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艾莉的那件寬松的白色襯衫不知道是從哪里變出來的，也許這位黑暗魔女的品味不錯？但是至少給她一條褲子或者裙子啊，我是看著她的臉好還是看著她的上半身好，或者看她的腿更好？我好歹也是一名正常的男性。
而且襯衫怎么看都像是現(xiàn)代工業(yè)的產(chǎn)物。
在進門的時候沒有察覺什么異樣，然而現(xiàn)在看著艾莉白凈的身體，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nèi)说纳眢w在那時就被一種力量清潔了，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爛，但是異味和污垢已經(jīng)悄然消失；本來一天的行走和剛才的逃跑已經(jīng)讓我精疲力盡，現(xiàn)在我卻覺得逐漸恢復，變得精力充沛，魔女的屋子真是充滿了神奇。
我用在劇痛之下失憶做借口，就有理由要求眾人對我不了解的事情進行講解，我果然是天才，菲德爾經(jīng)歷如此傷心的事情，忘記是最好的解脫，也是我最好的理由。
根據(jù)這三人在聽說我失憶之后，完全沒有驚訝的反應來看，這個世界中失憶似乎是一種很常見的現(xiàn)象，我還以為她們會在聽說我失憶之后大吃一驚。黑暗魔女既然能有這樣的藥品，也佐證了這一點，如果不常見的話，她應該不會準備這樣的藥品，即使她是魔女，會合成這種藥，也應該會對我說“我可以調(diào)治療失憶的藥”而不是“我有治療失憶的藥”。
艾莉說，一切都發(fā)生的太突然了。
那一天，奧斯菲爾德將軍親自和部下們前往教會城執(zhí)行偵察任務，奧斯菲爾德將軍沒有暴露過，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他堅信要親自偵查才能獲得一手情報，這次行動將軍帶走了半數(shù)人馬，似乎要有什么行動。
教會城是中央之國的特別城市，教會有自己的軍隊，獨立于國王，控制全國的思想。教會的首腦是教皇，教會推崇君權(quán)神授，可以說，國王只是教會的傀儡。
全國信仰一種崇拜單一神的宗教——拉斯神教。拉斯神教的教條認為，世界由一位全知全能的拉斯神創(chuàng)建，神的思想左右著一切事物的發(fā)展；神愛所有信徒，會以不同形式獎勵虔誠的信徒，一生未違反過法律的虔誠信徒可以上天堂，不信教、不虔誠的人會下地獄，違反了法律之后無法獲得神原諒的虔誠信徒也會下地獄。這樣簡單的教條，在奴隸制的社會可以衍生出多少駭人聽聞的惡，這里就先不說了。
在奧斯菲爾德將軍離開后的大約一個小時，反抗軍大本營附近發(fā)現(xiàn)了將近一千人的國王軍部隊，以騎兵作先鋒，以魔兵作后衛(wèi)，向著大本營襲來。反抗軍大本營位于一處森林，本身十分隱蔽，但是不知道國王軍從哪里知道了位置。
魔法世界的騎兵和古代西方騎兵差不多，都是男性士兵在馬上拿著長槍或者刀劍，以機動性著稱；魔兵指的就是進行了軍事魔法訓練的男性士兵，發(fā)射各種魔法進行遠距離支援。魔法的破壞力和射程要比弓弩強上好多倍，在魔法被軍事化之后，一般弓弩便不參與攻城之類的作戰(zhàn)，變成了地區(qū)治安官才會使用的武器。這個世界的火藥目前似乎并沒有得以應用于戰(zhàn)爭。
沒有什么像樣的抵抗，面對著兩倍于自己的敵人，反抗軍自然潰敗，死的死傷的傷。在混亂當中，艾倫和艾莉的母親把他們送入了密道，并且為了掩護他們，迷惑國王軍，她沒有進入密道，而是向相反的方向逃跑。
悲傷，悔恨，憤怒，這些情感在兩個孩子的心中萌發(fā)，但他們無能為力。他們順著密道向前奔跑，密道的盡頭是一個小村莊，善良的村民們接納了他們，他們在那里生活了兩個月。
后來我才知道，在這個世界，有關(guān)度量衡的一切單位，巧合的與現(xiàn)實中相同。
在村莊里，他們以傭人的身份活著，幫忙全村的大小事務，從而獲得報酬。
村莊緊鄰一條叫做山泉河的小河，說是小河有些不貼切，應該叫小溪。這個村子也就叫山泉村，村里盛產(chǎn)葡萄，山泉河的河水常年滋潤這些葡萄，讓葡萄色澤優(yōu)美，味道甘甜。兄妹二人在這依山傍水的村子里照顧著漂亮的葡萄藤，漸漸流連忘返。美好的環(huán)境開始稀釋他們心中的那份仇恨，直到毀滅的到來。
國王軍終于還是找到了他們。
喊殺聲，求饒聲，士兵的笑聲，孩子的哭聲，充斥了整個村莊。國王軍以謀反的罪名屠殺了全村，只因為他們接納了叛軍首領(lǐng)的孩子。
又一次的無能為力。
復仇的烈焰在二人的心中點燃，獸人的血統(tǒng)讓艾倫覺醒了隱藏的力量，艾莉覺醒了另一些的什么東西，她身材開始變化，并沒有覺醒力量。這也應該就是她只有十二三歲的容顏，卻有著成熟身材的原因。
再強壯的個體，又怎么敵得過一大片敵人？艾倫的力量很快消耗殆盡，二人被制服，后來，就被賣給了奴隸販子，他們沒有被處刑而是被流放。
“我一定會給媽媽和哥哥報仇的，黑暗魔女，你能教我什么魔法嗎？”艾莉的話語中充滿了悲傷和憤怒，她咬住嘴唇，鮮血從嘴角流了下來。
“我本來不想教你魔法，艾莉，雖然你有魔法的天賦?！焙诎的е颍呐圩愚抢搅说厣?，好像也在情緒低落一樣。她對艾莉說道：“我給你一本書，是我寫的，練習這上面的魔法足夠你用了?！?p> 說完，黑暗魔女的袍子從她身上自動滑了下來，然后又飛到了艾莉的頭頂上，一道白光閃過，這件長袍變成了一本書。
我湊上前去，這書好像是用羊皮紙做成的，封面上寫著“????????????（魔王之書）”。
?。ㄟ@里是希伯來文。我沒有創(chuàng)造一種文字的能力，就用希伯來文替代，后面涉及到語言文字的地方我都會用希伯來文?！髡甙矗?p> 到了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我一直聽到和說的是一種我之前也完全沒有接觸過的語言，我從未意識到我說出來的是這種語言。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聽說讀寫好像母語一樣自然。
魔王之書？這是什么充滿了中二的名字啊，話說這里面記載了什么內(nèi)容呢？難不成真的是什么厲害的魔法，可以毀滅世界的那種？
“哦？你也感興趣嗎？你如果成為艾莉的伙伴的話，可以給你看哦。”黑暗魔女對我說。
這是什么情況？成為艾莉的伙伴就能看這本有可能記載了強大魔法的書？我覺得此中有詐，不可以貿(mào)然行事。黑暗魔女是反抗軍的人，反抗軍解救奴隸，而差點成為奴隸的我現(xiàn)在只能依附于反抗軍，換句話說黑暗魔女希望我能看這本魔王之書，這個時候如果不答應就等于宣布我和艾莉不是伙伴。在他們的文化中，有沒有可能不是伙伴就是敵人呢？而伙伴在他們的文化中又意味著什么呢？
我必須成為艾莉的“伙伴”，不然有可能有危險，黑暗魔女也許會借機發(fā)難，不過在我內(nèi)心深處也希望能更加親近艾莉罷了，沒人會想要疏遠美少女吧？而黑暗魔女究竟是希望我成為艾莉的伙伴呢，還是希望我看到這本書的內(nèi)容呢，這我就無從得知了。
“伙伴？什么意思？”我發(fā)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焙诎的f道。
“好，我愿意成為艾莉的伙伴，我想看這本書?！蔽覍诎的f。
“少年，你敢進行契約嗎，以后永遠成為艾莉的伙伴，無論如何也不分開？這可是契約魔法哦，不能違背的，違背的話會失去最珍貴的東西?！焙诎的畬ξ艺f，用她特有的平靜語調(diào)，“艾莉的意見呢？”
艾莉一臉驚訝，她盯著我，好像要看穿我。
然后黑暗魔女趴在艾莉的耳邊對她說了將近一分鐘的悄悄話，我只好在旁邊愣神。
我并沒有真的愣神，只是在思考為什么，這么看來黑暗魔女是更希望我成為艾莉的伙伴，魔王之書只是個誘餌，黑暗魔女在計劃著什么，不然絕對不會讓一個剛剛失去了哥哥的妹妹與一個剛認識了一天的陌生少年進行約定一生的魔法。
“我...當然愿意了?！卑驖q紅著臉對我說，明明剛才還一副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你的樣子。
蓮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太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伸出同一側(cè)的手，手掌相對，五指相扣，然后說出來，你們會成為一生的伙伴，自愿進行契約，就可以親對方的右臉頰了。”
這聽起來像是結(jié)婚誓詞的契約詞是怎么回事啊。
“我要親她嗎？”我承認，即使是向來冷靜的我也有點害羞了，我長這么大沒親過女孩子。
“廢什么話，契約魔法就是這樣，就算是兩個男人要進行契約也得這么來?！卑蜞狡鹦∽?，看我的眼神現(xiàn)在柔和了許多。
為了活下去，我必須服從黑暗魔女的安排，盡管知道她有著什么謀劃，我也必須這么做。
像黑暗魔女說的那樣，我和艾莉五指相扣，親了對方的右臉頰。
儀式結(jié)束后，艾莉低下頭，沒有看我。黑暗魔女竟然發(fā)出了邪魅的一笑，她蒼老的臉做出這種表情讓我打了個哆嗦。
黑暗魔女轉(zhuǎn)過頭來對蓮說：“有一種魔法超越了其他的魔法，是所有魔法所追求的東西，魔王之書記載的就是這種魔法。而你，蓮，你不可以接觸這本書，看到魔王兩個字你就應該知道了，這魔法盾本質(zhì)是黑暗魔法，你是精靈，哪怕是碰到這本書都對你不好。”
“嗯，我知道了，我不會碰它的?！鄙徴f。
“艾莉，你要好好運用這本書，它能成為你報仇的關(guān)鍵，不過你要答應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仇恨沖昏頭腦，尤其是在看過魔王之書后，那會要了你的命。”黑暗魔女鄭重其事的對艾莉說道。
艾莉點了點頭：“嗯，我答應你，謝謝你，黑暗魔女。”
嗯？施法？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黑暗魔女便念到：“更衣。”然后把她那根手杖對著我們一指。
“不要看??！”蓮閉上眼睛喊道，她把頭扭到一旁。
“你就不能把自己的那里也遮住嗎？之前沒接受過更衣魔法嗎？你就是這樣成為我的伙伴嗎？”艾莉紅著臉對我喊道。
真可惜，這么讓人神清氣爽的一幕我沒有看見。
這位黑暗魔女是在戲耍我們嗎？果然，她很有品味！不過之前她好像已經(jīng)對艾莉施加了一次更衣的魔法，她為什么不一次性的給艾莉換完衣服呢？所以說她果然在利用艾莉引誘我嗎？
更衣結(jié)束之后，我們?nèi)私K于不至于衣衫襤褸了。我們都換上了類似于古代亞述人的服飾——有著流蘇的長衫，這種服飾似乎不分男女，剛才在廣場上人們也穿著這樣的衣服。艾莉一身藍衣，蓮一身紅衣，而我則是一身黑衣。
“孩子，我知道你失憶了，所以還要提醒你，穿衣服不可以穿紫色的，這是教皇、國王和官員才可以穿的顏色。遇到身穿紫色的人，必須要右膝跪地低頭表示臣服，你可一定要記在心里，不然會招來殺身之禍，我可不想你死了?！焙诎的呓遥荒槆烂C的對我說。
我點了點頭。
黑暗魔女對蓮說：“蓮，既然你是逃跑的奴隸，那么你也很清楚，現(xiàn)在加入自由軍是你唯一的選擇了，我們歡迎奴隸的加入?！?p> 蓮答應了：“我加入，我沒得選?！?p> “而你，菲德爾，既然你已經(jīng)成為了艾莉的伙伴，那么自然要和她在一起哦，你已經(jīng)是自由軍的一員了?！焙诎的疂M臉笑意。
現(xiàn)在讓我有些困惑的是黑暗魔女把襯衫叫做睡衣這件事，看來這個世界有一些東西和真實世界一樣，但是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