺向了江奕,喝道:“活祭品,臣服吧!”
轟隆?。?p> 雷云瞬間聚集到江奕的頭頂上,電閃雷鳴,似隱藏著滔天巨怒,襯托著黑袍越發(fā)邪性。
嗖!
藍光乍現(xiàn),自遠處的叢林中瞬息而至,在臨近黑袍的剎那,氣爆聲徹底傳了開來。
隨著藍光一同襲來的,還有一道身影。
白千夜眼神冷漠,提著一柄重劍,揮舞起來,卻舉重若輕,蘊含著一股莫名的氣韻。
黑袍匆忙一擋,身上已是多了一個血洞,面色陰沉。
他知道自己大意了,居然讓人給陰了。滿腔的怒火已經(jīng)徹底沸騰,再也不想隱藏實力,不然可能死在這里。
隆……
雷云又擴大了幾分,飄在江奕和白千夜的頭頂之上。
“白兄,這次我倆可能真的要成過命的交情了,”江奕笑了笑,看了一眼雷云,感受到一股壓力。
里面蘊藏了雷霆之道,更有那詭異莫測的黑氣,真要爆發(fā)開來,不僅方圓幾里都會生機斷絕,連自己和白千夜都可能殞命。
“如此最好,”白千夜大笑一聲,一劍接著一劍,大刀闊斧間,已經(jīng)殺到黑袍近前。
他喜歡和強者交手,這樣能讓他變得更強。
黑袍踉蹌著,一連退了十幾步,神情卻異常的平靜,依舊在積蓄著力量。
在二人交手的時候,青焰裹挾著一道身影沖向了上方的雷云,氣爆聲不絕,整片雷云仿佛要炸開了一般。
江奕神色謹慎,極力的消磨著雷云的威力,不敢有絲毫懈怠。
青陽之焰已經(jīng)被他動用到極致,體內(nèi)的靈胚更是熠熠生輝,隨時都有再次激活的可能。
雷云一點一點的縮小,盡管緩慢,卻也讓黑袍的眼神變得陰翳起來。
“修行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讓兩個氣海境逼到這份上,”黑袍自嘲一聲,已經(jīng)放棄了吞噬的想法。
再不快些結(jié)束戰(zhàn)斗,他的性命堪憂。
啊……
白千夜低吼一聲,重劍被一股流水包裹著,看上去輕飄飄的一劍,卻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力量。
噗!
黑袍悶哼一聲,身上的傷口又重了幾分,雙目赤紅,一掌拍飛了重劍,“打的很爽是吧,現(xiàn)在該輪到我了?!?p> 雷光暴起,瞬間擊散了流水。
白千夜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臉上被一股黑氣包裹著,面目變得猙獰起來。
黑袍又把目光落在了雷云中的身影上,咧嘴一笑,帶著幾分邪性。
嘭!
最后一點雷云被徹底磨滅,江奕一臉肅容,被逼到了十幾米開外。
大喘著粗氣,靈胚內(nèi)積攢的靈力已經(jīng)消耗大半。
自修行涅法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逼到這份上。
黑袍沒有就此停手,再次逼了上來。
他感覺得到,以江奕現(xiàn)在的狀況,根本撐不了多久。
江奕笑了笑,眼中露出一絲果決,用僅剩的靈力催動青陽之焰,迎了上去。
激活靈胚只差最后一點,而眼前的黑袍,是他現(xiàn)在唯一的機會。
兩道身影同時倒飛了出去。
黑袍身上的傷口再也壓制不住,血流不止,灑滿一地。
然后放了一句狠話,匆忙離開。
江奕看了一眼蘭陵縣的方向,顧不上靈胚激活的喜悅,扛著白千夜趕緊離開。
不過片刻,十幾道身影出現(xiàn)在這里。
鄭有道感知著空氣中殘余的氣息,蹙了蹙眉,沉聲道:“是天象宗的人,他們終于現(xiàn)身了?!?p> “那家伙應(yīng)該受了重傷,就是可惜了,讓他給跑了,”胡生看著地上殘余的血跡,嘿嘿一笑。
接著道:“幾位,既然天象宗已經(jīng)現(xiàn)身,我們也該論論林寄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