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撿到一只偏執(zhí)白切黑
像是做了漫長的一場夢。
虞姝在意識朦朧中仍然能分辨出縈繞在鼻尖的醇厚酒香,還有從窗外灑落進(jìn)來的清幽月光。
以及。
看上去很悲傷的時逍。
等這場夢走到盡頭,而她也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身旁的那個位置已經(jīng)空了。
虞姝下意識伸手碰了碰。
撫摸到的地方已經(jīng)涼下來了,想來時逍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jīng)離開。
看來是暫時不用面對他了。
想到這里,虞姝神色復(fù)雜,也算是松了一口氣。而且她也沒有想好,要用什么態(tài)度來面對時逍。
她自然不知道時逍為什么要那樣做。
或許只是一夜情迷?
但是虞姝卻仍然稀里糊涂把自己交出去了,原本可以制止時逍的她沒有停手,只是因為察覺到時逍身上某種不對勁的地方。
回光返照。
大概說的就是這個世界的現(xiàn)狀了。
而在昨晚時逍抱她的時候,虞姝更是能清晰感受到他所剩無幾的生命力。那大概是因為,這個世界在汲取作為中樞的時逍。
以他的生命來維持破敗世界的運(yùn)轉(zhuǎn)。
而時逍——
則是從虞姝這里索求維持正常行動的能力。
該說是不幸還是可悲?
只是時逍那份濃重到化不開的悲傷,已經(jīng)在虞姝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了。也幸虧虞姝本身是世界創(chuàng)造者之一,如果時逍從她這里汲取能量。
還是能夠暫時維持正常運(yùn)轉(zhuǎn)的。
是的,暫時。
就算時逍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卻依然無法抗拒本能對于生的渴望,還是會從她這里來索取暫且能夠維持下去的能量。
真可悲。
虞姝的心臟像是狠狠抽動了一下,莫名有些發(fā)疼,卻又酸酸脹脹的。
重新走下樓的時候。
傭人察覺到虞姝來時對她微微點頭,然后將準(zhǔn)備好的午餐一一擺上餐桌,每一樣都是剛做好,虞姝喜歡吃的菜。
而準(zhǔn)備這一切的人。
似乎能夠料到她會在這個時候起床,除了時逍之外她也想不出有第二個人。這一桌的她喜歡的菜,大概是補(bǔ)償。
而她也剛剛看見手機(jī)消息。
老板說她升職了,也順便批了她的假,還關(guān)心了一下她的身體。
大概是時逍幫她請的。
餐桌對面的座位空蕩蕩,平時時逍都會坐在她的對面和她一起用餐?,F(xiàn)在卻只有一把安靜的椅子,總覺得好像缺了點什么。
虞姝有些失神。
美味的飯菜入口也無心品嘗,只是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著關(guān)于時逍的事。她對時逍一點都不了解,可是卻沒來由地會在意起他的事。
這種魂不守舍的狀態(tài)。
實在是太糟糕了,總覺得就像被人牽著鼻子走一樣。虞姝努力不去想時逍的事,可這么做,反而顯得更加刻意了。
也會更在意。
*
一份文件被呈到時逍面前,只剩下紙張翻頁的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內(nèi)響起,安靜到仿佛連針落的聲音都能聽清。
秘書站在一旁等待回復(fù)。
垂下來的目光沒敢往坐在辦公桌那邊的人看,只是眼角的余光卻怎么也止不住地往自己這位上司身上瞄去。
很不對勁。
哪怕掩飾得很好,其他人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異常。但是一路跟著時逍打拼出來的秘書,卻還是能隱約察覺到自家上司的微妙。
即使面無表情。
但是秘書總覺得自家老板今天好像不在狀態(tài)。
隨著文件被重新放下。
時逍沉吟片刻后頓了頓,將那份文件往秘書那邊推了推。
“就這樣吧,先采用這個方案?!?p> “是?!?p> 秘書頷首拿過文件,打過一聲招呼,便徑直離開了時逍的辦公室。而在走出去,徹底把門關(guān)上后,秘書也松了一口氣。
自家這位老板好像缺了點什么。
秘書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不過是個少年模樣的老板卻出奇的冷靜,有著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睿智和成熟。
或許。
不能因為對方外表而去主觀判斷。
但是秘書也隱約察覺到了,自家這位上司超乎年齡的成熟和手腕,以及精密詳細(xì)到每一步的計劃,都不像是他那個年齡該做出來的。
就算再怎么心機(jī)深沉。
那時候的時逍也不過是個少年,秘書也不覺得他能做到哪一步,純粹就是抱著看好戲的玩玩心態(tài)在他身上投了資。
誰知道……
時逍卻是超乎他預(yù)料的可怕,就像是能夠預(yù)測所有事件發(fā)生的精密機(jī)器,將每一步都做到完美。
而事情。
也如他所預(yù)料的那樣進(jìn)行,之后就是以時逍為首的一派勢力崛起。不少人趁勢乘上這艘改變格局的方舟,跟誰他的腳步前往新的世界。
說是神化了也不為過。
時逍所做的這一切要說出來也確實太駭人聽聞了,可跟在他身邊時間最久的秘書是知道的。
最開始的時候。
他就真的像是臺精密的機(jī)器,只會以可利用價值來權(quán)衡手下的棋子,將利益最大化,沒有一點作為人的感情溫度。
除此之外。
秘書也發(fā)現(xiàn)了自家這位老板的一些常識嚴(yán)重匱乏,往往正常人很容易理解的事物,在他這里基本都為零。
經(jīng)常被問到的就是。
“做這種事有什么意義?”而在解釋完之后,基本上都會收獲類似“是嗎?可以收買人心”這樣的被曲解的回答。
次數(shù)一多。
幾年過去,秘書也漸漸放棄了。
不過也不是毫無成效,起碼時逍還是懂了一些,表情也變得豐富了,好歹有了當(dāng)人的實感。
不過要說改變最大的。
大概就是他們最危險的時候,時逍失蹤的那段時間吧。不過大概也算不上失蹤,畢竟在那之后沒多久就聯(lián)系上了。
雖說看不出有什么異常。
不過等他們把時逍接回來的時候,都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變化,而在那之后秘書也接到時逍的命令調(diào)查過一個人。
是一個女孩。
和時逍年紀(jì)差不多大,雖然那時候時逍沒有多說,但是秘書也隱約察覺到時逍的變化和那個女孩有關(guān)系。
或許。
對自家老板而言,那個人應(yīng)該很重要。
這么思索著。
秘書也打算再去調(diào)查一次,要派人去保護(hù)那個女孩才行,如果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