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條河流下游兩岸,我們來回都仔細探查了兩遍,還是沒有找到世子妃的一點蹤跡?!背跻环A報完,擔憂地看著陸云奕。
一個多月來,他們就扎住在河岸兩邊上,從北戎找到大周,又從大周找到北戎。那一日他們在山頂沒有找到世子妃,轉而就往崖底去尋找,在崖底見到奄奄一息的夢瑤夫人。
夢瑤夫人還以為他們是來救她的,虛弱的對著他們微笑,陸云奕走過去,眼都沒眨一下,一劍就把夢瑤夫人給刺死了。
崖底有一條河流流過,崖底的陸地面積非常窄,夢瑤夫人也是不走運,掉在了地上,掉在河里興許還不會把命送了。從河里漂走了,陸云奕就沒機會補這一劍。
崖底沒有世子妃的身影,就只能沿著河流找下去。他們一復一日不停歇的一路找下去。陸云奕氣息一日比一日冰冷,人也迅速的消瘦下去。
“繼續(xù)找,兩岸的范圍再擴大十里去找?!标懺妻日Z氣堅定。
初一應下,趕快安排人手去了。
陸云奕一遍遍回想起馮玥臨走前,用指尖在他手心上寫的‘等我’二字,心如刀割。馮玥是為了他才會對夢瑤夫人言聽計從,以為過了這一茬就沒事吶。
誰知天道竟然這么無情,讓玥兒在他的面前就這樣消失掉。他絕不相信玥兒已不在人世,她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他,等著他找過去。
眼眸漸漸地模糊起來,一滴淚水滑過臉龐。
......
馮玥失蹤后,端王將與北戎之間的事務處理完之后,就帶領隨行官員返回大魏了。來時一家三口,返回時一家三口就只剩下他一人。如今兒媳婦失蹤了,兒子拼命地在找尋。
端王整日憂心忡忡,身心疲憊,兩鬢都染上了幾根白發(fā)。
大魏與北戎的邊界處,馮禎三父子翹首以盼望向北戎那邊。
馬車駛入大魏的國土,在馮禎一行人面前停下來,馮禎快步走上去,與端王打招呼。馮禎見端王臉色黯淡無光,神情憔悴,頓時感到迷惑。
出使北戎一趟,怎么讓風流倜儻的端王都蒼老了幾分?難道遭遇了舊情人的糾纏?性子粗爽的馮禎忍不住自行腦補。
腦補過后的馮禎,乍然想起還沒有見到自家侄女,馮禎在人群中左瞧右看,硬是沒瞧見馮玥的身影。
馮璟馮瑋兩兄弟早就把從北戎回來的那群人,瞧了個遍,根本就不見馮玥和陸云奕,馮玥的丫鬟紅葉到是看見了,低垂著頭,站立不穩(wěn)的樣子。
他們二人是特意跑過來看馮玥的,他們不能經(jīng)常見到妹妹,有機會見妹妹,親近妹妹,他們怎么可能不珍惜。
馮禎懷疑自己眼神不好,看向一旁的馮璟馮瑋,二人都搖著頭。
馮禎疑惑問:“王爺,怎么不見世子和世子妃?”
端王神色黯然,愧疚道:“馮將軍,世子妃墜入山崖,生死未卜,是本王沒有保護好世子妃,對不住。”
馮禎父子三人,宛若被一道雷劈中,怔怔地立在那里,半響過后,父子三人轉過身神同步一般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他們要趕快去尋找馮玥!這是他們此時唯一的意念。
大魏邊境的關卡他們是闖過去了,北戎邊境的關卡將他們攔住了,父子三人這時才冷靜下來,尋找馮玥還得從長計議,他們連通關文牒都沒有,連北戎的的門檻都邁不過去。
端王在邊關小鎮(zhèn)上的將軍府逗留了一晚,將前因后果,詳細地跟馮禎講述了一遍。翌日就起程往上京城趕去。
抵達上京城城門時,正是夕陽斜掛,黃昏之時。
馮祺,林氏,馮玦,趙湘,韓清羽,王錦林都在城門口迎接,除了王錦林,其余五個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馮玥。
這么長時日沒見,他們的思念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都快泛濫成災。
馬車一進城,韓清羽就忍不住一邊揮手,一邊大喊,“玥玥,玥玥?!蓖蹂\林真是沒眼看身邊的姑娘,等見到人再喊也不遲啊,又沒有人跟你搶著喊。
端王下了馬車,竟直走到馮祺身邊,躬身賠禮,直接道:“本王有愧親家,沒能將你的女兒給帶回來?!?p> 端王連續(xù)的動作將馮祺都嚇懵了,他一個小小官員那受得住王爺向他行禮。旁邊幾人也差不多和馮祺一樣,沒明白過來端王的意思。
都忽略了端王說了什么,韓清羽在一旁嘀咕,王爺都下馬車了,玥玥怎么還不下來。
眾人瞬間看向端王,端王忍住悲傷,沉重道:“世子妃墜入山崖,生死未卜?!倍送跽娴氖潜床灰?,到現(xiàn)在還沒有兒媳婦的一點消息。
不幸的消息,必須得他親口告知馮玥的親人,每說一次,他都要忍著剜心的痛苦,馮玥不但是他的兒媳,他也把她當作親女兒一樣地疼愛。
林氏一把揪住端王的衣袖,驚慌得話都說不全,“王......爺,生......死未卜,誰?玥......兒嗎?”
“王爺,玥兒掉下山崖了?”馮祺不相信地問。
眾人都急迫的向端王求證,希望是他們聽錯了。
端王緊閉雙眸,點了點頭,不忍直視眾人得知事實就是如此后反應。
林氏瞬間就暈厥過去,王錦林眼明手快,扶住了即將摔倒地的林氏。馮祺和馮玦這時才清醒過來。
馮祺和馮玦愣愣地扶著林氏上了馬車,片刻馬車就離去。
趙湘和韓清羽二人面無表情的上了各自的馬車,之后馬車里傳出悲痛欲絕的哭聲。
此后,林氏一病不起,日日臥病在床,經(jīng)常叫丫鬟扶著她去海棠苑,一呆就是一整日。
馮祺整日渾渾噩噩,不在關心任何事情,連值也不去上?;实蹫榇诉€特意給太常寺寺卿傳旨,馮少卿的職位保留,俸祿照舊,馮少卿愛咋樣就咋樣,不用管他。
馮祺和林氏都倒下了,馮玦就得挑起家里的重擔,馮玦咬緊牙關強撐住,不讓自己倒下,父親和母親還要他照顧。
憨厚開朗的馮玦,從此就變成了沉默寡言,神情憂郁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