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哈維的“體面”
飯后，阿貝再次翻窗離開。
哈維琢磨著下次要不要在窗口設個陷阱。
但阿貝作為序列九的游俠，有什么陷阱能瞞過他的眼睛？
最終哈維氣惱地關死了窗戶。
他在廚房把盤子與餐具洗干凈，又仔細打掃了一遍。
雖然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住，但哈維仍然十分注意衛(wèi)生，絕不給蒼蠅老鼠滋生的機會。
說來也奇怪，奧芬巴赫竟然沒有蟑螂。
這倒是讓哈維舒心了不少。
一切完畢之后，他換上了沙發(fā)上的那套福爾摩斯同款套裝，站到落地全身鏡前，打量了一番自己。
“嘖?！彼鹌鹆藷煻贰?p> 哈維是不會抽煙的，更不會福爾摩斯的那種陶土煙斗。
叼個煙斗也只是想更貼近地復現(xiàn)。
完美，出門。
哈維打算就在東區(qū)尋覓一個合適的地方作為自己事務所的辦公地點。
北區(qū)沒有一定的身份擠不進去，南區(qū)又太亂了，西區(qū)離自己住的地方有些遠。
哈維很快通過酒館打聽到了一個聽上去很令自己滿意的地方。
根據(jù)得到的地址和聯(lián)系方式，哈維來到了一棟大樓前。
這是一棟類似于公寓的房子，但卻比公寓敞亮很多，也體面很多，每個獨立的住宅都有自己的盥洗室和洗浴間，兩間臥室，一個客廳，獨立的廚房與陽臺。
這相比起南區(qū)的陳年公寓來說要好上很多了。
哈維要找的人就住在頂樓，也就是四樓。
對方要對外出租或售賣的也正是眼下在住的這間。
屋主不久后就要搬去沿海地區(qū)做生意了，聽說就在汐海郡附近，已經(jīng)通過朋友物色好了店面，渠道也已經(jīng)打通。
來到二樓，哈維仔細看了看門牌號，確定自己沒找錯地方后敲了敲門。
沒一會兒，門從里面打開了。
一位中年謝頂?shù)哪腥顺霈F(xiàn)在門后，對方有著圓滾滾的身材，帶著一頂小圓帽，一副精明的相貌。
“請問是雅各布·波墨先生嗎？”哈維問道。
對方點點頭，拉開了門：“是我，請問您是？”
哈維今天的著裝打扮刻意模仿了大偵探福爾摩斯，舉手投足間也帶著一絲看透一切，盡在掌握的氣場，這讓屋主不敢輕視哈維。
當然了，如果對方對氣場不敏感的話，哈維兜里還有更體面的東西。
一張副督察證，和一把裝填著子彈的手槍。
在晉升序列八之后，哈維就自動升任了副督察的職位。
槍是巡夜的任務之前才配發(fā)的，按照規(guī)定，Z-2類是沒有配槍的必要的，肖恩當初也習慣性地沒有給歸到Z-2類里的哈維配槍。
但之后哈維用行動證明了他可以是戰(zhàn)斗成員，于是最終還是給他配了一把槍。
哈維不著痕跡地拍了拍槍袋和插有警員證的口袋。
這兩樣東西足以讓自己比這城里的大多數(shù)人體面了。
“我從別處聽說您打算出租這件屋子。”他探了探頭，大致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布置，“我有租下的意愿，所以來與您談談?！?p> “噢快請進?！辈岄_了身子，讓哈維進到屋內(nèi)，“請問怎么稱呼？”
“哈維·阿澤斯?！惫S脫掉帽子和斗篷，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
波墨將哈維引到客廳，兩人依次落座。
“咖啡還是茶？”波墨問。
“茶，謝謝，淡一些的?！?p> 一會兒后，波墨給哈維端上了一杯清亮的茶水，并點燃了壁爐。
“我對您這間屋子很滿意，不知道租金您打算開多少？”哈維抿了一口茶。
在之前的時間里，他已經(jīng)大致觀察了一遍這間屋子的布置，比較樸素，但是大氣，他尤其鐘愛客廳的那個壁爐。
在波墨點燃壁爐前，壁爐內(nèi)殘存著白色的碳灰，靠近的話還會有絲絲溫熱，說明壁爐的排煙通道是可用的，并且波墨昨天甚至今早還用過壁爐。
“其實我是更傾向于售賣的?！辈珜τ诠S所說的租賃顯得有些為難，“像您這樣穿著得體的體面人，租賃不是最好的選擇。”
確實，波墨將要動身前往汐海郡，不方便接收每個月產(chǎn)生的租金，所以他更傾向于售賣，心理價位大約在五六百金幣左右，因為是公寓房，所以不太貴。
但是哈維哪里一次性拿得出那么多錢。
“我租下來只是做工作之用，購買的話對我來說有些浪費了?！?p> 波墨猶豫了一下，他的告示貼得有些急迫，他必須在這兩天內(nèi)動身離開，否則那邊的虧損會難以接受。
“我能問一下阿澤斯先生您打算做什么工作嗎？”波墨有些擔心如果他將屋子租給哈維的話，對方的工作會對房屋造成損壞。
“私家偵探?！惫S沒有隱瞞，自己如果租下這里，那過幾天對方隨便找個人來打聽一下就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波墨一聽哈維竟然想做偵探的工作，頓時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除了城里有名的那幾位偵探，恐怕大部分的私家偵探都還混在溫飽線上。
他開始懷疑哈維是否有租下這里的經(jīng)濟實力。
“恕我直言，我這間屋子雖然稱不上奢華，但不管是裝修還是家具，都用了一些心思，平時保養(yǎng)也相當用心，再加上頂層的位置，我還有一個壁爐，這些加起來的話，每個月的可不便宜?！?p> 哈維經(jīng)對方一說，才意識到自己忘了這茬。
那就只能拿出自己一半的體面給對方展示一下了。
“重新介紹一下，瑞亞警局DC區(qū)分局，副督察哈維·阿澤斯。”他掏出自己的證件在波墨面前晃了晃。
波墨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
“您……不是，副督察先生，是我眼拙了?！辈B忙換了副臉色。
而后他又疑惑道：“您既然在警局有正式的工作，那又為什么要出來做私家偵探呢？”
因為我是超凡者，跟普通警員一起行動不方便，而特別行動部接到的案子又向來比較少，所以出來接點私活。
當然，這話哈維可不會對眼前的波墨說。
“個人興趣愛好?！彼f。
“好吧?！辈m結了一下，他此時也從剛才看見副督察證件的緊張中緩過來了，“我現(xiàn)在確認您有能力支付租金了，但您……真的不考慮一下直接買下嗎？”
商人的本能還是克服了對執(zhí)法部門的畏懼。
哈維搖了搖頭。
波墨見哈維態(tài)度堅決，面露難色：“我得考慮一下。”
哈維知道，對方是想看看會不會有別的人愿意直接買下的。
但他不愿意放過這間屋子。
那個大壁爐真的太棒了！
哈維搶在在波墨提出結束談話之前說道：“我們來打個賭怎么樣，或者說，我可以幫你一個忙?！?p> “您什么意思？”
“我租您這兒，是為了做私家偵探的活，那我就以一個偵探的身份，來解決一個問題?！惫S笑了笑，“您給我一個考驗，我如果通過了，那您就租給我這間屋子，怎么樣？”
波墨想了想，這相當于哈維免費接自己一個委托，如果對方成功了那自然不錯，如果失敗了，自己也不虧。
于是他點點頭：“可以，但是您必須在今晚結束前完成，或是失敗，我等不了太久?！?p> 哈維道：“您說?！?p> 波墨轉身回到臥室，出來時手里拿著一個首飾盒。
他在哈維面前打開，里面什么都沒有。
“請幫我找回我丟失的戒指。”
哈維接過首飾盒，翻看了一番，問：“什么時候丟的？”
“去年?！?p> 哈維嘴角抽了抽。
“這我建議您去隔壁街找人占卜，聽說那里有個老太太非常擅長卡牌占卜?！?p> 波墨尷尬地笑了笑，他也覺得這事兒有點難辦，自己如果太刁難眼前的副督察的話，搞不好對方也會為難自己。
自己必須在兩天內(nèi)離開瑞亞前往汐?？?，如果眼前的阿澤斯先生借公事扣下自己的話，那就麻煩了。
波墨又想了想，道：“那我給您出一道題吧?！?p> 哈維抬了抬眼，有些興趣：“您說說看?！?p> 波墨環(huán)視了一圈客廳：“我這房子，有一個暗格，是我親自設計打造的，我自忖除非被我?guī)е娺^，否則沒人能找到在哪里?！?p> “您想讓我找出那個暗格？”
“是?！辈肿讼聛?，“但是時限是半個小時?！?p> “好，沒問題?！惫S正了正領結，打了個哈欠，“十分鐘應該就夠了?！?p> 甚至不用十分鐘，自己只用開著真實視界掃一圈就能看到這間房子里不尋常的地方。
既然是暗格，那就是在墻上打出的洞，這種東西是可以被視作墻的破綻和漏洞的，是一堵墻最脆弱的地方。
所以真實視界應該能夠看見暗格。
十分鐘還是算上自己靈性被用光后的回復時間。
哈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假裝仔細觀察的樣子圍著房子走了一圈。
東摸摸西摸摸，看上去是在找線索。
其實他是在為真實視界提供邏輯基礎信息，也就是對這套房屋的了解。
在他看來，真實視界就像是一臺高精尖計算機，通過自己掌握的蛛絲馬跡，推斷出事情的結果。
轉完一圈后，他裝作思索的樣子站在客廳中央。
實際上哈維已經(jīng)悄悄開啟了真實視界。
眼中的畫面頓時暈開漣漪，黑白色涂滿了所有事物。
“原來在這里?！惫S勾起嘴角，關掉耗費靈性的真實視界，自信地走向一個地方。
他拿起夾碳火的夾子，輕輕撥開壁爐內(nèi)熊熊燃燒的木塊和碳灰。
他用夾子敲了敲之前被碳火和木材覆蓋著的地面，那里被燒得滾燙。
“是這里吧？”哈維回頭看向波墨，對方早已張大了嘴，“有點燙，我就不去嘗試打開暗格了?！?p> 波墨在哈維走向壁爐的時候，臉上就掛上了驚訝的表情。
這位阿澤斯副督察看上去明明只是簡單地轉了一圈！他是怎么找到的！
將暗格設計在壁爐里燃燒碳火的地磚下是他想了好久的設計，利用了思維的盲區(qū)，一般人會本能地避開火焰這種會灼燒自己的事物，懷疑壁爐很正常，但不去懷疑那里的地磚。
聽到哈維的話，波墨才回過神來。
“您是……您是怎么找到的！”他揉了揉眼睛，仍然不敢相信。
“觀察，與分析?！惫S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