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來時的路,天佑出了校園,來到了他早上出來的那個地鐵站,花了六文青錢在自助機上買了票,過了閘機,便在候車的地兒等著地鐵。
沒等多久,車站的廣播就響了起來
——“諸位乘客您好!由紫丁山開往京江北方向的六號線列車即將進站,請先下后上,小心列車與站臺之間的空隙……”
而后一陣呼嘯聲在耳旁響過,一輛紅藍相間的列車飛速地駛進了站臺,出現(xiàn)在人們的眼前。
列車很快停穩(wěn)了,并伴隨著急促的警報聲,屏蔽門和列車門同時打開。
待里面擁擠的人群走出,天佑這才擠進車廂,環(huán)視一周
——沒有空座,他只得站著。
好在列車夠快,呼嘯幾下就到了“東崗廣場”,也因此他并沒有站多久,便隨著人群下了車。
出了閘機,離開車站,朝著眼前的那一座巨大廣場走去。
……
廣場上,人山人海,眾人都是你擠我、我擠你,你罵我、我罵你的,好生熱鬧。
天佑見到這場景無比疑惑,隨即他也加入了人群當(dāng)中,一點一點地朝著前頭擠去,試圖看清這其中的真相。
起初他還擠不進去,在嘗試幾次后才進了人群,有幾次他還被人踩了一腳,極為不適,但很快他就適應(yīng)了這種氛圍,隨著人群,一點一點地走上前去。
忽然,他身軀一震
——他的臀部傳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很舒服,就像是做按摩一樣,力道也恰到好處。
這倒不是他變態(tài),而是那手法是真的好。
他回頭一看,只見他身后站著幾個滿臉堆笑、一臉橫肉的壯漢,他們的眼神皆是淫邪不已。
天佑可以確定剛才那件事完全就是他們當(dāng)中的一個做的。
這是第一次,天佑選擇了原諒,他并沒有聲張,畢竟這種事被人知道了對他的名聲也不大好
——「要是搞得以后我老婆都娶不到,那我不是虧大發(fā)了!」
所以,他同樣也是笑笑,之后繼續(xù)朝著前方擠過去,可是還沒過去多久,那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這次是兩只手,他能感覺得到這次是兩只截然不同的手,這讓天佑怒不可遏,「一個人就算了,還尼瑪來了兩個,給你臉了?」,如此想著,他從儲物器里取出一把小一號的落式武刀,迅速朝著身后的那兩只手砍去。
然后,他整個人和那柄刀就消失了,而那兩個壯漢過了一小會兒才發(fā)出凄厲的慘叫,震耳欲聾
——他們的手腕被齊根斬斷,斷掉的手落在了地上,鮮血狂噴不止。
他們兩個和另外幾個都咆哮一聲,不顧前方的人群,直接朝著四周奔去
——妄圖尋找早已離去的天佑。
一時間,不少人都被他們踩在身下,謾罵聲、慘叫聲、骨裂聲響徹云霄。
好在這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便消停了
——那幾個壯漢被警察給直接帶走了,起初他們還在反抗,并且弄傷了一名警察,手臂都差點被他們給扯下來。
于是警察使用了電棍,之后他們便老實了不少
——昏過去了,能不老實嗎?
那群壯漢被警察像拖死狗一樣,拖出了人群。
……
而天佑則在遠方,細細地感受著那邊傳來的聲響、判斷著那邊所發(fā)生的事。
漸漸的,他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嗯”了一聲,點點頭后,他依舊是向著前頭擠去。
不知曉時間過了多久,反正他是一直擠到能看見廣場中心的那一棟古香古色的建筑物的位置。
仔細看去,上面所掛著的巨大牌匾上寫著“六福藥閣”這幾個大字,卻并不是“東崗藥閣”
看到這個牌匾,天佑不由得長嘆息
——「原來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了嗎?」
搖了搖頭,他轉(zhuǎn)過身去,就要離去之時,一道略帶疑惑的聲音叫住了他
——“寒千秋?是你嗎?”
聽到這聲音,天佑轉(zhuǎn)過身去,只見那是一個戴著一只眼罩、頭發(fā)斑白的青年人,約莫三十歲。
“千正子!你怎么這幅模樣了?!”,見到這人,天佑有些欣喜,也有些疑惑和震驚。
他沒想到能在這里遇上一個故友,這位故友還白了青絲,也不知他究竟是經(jīng)歷了什么。
趁著說話的功夫,天佑擠到了前頭,脫離了人群,越過那些攔住人群的安保人員,站在了千正子的對面。
千正子并沒有回應(yīng)他的那句疑問,而是滿臉熱切、笑容滿面,“走,這兒不是說話的地兒,我?guī)愕轿肄k公室去,這回咱倆可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可得好好聊聊。”
天佑并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點點頭,跟在了千正子的身后,進了這六福藥閣。
里面跟外面是截然不同的景象,雖然同樣是人多,但藥閣里面就要好得多了,至少不會發(fā)生踩踏的現(xiàn)象。
聞著濃郁的藥香,他們二人走著樓梯,來到了第二層的一個小房間內(nèi),然后關(guān)上了門。
二人紛紛落座,天佑耐不住性子,顯得有些急切,開口詢問道,“千正子,你這頭發(fā)和眼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上次我們分別的時候,你不是都好好的嗎?怎么這回就、就……哎呀!”
千正子見了天佑,明顯心情都好了不少,此刻他面帶笑意,一邊泡茶,一邊開口回應(yīng),“那時候跟你們分開時,確實是好好的,但后來我報名參軍了,成了一名軍醫(yī)……”
“軍醫(yī)!軍醫(yī)不是受到保護的嘛!不是說兩軍交戰(zhàn),不允許對軍醫(yī)出手的嗎?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聽到此處天佑直接出聲打斷了千正子的話,略微有些激動。
千正子搖了搖頭,“你還是如此的心急,你且聽我說,我成為軍醫(yī)后,確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可在一次轉(zhuǎn)移陣地的時候,我一個不小心就落下了隊伍,還受了傷,之后在那一片雨林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也碰上了不少危險,為此我失去了一只眼睛。
在六個月后,我幸運的碰上了一個落單的少都統(tǒng),他實力強悍,帶著我跟上了隊伍,得知他的身份后,我同他做了個約定,就是退伍以后,我?guī)退鍪拢瑸榇宋页蔀榱诉@家藥閣的大掌柜。”
聽著千正子的講述,他毛骨悚然,在雨林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六個月,想想就可怕
——那里可是妖獸的世界、蠱蟲的天堂。
不過,好在他活著回來了,還是被一位少都統(tǒng)所救,他可得好好謝謝那位少都統(tǒng)。
天佑開口道,“唉,真是苦了你了,也好在你遇上了那位少都統(tǒng),要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嗯,你想恢復(fù)你的眼睛嗎?我有辦法的?!?p> “算了吧,這一顆失去的眼珠就當(dāng)做是一次教訓(xùn)吧,這樣也能時刻提醒我自己。”,千正子搖了搖頭。
“這樣嗎?那好吧,我遵從你的意愿。
對了,你說你跟那位少都統(tǒng)約定好要幫他做事,那么這位少都統(tǒng)莫非就是這家藥閣的主人?”
千正子點點頭,“嗯,是的,那位少都統(tǒng)是初伏大族的少主,字可黎人,名符遙?!?p> 天佑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難怪,那初伏大族可是有名的商業(yè)家族,也難怪他請得起千正子。」
“好了,別說我了,你呢,以前不是最討厭老師這個職業(yè)的嗎?怎么現(xiàn)在還當(dāng)上了講師?還是名聲顯赫的蔚陰學(xué)府的講師?!?,千正子笑盈盈的,他將剛煮好的熱茶倒了些在天佑面前的茶杯中,并遞給天佑。
天佑接過茶杯,小抿一口,再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神色有些頹然,“我也不想當(dāng)這個講師的,可這是政務(wù)閣的人才征調(diào)令,我不得不從??!
我也寫過信給政務(wù)閣,可惜被退回來了,我也罷工抗議過,可惜……唉,不說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唉!”,言罷,天佑長嘆一息。
聞言千正子輕笑一聲,“好了,不談這些傷心事了,你不是最喜歡吃甜食的嘛,來,嘗嘗我從西土的奈柔帝國那邊帶來的草莓提拉米蘇?!?p> 他手一揮,兩盤精致誘人的紅色蛋糕便擺放在了他們兩人的面前。
見到這玩意兒,天佑眼前一亮,變得興奮起來,也不顧什么形象,直接端起來啃就是了,連一旁的刀叉都被他給忽視了。
見天佑這副模樣,千正子的嘴角也是抽了抽,「他這是受到了什么非人的虐待嗎?吃相怎么這么難看?雖然說,他以前吃相確實挺難看的?!?p> 不由他多想,那一塊不小的蛋糕三兩口就被天佑咽進肚子里了,這下,他是徹底呆住了。
“你不吃嗎?千正子。還有,你別這樣看我,這玩意兒在國內(nèi)賣得貴著嘞,便宜的吃起來又不正宗、一股子當(dāng)?shù)靥厣?,這正宗的西土貨在咱們這兒可是稀罕物?!?,天佑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一些奶油,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千正子有些呆滯,他顯然是沒想到天佑吃得這么快,以及他所說的“貴”這個字,他是真的被嚇著了
——「一介上格位煉藥師竟然說一塊蛋糕貴,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喂喂,你到底吃不吃!”,天佑見千正子呆在那里,有些不滿地看向他。
“??!不吃了!”,千正子回過神來,脫口而出。
“真的?”,天佑再次確認(rèn)。
“好吧,假的?!保д踊貞?yīng)著。
“……”,天佑無話可說。
他看著千正子先用小刀將那塊蛋糕切成均勻的小塊,然后再用叉子一小塊一小塊地吃著。
如此文雅的吃法,看得天佑一陣心煩,在他看來吃東西就應(yīng)該大口大口地吃,這樣吃起來才爽嘛。
待千正子吃完,天佑忽然想到一個生財之路,于是開口詢問,“千正子,你幫那位初伏少主干活,那我想買一些東西,你能做主給我便宜些嗎?”
“那你得先跟我說說,你要買什么東西,我再才能決定?!保贿呎f著,千正子一邊收拾著盤子和刀叉。
“這樣啊,我想要買一處院子和一家商鋪,再還有一些草藥、丹藥、丹爐、銀針、手術(shù)刀之類的,當(dāng)然了,藥品我是要長期進貨的,你看如何?”,天佑喝了口茶,淡淡開口。
“房子呢,不是我銷售的范圍,不過我名下倒是有不少用不上的商鋪和院落,地段都還不錯,可以供你挑選。
至于草藥、丹藥、醫(yī)療器具、丹爐這一類東西本就是我們藥閣所售賣的東西,這自然是可以的?!?,千正子回應(yīng)著。
點了點頭,天佑拿出了一份清單遞交給千正子,“諾,這上面東西我都要一批,標(biāo)紅的我是要長期進貨的,那個,房子的話能不能放個投影給我看看?”
接過單子,千正子仔細地看了起來,“嗯,好的,我先看看單子,房子選好的話,你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之后他們倆中間的位置霧氣繚繞,一座座房子便展現(xiàn)出來,以及其周邊的街道和房子也一同展現(xiàn)了出來,甚至還有它們的戶型平面圖。
天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沉吟了好一會兒,最終選定了一處在法安府的商鋪和一處離學(xué)校不遠的小別院。
此時千正子也看完了清單,還貼心的將價錢給算了出來,天佑看向他,“就這兩個吧?你幫我看看,一共多少錢?!?p> 千正子看了過去,點點頭,沉吟了片刻,“總共是兩億六千萬文,也就是兩日六千奉?!?p> “好的,你點點?!?,說著天佑就將兩張紅色紋路的黑色紙鈔和六十張黑色紋路的紫色鈔票遞交給了千正子。
天佑他并沒有覺得貴,因為地段的關(guān)系這房子就差不多要花去一日金丹,而他所買的東西多又雜,有幾件又是特別高檔的貨,這樣一來又是一日金丹左右,加起來差不多就是這個價……
「這么爽快的嘛?臨近三日金丹的巨額交易??!就這么達成了?」,千正子的內(nèi)心是無比震撼和復(fù)雜的。
接過鈔票,他并沒有點數(shù),甚至連看都沒怎么看就直接將鈔票收了起來。
而后將一張地契和一張房契交給了天佑,并喚來了他的手下,要求他們準(zhǔn)備好天佑要的東西并配送過去。
達成了交易,兩人都無比開心,以茶代酒歡飲數(shù)杯,又玩了下他們以前常玩的游戲——下棋,還聊了下以往的舊事、故人如今的生活,回憶“朝時之事、今夕之時”。
直到下午過去大半,天佑才起身告辭,千正子也才繼續(xù)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兩人就此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