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驚才艷艷舉世無雙
直至三年前,他在九幽學(xué)院修習結(jié)束,回途之時。
與彼時被九幽學(xué)院趕出來的九洛宗大小姐有過一面之緣,但也只是他看著她罷了。
上次云水禪心茶宴,他看那花弄影的眼睛很是熟悉。
心里有種莫名的情緒,今日亦是如此,所以才會夜晚前來。
終是籠燈就月,夜色闌珊。
——
翌日午時,摘星臺上已經(jīng)是坐滿了各門各派的弟子。
當渾厚悠長的鐘聲響起時,那二十六名弟子已經(jīng)前去抽簽了。
紅拾打開了手上的紙條,一號,倒是首當其沖。
“哪位是一號???”
照月派的一位弟子舉著手上的紙條,問的聲音還挺大。
而且那人還轉(zhuǎn)了一圈,將四周之人問了個遍。
“我?!?p> 紅拾緩緩站了起來,口中吐出涼薄的一個字。
而那照月派弟子循著聲音看過去。
只看到一個女子站在青陽宗的方位,一身紅裙似胭脂醉血,滿身冷冽與傲然之態(tài)。
那弟子只是瞬間愣住了,連口水都不敢咽,四肢發(fā)抖,面色蒼白,渾如白紙。
“我認輸。”
那弟子顫顫巍巍地說著,他只不過是僥幸進了第三輪。
這修為不過是筑基后期五階,怎么能跟這已是元嬰中期的青陽宗大小姐比。
這不是針尖對麥芒,這是雞蛋碰石頭,必死無疑。
他不比。
四周的人,紛紛瞪大了眼睛。
這照月派的弟子竟然要認輸!
一時之間,議論聲四起。
別派的弟子似是在看著熱鬧,“怎么照月派這般無能?直接認輸,這么些年我還是頭一次見呢?!?p> 也有其他看熱鬧的人附和著,“對啊,這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當真是窩囊至極?!?p> “或許照月派盡是些貪生怕死之輩!”
而照月派的弟子卻是將抽到一號的那人給緊緊拽著。
生怕那人急紅了眼而上去赴死。
他們并不是貪生怕死,只是有光耀師門之重任,保全自己最為重要。
那長老也是在一旁說著,“你們要知道,有時候明知打不過,但還要上,那是孤勇,那樣是糊涂至極。”
話落,傳來了一陣掌聲。
眾人紛紛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是青陽宗的大小姐正鼓著掌。
隨后只聽得一道輕盈空靈的聲音。
“照月派長老說的極有道理,那樣的做法確實愚蠢?!?p> “若你當時不顧一切,或許旁人會贊嘆你那飛蛾撲火的勇氣。有時候啊,拼命并不算什么,只有活著,才有翻盤的一天?!?p> 紅拾的聲音雖愈發(fā)涼薄,卻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話落,摘星臺兩側(cè),一片嘩然。
各門各派的弟子,俱是怔愣,慢慢思索著少女的話。
他們似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于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口中。
而且還是那樣一個嬌縱任性不學(xué)無術(shù),聲名狼藉之人的口中。
那照月派的長老也沒有想到,還有人認同他。
因為在這個大陸上的仙道比試,有一些不成文的想法。
宗門比試,臨陣脫逃,貪生怕死。
這樣是會受他人諷刺的。
那長老拱了拱手,渾厚沉悶的聲音響起,“大小姐這話言之有理,看來還是沐宗主厲害,不但教出了三個好兒子,就連教出的女兒也是……”
頓了頓,然后繼續(xù)道,“也是如此出挑,蕙質(zhì)蘭心,修為高深,冰雪聰明,舉世無雙。品擬飛仙,情殊流俗。明月前身,可人如玉?!?p> 這話一說出口,四下駭然。
什么時候這青陽宗大小姐能用上這些詞了。
這些以前都與她不相干的字詞。
但如今,好像是的。
剛才那話,世間能有幾人敢說,又有幾人能說。
就這一條,便是舉世無雙,不同于其他人。
更何況這大小姐,不過十八歲,便已是元嬰中期,修為屬實算得上高深。
而在原地站著的紅拾微微愣了一下,被人夸的天花亂墜,她還有些不自在。
沐清修朗聲大笑,語氣之中盡是得意,“多謝夸獎,小女確實驚才艷艷,舉世無雙?!?p> 而后便是有人恭賀奉承什么的。
紅拾從容地坐在了原位,一旁的君寄雪還是著那身綠色素錦長袍。
“小丫頭,你可是個寶藏啊,真不想讓這么多人夸贊你。”
君寄雪托著腮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他突然不想小丫頭人盡皆知了。
“我也不想,感覺怪不好意思的,我就說了一句話而已?!?p> 紅拾皺了皺眉,她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這句話,她以前曾經(jīng)寫在小說中的那句。
當時覺得很好,便用了進去,還記了下來。
“不過這話還是有道理的,只有活著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北热缯f,喜歡你這件事情。
后半句話,他沒能說出口。
他想,哪怕她不喜歡他,但能陪在她身邊,以朋友之名相處,就夠了。
高臺之上的皇帝更是歡喜,凝望青陽宗方向的少女許久,諱莫如深的眼底,閃過了笑意。
但轉(zhuǎn)瞬即逝,心頭很是愧疚。
這數(shù)十年間,是他這個皇帝太無能了,才會讓故人的女兒,受盡世人詬病謾罵。
如今,這故人之女,可以與日月爭輝,同星辰比目。
當如皓月朝陽,普照世間。
能有拾丫頭,是他北涼之幸啊。
而在摘星臺一側(cè),白衣圣女云子兮面紗之下的臉,盡是慘白之色。
為什么?憑什么?
這紅拾不就仗著有個好的出身嗎?還有那么一絲修煉天賦,明明以前被她踩在腳底下的人。
如今卻是,在一片夸耀聲中璀璨奪目。
她不配,她只該待在爛泥里,受盡世人踩踏。
云子兮緊攥著雙手,她不甘,她真的好不甘心,上天就這么不公平嗎?
最終,所有怨懟嫉恨在虛無之中漸漸沉淪,等待著有朝一日的重啟。
“阿止啊,你聽嫂子說的話,多有道理啊?!?p> “活著才能擁有翻盤的機會,能說出這種道理的,當真是個妙人啊?!?p> 離淵隔著帷帽,反復(fù)打量了好幾眼,如此這般,與他兄弟倒也相配。
“你是羨慕不來的?!?p> 白止只是淡漠開口,似是積雪消散,云霧已出。
“你有必要嗎?本神醫(yī)這么風流倜儻、俊美無儔、才華橫溢的人,在神域里受盡女子追求,有什么好羨慕的?!?p> 離淵懟了回去,好歹他也是神域里的神醫(yī),素有芝蘭玉樹之稱。
雖然沒有白止生的好,但也不差啊。
陡然間,沉厚的鐘聲響起,如同石破天驚一般,在摘星臺上跌宕起伏。
而這也同樣意味著比試開始。
第一場的紅拾不戰(zhàn)而勝。
第二場是夜南墻與無華門的弟子比試。
“一切小心?!奔t拾看著夜南墻的背影,叮囑了一句。
不知為何,她覺得今日會有意外發(fā)生。
她努力地去回想著原來小說的內(nèi)容,才隱隱約約記起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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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白茶
我傾家蕩產(chǎn)才買了一把劍,準備喝完酒就上路。碰巧你在鄰桌笑,從此心中無江湖。后來,你走了,我沒了劍,也沒了馬,也丟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