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漾的姑婆是嫁進皇宮做了先皇的妃子的,所以對于皇宮說陌生也談不上,她之前也隨著爹娘來過幾次,不過都只是參加皇后或者公主的壽辰,皇上的壽辰還是第一次參加。
宮里的宴會和普通人家的宴會是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的,盛大而莊嚴(yán),說錯一句話,就有可能直接沒了這條命。
阮漾緊張了一晚上,病都直接好了,早早的就醒了,換上了那件艷色的牡丹花高腰襦裙,這是她昨天無聊翻衣柜發(fā)現(xiàn)的,還愁著平常穿是不是太莊重了,今天穿正好合適。
頭上的發(fā)髻插著珍珠發(fā)簪,垂落的金絲,在陽光下光華流轉(zhuǎn),配上精致的妝容,美目盼兮,嫵媚妖嬈。
傅陵在一旁看了半天,眼里慢慢涌上暗意,隨意丟了一副手鏈在她面前。
也不看她,轉(zhuǎn)身離開,坐到外面的石桌上無聲的喝著茶。
阮漾低垂著眼,反應(yīng)了會,終是沒抵抗住漂亮物件的誘惑,把手鏈戴了上去。
等到她全部弄好走出來,傅陵面前的一壺茶已經(jīng)見底了。
阮漾多看了幾眼,終是什么也沒說跟了上去。
等坐上了馬車,阮漾才小小的拉了拉他的衣角,輕聲問道:“待會到了宴會,我需要注意些什么?。俊?p> 傅陵抬眼看了她一眼,手輕握成拳放在腿上又松開,把玩著手里的玉扳指,漫不經(jīng)心道:“王妃那么聰明,我相信我不用多說,王妃也明白?!?p> 他還沒開口,阮漾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問了也白問了,果然如此。
她明白,她明白個鬼,多說幾句會死啊,她要知道還會問問他。
阮漾現(xiàn)在深深的有些懷疑這幾年中間他是不是失憶了,然后被記憶重造了。
不然怎么會變的這么狗了。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皇宮,托他現(xiàn)在身份的福,阮漾這次沒有像以前一樣在皇宮門口就被攔住下來了,到了里面才停下,少走了一大段路。
但這一點也沒改變他在她心里的形象,一下馬車就自己走了,連句話也沒留下,直接把她丟給了一個太監(jiān)。
阮漾是個典型的路癡,所以現(xiàn)在的皇宮在她眼里依舊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緊跟在太監(jiān)身后,任由他帶自己往里走著。
這里是皇宮內(nèi)院,來參加宴會的人還都遠遠的落在大門口,沒到時間不能入內(nèi),阮漾被太監(jiān)領(lǐng)著,一路走過來,除了見到了宮女,其他什么人也沒見著。
更別提她的父兄娘親了。
一路向里,到了一處宮殿的側(cè)門,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停了下來,“王妃先在這休息,一會人就多了,待宴會開始,會有人過來領(lǐng)著王妃過去的。”
太監(jiān)看起來很急的樣子,阮漾也不好多問,應(yīng)了聲好就直接進去了。
這處宮殿位置比較獨特,坐落在湖面之上,風(fēng)吹過楊柳泛起漣漪,椅在欄桿旁向下望,可以遠遠看見御花園里盛開的花朵,香味撲鼻而來,沁的人心曠神怡。
閑著也是閑著,阮漾剛想坐下來休息會,看看風(fēng)景,耳邊就傳來了驚呼聲。
抬眼看過去,是一位年輕的女孩子,穿著紫色的長裙,面目張揚艷麗,冷著一雙鳳眼,說話間眸子里含著對她滿滿的看不起和討厭。
“呦,這不是剛剛上任的陵王妃么,瞧瞧這可憐的樣子,怎么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這里啊,我們王爺真的是不懂憐香惜玉啊?!?p> “你是?”
阮漾喜歡一切好看的東西和人,這個人雖然態(tài)度非常惡劣,但她長的確實也是好看的,這么攻擊性的長相,她如果見過是不可能沒印象的。
很顯然,這人是她中間跨度的幾年認(rèn)識的,而且還是沒處好關(guān)系的人。
“阮漾別給你的顏色就嘚瑟,當(dāng)了幾天續(xù)弦的王妃就開始擺架子了裝不認(rèn)識人了,你也不拿鏡子看看你自己,恬不知恥,你那爹怪不得都不敢出來露面了,看來是臉都被你丟盡了啊?!?p> 沒得到想要的回應(yīng),年輕女子直接撕破了臉皮,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里拿眼睛斜看著阮漾,一副完全看垃圾的樣子。
阮漾的火,一下被她惹燃了,她是慢性子,但是這只是介于沒觸碰到她的底線,誰都不可以隨意侮辱她的父母。
站起來,冷眼看向她,手指攥緊:“最后提醒你一次,說話的方式給我注意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p> “不客氣,我看你能多不客氣,是拿你那已經(jīng)被罷免的寧國公嫡女的身份,還是拿你這被施舍來的王妃位置,我看哪一個都拿不出手吧,你有什么資格跟我嘉寧郡主說話?!?p> 年輕女子冷笑一聲,說出的話不僅毫無收斂,甚至越發(fā)狂妄。
“嘉寧郡主?”
“腦子終于正常了啊?!奔螌幙ぶ髦齑轿?,不在意的掃她兩眼。
“寧安郡主呢?”
南城只有一個郡主,就是寧安,阮漾是不可能記錯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嘉寧郡主。
“寧安?”嘉寧郡主嗤笑一聲,摸了摸自己染著蔻丹的指甲:“這姐妹情深的還真是令人感動,可惜啊,當(dāng)事人聽不到了,不過也好,聽到了也得氣死。”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聽不到?”她話說的模棱兩可,阮漾聽的云里霧里。
嘉寧靠在椅子上,瞇著眼眸半含笑意:“阮漾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演技竟然能這么好,裝傻都裝的讓人看不出來了?!?p> 說著又忍不住站了起來,靠近兩步湊到阮漾耳邊,低著聲音:“哦,我好像想起來了,后天不就是她的祭日了,你作為好姐妹,一定會去的,對吧?!?p> 說完,就心情甚好的,扭著小腰被宮女扶著往外走。
阮漾就這么愣在了原地看她走了出去。
寧安死了,爹的職位被罷免了,寧國公府沒了,那她呢,現(xiàn)在又算什么。
阮漾現(xiàn)在腦子一片混亂,她不相信嘉寧說的,但是她好像也完全找不到任何證據(jù)去反駁。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這幾年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才會讓這一切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阮漾呆不住了,她現(xiàn)在急需要回一趟寧國公府,不管還在不在,她總得自己親眼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