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巨大的石印轟然砸下。
若不是歸流宗的廣場足夠堅硬,只怕已經(jīng)碎裂,可現(xiàn)在卻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江奕避過了那一擊,目光平靜地看著新出現(xiàn)的老人。
老人滿臉怒容,仿佛隨時都會被點燃的火藥,瞪大雙眼看著江奕,身上卻散發(fā)著厚重的氣息。
又是一個土之道大成,而且修為達到了凝丹巔峰。
“小子,給你兩息時間自縛手腳領罪,還能少受些罪。”
江奕笑了笑,淡然道:“兩個前輩聯(lián)手欺負小輩,如果這就是歸流宗的道理,那我覺得二位的長老位置也沒必要做了?!?p> “我也給你兩息時間,自己辭去長老之位,找個安靜的地方面壁思過,不然你們這身修為就別想要了?!?p> “狂妄!”宋江怒哼一聲,已經(jīng)和孟鐵一起沖了過來。
嘭!
石印和冰錐齊出,卻被一道青色火焰所阻,青陽之焰纏繞在江奕的拳頭上,轟向孟鐵的胸膛。
即便不去動用青金火焰,他也能憑借青陽之焰應付眼前的兩個人,火焰熾熱,讓孟鐵的防御招式直接失效。
簡單而直接,青陽之焰直接涌向孟鐵體內(nèi)的金丹,此刻只需一個念頭,便能將那枚金丹焚毀。
孟鐵神色駭然,不敢動彈半分,看著襲向江奕的宋江,連忙大喊道:“三哥,等等?!?p> 宋江置若罔聞,攻勢不減,自身仿佛化作一座大山朝著江奕鎮(zhèn)壓而來。
江奕搖了搖頭,帶著孟鐵已經(jīng)避開了這一擊,眼神玩味地盯著宋江,笑道:“糟老頭子,你還是真是為了贏,連同門的性命都不顧了。”
“你不敢殺他,即便殺了,老夫也會為他報仇,”宋江冷哼一聲,再次襲了過來。
至于同門,在他眼中,不過相互利用的關系罷了。
若不是為了牽制玉小仙,他真的希望歸流宗全是自己人。
砰砰砰……
二人瞬間糾纏到一起,江奕蹙了蹙眉,只覺得對方身上的皮太厚,哪怕動用青陽之焰也收效不大。
拳風熾熱,壓得宋江節(jié)節(jié)敗退。
宋江悶哼一聲,眼中已經(jīng)多了一絲驚恐,土之道最重防御,可在涅境之火下,還是難以抵擋全部的力量。
不遠處的孟鐵看著這一幕,嘴角多了一絲苦笑,他不敢動,只要動一下,估計金丹附近的青焰就會瞬間爆發(fā)。
到了那時,以涅境之火的威力,不僅能廢了他的修為,還能讓他當場化作飛灰。
江奕冷笑道:“老狗,若是旁人,興許我還會留其一命,但你,還是下去懺悔吧!”
青陽之焰和青冥之火一前一后轟擊在宋江的身上,直接破掉了對方的防御,下一刻,廣場上就多了一尊人形冰雕。
若是細看,定能看出那張臉上布滿了駭然。
“住手!”一道暴喝聲從遠處傳來,隨之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一道怒氣沖沖的身影。
劍光沸騰,江奕置若罔聞,留下漫天的煙塵,看向了那道沖來的身份,輕笑道:“別一個個跑來送死了,如果你歸流宗的長老全是這種水平,還不如一起上?!?p> 盧同軌蹙了蹙眉,盯著江奕,然后一揮手,屏蔽了旁人偷聽的可能,沉聲道:“宗主是請你來幫忙的,不是來殺人的?!?p> “貴宗已經(jīng)爛在根子里,如果不殺點人立立威,有些事還真不好做,”江奕輕笑一聲,緩緩開口。
“那你也不該殺我歸流宗的長老,”盧同軌冷哼一聲,逼近了一步,“你可知培養(yǎng)一名領悟道的凝丹境,對現(xiàn)在的歸流宗而言,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p> 悟道之人可遇不可求,若非如此,也會有那么多人會選擇以靈力凝丹。
天資稍好些的,或許會在凝丹中期悟道。可天資差的,哪怕到了凝丹巔峰,也悟不了道。
先齊覆滅的時候,他歸流宗的王級強者全部身隕。等到了先齊后人再建齊室,他們又為了抵御楚國大軍,侯級強者盡喪,導致傳承斷絕。
若不是出了一個玉小仙,只怕歸流宗連侯級強者都拿不出手。
江奕搖了搖頭,笑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這種人留著,只會阻礙歸流宗的發(fā)展,不如殺了省事?!?p>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你們?nèi)绻娴臑闅w流宗好,就不該瞻前顧后,凝丹境而已,殺了就是,這些人不過是阻攔貴宗發(fā)展的毒瘤罷了?!?p> 盧同軌看著江奕,冷聲道:“一個外人而已,你又了解我歸流宗多少?!?p> “正因為不了解,所以做起事才不需要那么多顧忌,我想這也是玉宗主帶我來的目的,”江奕笑了笑,全無懼意。
“我想前輩也曾期望過歸流宗能恢復昔日盛況,只是在宗內(nèi)待久了,羈絆多了,不忍心下手了,最后只能選擇融入其中?!?p> 這種事很正常,不只歸流宗有,一些傳承久遠的世家也會出現(xiàn)。如果武王府不是立府才四十年,等時間久了,一代代舊人逝去,也會發(fā)生這種事。
盧同軌沉默,眼中露出一絲掙扎。
對方說的不錯。
歸流宗創(chuàng)派數(shù)萬年,各大長老之間多少都會有些血緣關系,血緣近的,關系自然親近,血緣遠的,雖不至于關系惡劣,但也形同陌路。
唯一的共同點便是排斥外來弟子,不過算不得嚴重。
直到最近十幾年,壓榨外來弟子資源的情況陡增,而且做到了極致,糟蹋了不知什么天賦好的弟子。
他想過改變現(xiàn)狀,可背后的牽扯太多,讓他無力為之,最后他只能說服自己成為一個旁觀者。
盧同軌嘆了一聲,“話雖如此,可你趙臨溪又如何保證,來我歸流宗做這種事沒有私心。”
“是有些私心,”江奕點了點頭,笑道:“不過我的私心很簡單,就想借助歸流宗的力量剿滅天象宗。至于你們的家底,除了這片獨立的空間,我還真看不上。”
“而這片空間,估計也被設了某種禁制,就算我想惦記,也沒什么用。”
這些事沒什么好隱瞞的,還不如說白了,彰顯他的誠意。
盧同軌盯著江奕,想要看出破綻,卻毫無發(fā)現(xiàn),對方眼里的真誠以及表現(xiàn)出來的淡然不像作偽。
然后輕嘆道:“希望你說的是真話,如果你真的有能力去做,老夫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p> 只要能恢復歸流宗昔日的盛況,哪怕只是一點,死幾個凝丹境確實值得。
盧同軌忽然面色一正,鄭重道:“小友定要小心大長老,他會是你在歸流宗最大的阻礙,也是因為他,宗主才一直沒有親自動手?!?p> “多謝前輩提醒,”江奕點了點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