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撞破好事
夜色如水,靜謐地籠罩著牛卞村。張一聽到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心中滿是疑惑與期待,腳步有些踉蹌地朝著院門走去。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好不容易抬起門閂,緩緩打開那扇木門。月光下,站著的正是村里出了名的交際花、村婦女主任劉曼麗,她的出現(xiàn)讓張一心中“咯噔”一下,莫名地緊張起來。
劉曼麗今晚顯然精心打扮過,白皙如雪的肌膚在月色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宛如被月光輕吻過一般。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含情目顧盼生輝,眼波流轉(zhuǎn)間滿是風(fēng)情。高挺的鼻梁恰到好處地鑲嵌在她的面龐中央,為她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立體感。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恰似一彎新月,唇色嬌艷欲滴,如同春日里盛開的玫瑰,帶著致命的誘惑。她精心勾勒的眼線與眼影相互映襯,在月光下更顯明艷動人。她身著一條緊身碎花連衣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材曲線。大波浪卷發(fā)隨意地披在肩頭,隨著微風(fēng)輕輕擺動,散發(fā)出陣陣若有若無的香氣。瞧見張一的瞬間,她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與貪婪,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嫵媚的笑容,這笑容在張一看來卻帶著別樣的意味。
劉曼麗留意張一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這些天,張一的變化愈發(fā)明顯,身材魁梧健壯,渾身散發(fā)著蓬勃朝氣,青春活力撲面而來。他的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精氣神,一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讓人看了心里暖洋洋的。
反觀自己的丈夫,常年在外打工,為了生計四處奔波。他身材矮小瘦弱,背也因為常年的勞累微微有些駝了。每次回家,總是一臉疲憊,話也不多。兩人之間的差距愈發(fā)明顯,曾經(jīng)的甜蜜與激情也漸漸被生活的瑣碎消磨殆盡。
劉曼麗和丈夫之間,婚姻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激情。除了那本結(jié)婚證,兩人的生活幾乎沒有交集。平日里,她操持著家里的大小事務(wù),照顧老人孩子,而丈夫卻遠(yuǎn)在他鄉(xiāng),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家。那些漫長的夜晚,她只能獨自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心中的孤獨和寂寞無人訴說。
甚至還有流言說丈夫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這讓劉曼麗心里既憤怒又無奈。每次聽到這些傳言,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痛。她也曾質(zhì)問過丈夫,可丈夫總是含糊其辭,這讓她更加確信了那些傳言。她感到自己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心中的委屈和不甘也越來越深。
在劉曼麗眼中,村里那些外出打工歸來的小伙子,沒有一個能與張一相提并論。每次想到這兒,她的心就像被貓抓撓一般,難以平靜,那種想要接近張一的念頭愈發(fā)強(qiáng)烈。在劉曼麗眼中,村里那些外出打工歸來的小伙子,渾身散發(fā)著一股世俗的油膩,舉手投足間盡顯粗鄙。而張一不同,他那挺拔的身姿,就像村口那棵蒼勁的白楊樹,透著朝氣與堅韌。他笑起來時,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眼眸里閃爍著清澈的光芒,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一下子就撞進(jìn)了劉曼麗的心里。每次張一從她身邊走過,她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揪住,整個人都變得恍惚起來。她會不自覺地盯著張一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心中的失落感才會慢慢涌起。
每次想到這兒,她的心就像被貓抓撓一般,難以平靜,那種想要接近張一的念頭愈發(fā)強(qiáng)烈。
此前,張一總覺得劉曼麗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那目光里帶著點熱切,又透著股說不出的勁兒,讓他心里直發(fā)毛。好幾次,他都察覺到劉曼麗似乎有意無意地在自己身邊打轉(zhuǎn),找些借口和他搭話,這讓張一渾身不自在,每次都匆匆找個理由離開。他隱隱猜到劉曼麗的心思,可一想到劉曼麗是有夫之婦,又是村里的婦女主任,便只當(dāng)是自己多想了,努力把這些念頭壓下去。
劉曼麗就一直盤算著找機(jī)會接近張一,甚至想過再去診所找他看病??梢幌氲綇堃坏臓敔?,她心里就有些發(fā)怵,每次都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退縮了。直到聽聞張一的爺爺外出了,家中只剩張一一人,劉曼麗瞬間心花怒放,那股興奮勁兒就如同餓了許久的大灰狼,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只毫無防備的小白兔。在她眼中,自己已然成了那只狡猾的獵手,而張一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嫂子,你這是怎么了?”張一看著劉曼麗在門口故意擺出的姿態(tài),心中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不安,說話都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拘謹(jǐn)。
“哎喲,嫂子我這心里還是慌慌的,這不,又來找你給瞧瞧了?!眲⒙悑尚χ?,聲音甜得發(fā)膩,一邊說著,一邊扭動著纖細(xì)的腰肢,身體有意無意地朝張一靠近。
話還沒說完,劉曼麗動作敏捷地從張一身旁擠了進(jìn)去,快得讓人來不及阻攔。她回身拉住張一的胳膊,順勢關(guān)上院門,還特意把門閂插上,那“咔噠”一聲,仿佛是在宣告張一已無處可逃。
“別……別這樣,嫂子……”張一嚇得臉色慘白,聲音都在顫抖,下意識地往后退,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抗拒。此時的他,滿心只想逃離這個讓他尷尬的場景。
“還想跑?你爺爺不在家,看你還能跑到哪兒去!”劉曼麗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伸出白皙細(xì)嫩的手,做了個握拳的動作,步步緊逼,那架勢就像一只餓狼盯著到手的獵物,誓要將其收入囊中。
“嫂子,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別這樣啊?!睆堃灰贿呎f著,一邊慌亂地往后退,大腦一片空白,平日里勤練的一身功夫此刻忘得干干凈凈。他慌不擇路,退著退著就被逼到了墻角,整個人緊緊貼在墻上,仿佛這樣就能躲開即將到來的危機(jī)。
劉曼麗看著被逼到墻角的張一,興奮得臉頰泛起紅暈,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暗自得意,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這個帥氣的小伙子馬上就要被自己征服了。
就在劉曼麗準(zhǔn)備進(jìn)一步行動時,突然,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張一,你在家嗎?”張一一聽,是李玫玉的聲音,心中頓時涌起一絲希望,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他顧不上還在一旁的劉曼麗,像一只受驚的兔子,快步跑去給李玫玉開門。
“那個……那個,張一,沒打擾你休息吧?”李玫玉站在門口,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聲音輕柔,帶著幾分羞澀與緊張。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干凈整潔的碎花襯衫,頭發(fā)整齊地束在腦后,幾縷發(fā)絲垂落在臉頰旁,更襯得她面容嬌美動人。
“沒有沒有,嬸子,你來的太是時候了!”張一激動得聲音都有些變調(diào)了,若不是有所顧忌,他真恨不得直接抱住李玫玉,那種劫后余生的喜悅溢于言表。
“那個……張一啊,嫂子我……不看病了,你們聊。”劉曼麗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李玫玉,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眼神中滿是慌亂與不甘。她怯生生地看了李玫玉一眼,像一只斗敗的公雞,灰溜溜地想從張一身旁溜走。
李玫玉一看到劉曼麗從張一身旁出來,原本溫柔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大聲質(zhì)問道:“劉曼麗!你在這兒干什么?!”
“沒……沒什么,我就是找張一看個病。”劉曼麗被李玫玉的氣勢嚇得渾身一顫,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她平時在村里也算有些風(fēng)頭,可面對牛卞村出了名的潑辣女子李玫玉,她還是忌憚不已,平日里見了都躲著走,此刻更是不敢有絲毫放肆。話音剛落,她便像一陣風(fēng)似的,匆匆跑遠(yuǎn)了,只留下一串慌亂的腳步聲。
“她找你到底什么事?”李玫玉雙手叉腰,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張一,眼神中既有審視,又有關(guān)切。
“真沒什么,她說她病了,讓我看看,其實也不是什么大病。”張一連忙解釋,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李玫玉的眼睛,生怕她看出自己的慌亂。
“以后離她遠(yuǎn)點?!崩蠲涤癜櫫税櫭碱^,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哦哦,我哪有機(jī)會招惹她呀,我明天可就走了。”張一這才想起自己即將離開的事,心中涌起一股復(fù)雜的情緒,既有對未知的期待,又有對這里的不舍。
李玫玉這才猛地想起張一明天就要離開了,像是被人突然抽走了脊梁,原本挺直的身子微微一僵,好似一尊凝固的雕像。她的頭緩緩低了下去,那動作遲緩而沉重,仿佛承載著千鈞的重量。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宛如一層神秘的面紗,將她此刻的表情嚴(yán)嚴(yán)實實地遮掩起來,讓人難以窺探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赡菑乃苌砩l(fā)出來的失落情緒,卻如同決堤的洪水,似乎要滿溢出來,將整個世界都淹沒在無盡的悵惘之中。
“玫玉姐,你找我有啥事呀?”張一的聲音微微發(fā)顫,像是被一層無形的緊張包裹著。他的腦袋不自覺地低垂下去,腳尖在地面上機(jī)械地畫著圈,一圈又一圈,仿佛想通過這個無意識的動作來驅(qū)散內(nèi)心的慌亂。在李玫玉面前,他就像一只驚弓之鳥,每一個細(xì)微的舉動、每一句脫口而出的話語,都要在心里反復(fù)掂量。他深知李玫玉性格直爽,要是真的惹她不高興了,她可能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往后便不再理會自己。這對張一來說,無疑是最可怕的事情,他實在難以承受失去李玫玉的后果。
回想起剛才李玫玉撞破他和劉曼麗拉扯的那一幕,張一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他的眼神慌亂地游移著,根本不敢與李玫玉對視,生怕自己躲閃的目光會讓她更加堅信那些不好的猜測。他的雙手不自覺地在身側(cè)微微顫抖,想要開口解釋,可喉嚨卻像被什么東西哽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心里清楚,這種事情一旦解釋起來,很容易適得其反,只會讓李玫玉更加惱火。
張一本打算趁著明天天還沒亮,悄悄地離開這個生活了許久的村子,甚至不想讓李玫玉知曉。他覺得這樣或許能減輕自己內(nèi)心的負(fù)擔(dān),不用面對分別時的復(fù)雜情緒??扇缃瘢蠲涤窬驼驹谧约好媲?,活生生的,帶著她獨有的氣息。一想到之前自己因為種種緣由抱過她,張一的臉頰瞬間滾燙起來,心里滿是愧疚與難以言說的不好意思。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躲開這讓他尷尬萬分的場景,卻又明白自己根本無處可逃。
“你真的明天就走?”李玫玉抬起頭,看著張一,眼神中沒有對劉曼麗的質(zhì)問,也沒有對剛才場景的追究。其實李玫玉心里清楚劉曼麗的為人,她相信張一的人品,所以并不擔(dān)心張一和劉曼麗會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糾葛。
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和張一睡在同一張床上,這個榆木疙瘩居然規(guī)規(guī)矩矩,一點越界的舉動都沒有。李玫玉心想,自己都沒能讓他有什么表示,更別說劉曼麗了。而且劉曼麗一直對張一有心思,這讓李玫玉每次想起來都?xì)獠淮蛞惶巵恚睦锇蛋迪胫?,明天非得找劉曼麗好好理論一番,竟敢打張一的主意。在她心里,張一早已占?jù)了特殊的位置,如果說張一是有歸屬的,那也只能屬于她李玫玉。想起那天晚上,她既好氣又好笑,自己都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這傻小子愣是一夜相安無事。雖然這證明了張一是個正人君子,但李玫玉心里還是有些失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魅力,或者張一根本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捎植粚ρ?,如果沒有感情,張一為什么會冒著被罵的風(fēng)險抱住自己呢?
李玫玉每次想到這些就氣鼓鼓的,張一都快離開了,也不來和自己告別,自己不叫他,他就不知道來家里吃飯,真是個呆子??伤睦镆裁靼?,自己恐怕留不住他。此刻的她,表面上怒氣沖沖,內(nèi)心卻十分矛盾,一方面想把張一留在身邊,另一方面又清楚他有著自己的理想和未來,不能因為自己而束縛住他追逐夢想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