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百花坊
“葛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喝酒?。 ?p> 葉辰跟在葛文星的身后,發(fā)現(xiàn)還沒走幾步,就已經(jīng)置身于花街柳巷之中。
“嘿嘿,葉兄,急什么,這不是到了嘛!”葛文星打開折扇,輕輕搖了搖道。
已近到了,這附近可沒有什么酒樓啊,有的只是……
葉辰抬眼一看,只看到一塊字體妖艷的牌匾,牌匾上寫著花枝招展的三個大字——“百花坊”!
百花坊,莫不是賣花的?
正當(dāng)葉辰思索之際,才發(fā)現(xiàn)那百花坊門前站著好幾位化著濃妝、衣著暴露的妙齡女子,那些女子揮舞著手中的飄飄絲帶,嘴中傳出誘人的吳儂軟語。
那些路過的一眾男子,皆是被迷得神魂顛倒,直接半推半就地被拉進(jìn)了屋,不過在葉辰看來,這里跟嘈雜的菜市場無異,任憑這些女子再美艷,也比不上自家的鄧?yán)媛洹?p> “葛公子,莫不是走錯了地方,我倆不是要去喝酒嗎,這地方可不是什么正經(jīng)去處!”
“哈哈,葉兄,你想哪里去了,這世間唯美酒與美人不可辜負(fù),據(jù)說這百花坊的花酒,是錢塘的一絕,上次來錢塘路經(jīng)此處,就想進(jìn)去嘗嘗,可惜沒有一吃酒的知己,今日居然讓我碰到了葉兄,還請葉兄一定要了卻我的一樁心愿?!?p> 聽這葛文星話里的意思,再加上葉辰門前的所見,葉辰已經(jīng)可以斷定,這百花閣就是一個青樓。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這葛文星居然是個老色皮,自己一人不敢來嫖,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但是,自己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進(jìn)青樓,雖然只是喝酒,若是被梨落知曉了,那小丫頭豈不是要難受死。
葛文星似乎看出了葉辰眼中的顧慮,悠哉地?fù)u著折扇,偷偷在葉辰耳邊說道:“哈哈,沒想到葉兄也是個怕老婆的主,放心吧,今日之事,唯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雖然內(nèi)心有一百萬個不情愿,但葉辰還是被半推半就地拉入了百花坊。
“喲,二位爺,是來吃酒的,還是來聽曲的,還是——來過夜的?”
大廳里迎賓的老鴇甩了甩手中的花絲帕,扭動著并不姣好的腰肢走向葉辰和葛文星。
那婆子先是看了看葉辰,見葉辰這一身布衣的窮酸打扮,想必定不是個能消費(fèi)的主,還是找個借口趕出去比較好。
但看向了與葉辰同行的葛文星時(shí),只見那葛文星一身的華麗裝扮,不是富家公子,就是官宦子弟,立馬露出了職業(yè)的諂媚笑臉。
“在下葛文星,這位是我的好友,快些尋個上等的包廂,再派人取幾壺最好的美酒來?!?p> 葛文星也不聲張,悄悄來到那老鴇身邊,從懷中取出了一錠銀子,小聲地吩咐道。
這臨安第一大才子葛文星的名號,老鴇怎么可能不知道,雖然沒見過葛文星的真人,但葛文星的字畫,她可是見過的。
葛文星刻意撐開折扇,將折扇上寫的字給那老鴇看了看,那老鴇不懂字的好壞,只識得折扇上葛文星的專屬印章。
現(xiàn)在,那老鴇確信這人是葛文星無疑了,忙接過那沉甸甸的一錠銀子,正欲喚幾個丫頭接客人上樓時(shí),突然被葛文星制止住了。
“莫要聲張,不可報(bào)出我的名號!”接著,葛文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聽說這里有位臨安第一舞姬,這消息是真是假!”
“哦,公子說的是夏夭夭姑娘吧,倒是可惜了,夭夭姑娘這些日子身體欠佳,不能接客,我去給您挑幾個上等的姑娘陪酒!”
“唉,那倒還真是可惜了,陪酒的就免了,替我尋個能看到下面歌舞的包間即可?!?p> 葉辰看著葛文星臉上失落的表情,心道:原來如此,這葛文星就是沖著那臨安第一舞姬來的啊,哼,不就是個跳舞的嗎,有什么稀奇的。
現(xiàn)在葉辰心里已經(jīng)有了鄧?yán)媛?,只覺得世上的所有女子都不上自家的鄧?yán)媛?,就算你臨安第一舞姬生得花容月貌,也比不上我梨落一絲一毫。
那老鴇領(lǐng)會了葛文星的意思,帶著葛文星和葉辰上了樓,尋了一間沒有人的雅間,小心地問道:“葛公子,你看這屋如何?”
只見屋內(nèi)兩邊設(shè)著一對雕漆高幾,幾上茗碗瓶花俱備,四周掛著十幾來幅名家字畫,花鳥蟲魚、山水人物、龍鳳龜獸,應(yīng)有盡有。
桌椅擺在窗邊,推開雕窗,正好能看到樓下大廳內(nèi)的歌舞,葛文星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甚好甚好!”
“葉辰兄,快請坐,等下你我一邊欣賞著歌舞,一邊品著美酒,不可謂人生的一大樂事??!”
葛文星忙為葉辰拉開椅子,請葉辰就坐,那老鴇心中生疑,暗道:這家伙到底是何許人物,明明衣著簡陋,這葛文星居然對他如此恭敬,莫不是宮里低調(diào)的皇親國戚?
不過葉辰看著窗外的鶯歌燕舞,倒是提不起興致來,又看到桌上送來了美酒小食,心中只是無奈道:罷了罷了,今天就當(dāng)是舍命陪君子了。
那些送酒食上來的青樓女子,看到樓上包間里的兩位公子哥只是過來吃酒,也不點(diǎn)陪酒的,心里倒是失落地很。
能住的上這個包廂里的人,非富即貴,若是自己能來陪酒,估計(jì)會被賞好大一筆陪酒錢嘞。
而且這樓上的二位公子哥,皆是長得眉清目秀,看的就叫人喜歡,沒有機(jī)會陪酒,但真是一大損失。
酒菜上齊,葛文星忙為葉辰斟滿一酒杯,葉辰不怎么會飲酒,所以接過酒杯時(shí),先輕輕小抿了一口。
葉辰喝不來度數(shù)高的白酒,但在古代,白酒是一種窮人才喝的飲料,都說白酒價(jià)賤買論斗,若是上了兩壺白酒,這家百花坊,估計(jì)可要給整個錢塘的達(dá)官貴人給笑話咯。
再說了,這百花坊里的姑娘都是要陪客人喝酒的,若是度數(shù)高的白酒,估計(jì)沒喝幾口就醉倒了,這樣還如何做生意呢。
所以這錢塘的大小青樓里,賣的大都是些度數(shù)較低的果酒。
一來呢,是因?yàn)楣平鹳F,青樓好掙酒錢,那些來青樓的男人好面子,總是十幾壺十幾壺得叫,讓人覺得自己酒量驚人,其實(shí)不過是些度數(shù)低的果酒,喝不醉人。
這樣一來,客人的面子掙到了,青樓的錢也掙到了,這種雙贏的局面,豈不美哉!
二來呢,那些來青樓的男人大多是喝酒助興的,并不是來買醉的,若是喝醉了,豈不是要誤了來青樓的正事!
正經(jīng)人,誰來青樓喝酒??!恰巧,今日就來了兩個不正經(jīng)人!
葉辰手里拿著的那杯,是被稱為“洞庭春色”的柑橘制的甜酒,這也是百花坊里最貴的一款酒。
怪好喝的,沖勁也不大,葉辰抿了一口之后,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來今日不必?fù)?dān)心醉著回家了。
“都說葛公子是臨安第一大才子,肚里的墨水,定比這壺里的酒水多,葛公子,可否來上一句!”
一杯柑橘酒下肚,葉辰借著喝酒的雅興,晃了晃空杯緩緩道,他倒是要看看,這臨安第一才子,是不是浪得虛名。
“哈哈,既然如此,小弟那可要獻(xiàn)丑了!”
葛文星喝了一口柑橘酒,見葉辰杯中已空,又為葉辰斟滿了一杯,而后腦中靈感乍現(xiàn)道。
“瓊漿滿泛琉璃盞,玉液濃斟夜光杯。葉辰兄,你看這句如何?”
“啊哈哈,好詩好詩,不愧為臨安第一大才子?!比~辰聽后,忙拍手稱贊,這文采,倒也真是絕了,可比我這個門外漢強(qiáng)多了。
葉辰就這樣和葛文星喝喝聊聊,不知不知覺三四壺酒下了肚,葛文星也覺得好生痛快,從葉辰嘴里聽到了一些天文地理、奇聞異事,都是自己書上沒讀過的。
“葉辰兄,你說這世上有七大洲,八大洋,你是如何知道的,莫不是都去過不成?”
“哈哈,這些都是我從書上偶然所看,雖然沒去過,但我可知曉,這個世界大著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正當(dāng)葉辰感慨之際,樓下的大廳內(nèi)突然傳來了陣陣騷動。
“快讓夭夭姑娘出來見我,不然,我就把你們的店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