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撐腰
車子緩緩開走,景亦初沒有告別,遲安安目送對方離開,進(jìn)了攝影棚。
最近幾天遲安安忙的不著家,鋪天蓋地的代言將她整個人堆了起來,先前接的幾部劇也一一殺青。
某天雜志拍攝時,遲安安突然有了幾分戲癮,拍完便打電話請示了景亦初,問問最近有沒有適合自己的劇本。
景亦初是個有心人,早就在手里捏了兩三個劇本,就等遲安安閑一些時挑選幾個自己喜歡的。
得知這個消息,遲安安便馬不停蹄趕往家中。
抬眸看著推門而入的遲安安,老嬸頗為驚訝,“今天這么早呀?!?p> 即將接觸劇本這讓遲安安激動不已,整個人看起來都要興奮一些,“是呀,今天有好事嘛?!?p> 比起這樣那樣的代言和采訪,遲安安實(shí)則更喜歡接觸不同的角色,她喜歡那種體驗(yàn)人生的刺激感。
低眼看著景亦初發(fā)來的短信,劇本就放在書房中的某個小抽屜。
在門口站定,遲安安深吸一口氣,爆炸的荷爾蒙鉆上大腦。
嗚嗚嗚即將就要進(jìn)入滿是薄荷香的房間了!遲安安!你要把持住??!
賊兮兮的小手握上門把,遲安安小心翼翼推開門,閉著眼睛先是貪婪的吸了口空氣。
等等!好看的眉頭一皺,這空氣中怎么有大蒜的味道?
睜開雙眸,第一時間映入眼中的,就是手腳慌亂,站在書桌后的舅舅舅媽。
“你們怎么在這兒?!?p> 昔日舔狗搖身一變,此刻的遲安安便是替景亦初守護(hù)領(lǐng)地的頭狼。
“呦,安安回來啦,我們就是沒見過大城市的房間,想進(jìn)來看看唄。”
敷衍幾句,男人便推搡著自家老婆離開,“看完了看完了,走了走了?!?p> 察覺到眼前人的不對勁,遲安安馬上長腿一邁走到書桌后面。
滿地狼藉映入眼中,熟悉的藍(lán)色更是充斥著眼球。
這是她生前寫的日記,是她留給師父的,唯一一點(diǎn)東西。
這哪里是單單的幾張紙,這就是師父和她,最后的聯(lián)系了。
“站?。 ?p> 憤怒摻雜著淚水一起涌上眼眶,遲安安彎腰撿起幾張碎片,隨即緊緊攥住,伸出一根手指顫抖的指著兩人。
“誰讓你們動這些東西了!”
沒想到遲安安會這么大動靜,兩人相繼一愣,隨即開始打馬虎眼,“你們也沒說不讓碰呀?!?p>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話一出遲安安只覺得大腦充血。
“我再問一遍!誰允許你們碰了!”
“安安呀......”舅媽臉色難看半晌沒說出話來。
“不是,我看你這丫頭膽肥了是不是啊?!本司艘贿呎f著,一邊擼起袖子,那目光和流氓簡直無異!
那抹下意識的抬手感再次傳來,遲安安真切感受到了一抹恐慌。
這具身體......從前難道發(fā)生過什么嗎。
按捺住心底最深處的害怕,遲安安硬著頭皮質(zhì)問,“你們打算怎么賠償,怎么解決?!?p> 一句話徹底打破了舅舅最后一點(diǎn)偽裝,掐著腰就開口質(zhì)問,“你這死丫頭唬誰呢?一個破本子能值多少錢?”
財(cái)迷舅媽聽出不對勁,馬上就開口附和,“是呀,你這死丫頭該不會是不想給錢了吧!”
抬眸看著眼前兩人的丑惡嘴臉,遲安安醍醐灌頂,她終于明白師父那天的臉色是為何。
果然,師父的眼光從不會錯,這兩人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是亦初最寶貝的東西,可不是錢能換來的?!?p> “你這死丫頭,跟你怎么就說不通了呢!”男人直直抬起頭,上前幾步就要揮下。
從前這種場面遲安安就沒輸過,可偏偏面對眼前這人,這具身體下意識的就開始顫抖。
該死,她討厭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
認(rèn)命閉上眼睛,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安靜。
慌亂之中緩緩睜開眼睛,遲安安看到了那只好看的手。
骨節(jié)分明的手緊緊攥住舅舅手腕,令后者動彈不得。
重重甩開舅舅,景亦初第一時間便將遲安安護(hù)到身后。
他擔(dān)心遲安安找不到劇本,第一時間便趕了回來,沒曾想看到的竟是這樣一番景象。
“亦初......”
“誰允許你們動手的!”鏗鏘有力的聲音直直甩出,景亦初將遲安安整個人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令她見不得一點(diǎn)威脅。
雖然不想承認(rèn),可景亦初不得不承認(rèn)!
當(dāng)他看到遲安安即將被打的一瞬間,他心頭一絞!
“她不孝順我們當(dāng)然要教育了!”舅舅冷哼一聲,無賴耍潑的模樣,同前幾日簡直判若兩人。
“我告訴你遲安安!你可別想賴賬!我跟你舅媽的贍養(yǎng)費(fèi)你一分錢都別想少拿!”
“你們并非直系親屬,安安沒必要支付這些錢?!?p> 聽到這話舅舅不屑一笑,隨即在褲腰帶中掏出個泛黃的小賬本,“看看吧,這些就是她從小到大在我們家的吃穿用度?!?p> 一向潔癖的景亦初仿佛沒事人一般,接過滿是污漬的賬本,就一頁一頁翻了起來。
景亦初每看一頁,那男人的神色似乎就更得意一些,“怎么樣?”
這賬本截止到遲安安不大的時候就結(jié)束了,遲安安幼時待的那幾年,真是連塞牙縫的錢都不夠。
“就花了這么點(diǎn)?”
“你這小子會不會說話!”男人一把奪過賬本,將斤斤計(jì)較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這死丫頭吃的可不少!從小到大別人吃一碗飯的,她能吃兩碗!”
“而且這死丫頭她媽剛?cè)ナ赖臅r候,她還那么大又容易生病,可是她舅媽一夜一夜抱過來的!”
這男人在胡扯!
遲安安幼時確實(shí)是在這人家中借助的,那時也確實(shí)體弱多病,不過......眼前兩人可沒嘴里說的一半好聽!
遲安安每每發(fā)燒,舅媽都要用掃把把她打到院子里,生怕傳染了自己嬌貴的兒子。
每一個難熬痛苦的夜,遲安安都是在院子里睡過去的。
當(dāng)然,這些一切的一切,此時的“遲安安”并不清楚。
早已摸清眼前人是什么貨色,景亦初沒有多說,而是微微抬起下顎,“那么你在房間里偷的東西,價值應(yīng)該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