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帝率眾人浩浩蕩蕩趕到裕翎宮時,看見的便是孤零零站在宮門前嗑瓜子的顧卿月。
裕翎宮不見燈火。
只能說明和妃在躲他。
天宇帝本就不悅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顧卿月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落到某個人的身上時,眉眼一彎。
“卿月,你可有看清刺客的模樣?”天宇帝關懷了幾句后,問道。
顧卿月?lián)u頭:“那人戴著面具,看不清相貌,不過身形有些壯碩,聲音也挺難聽的?!?p> 惠貴妃掐著帕子,面有戚戚然:“郡主不是在偏殿歇息么,怎會突然遇見了刺客?”
況且皇城之中戒備森嚴,各府小廝都不能進入皇宮,刺客是如何混進皇宮中的?
她猜測的也是天宇帝心中所想,只是今日特殊,需要排查的范圍太廣了些。
顧卿月說:“卿月本來酒醉小憩,然后便被慘叫聲驚醒,一睜眼就看見地上倒了具尸體,再一抬眼,就是那刺客了。”
“不過那刺客并沒有對卿月下殺手,似乎是有意放我走?!?p> “這......”
太子皺眉:“死的那人是誰?”
顧卿月眸光看向他,面上帶了點劫后余生的驚懼:“我不知道。”
太子目光深沉得仿佛見不到底,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就那么恰好地被刺客給救了,恰好地沒察覺到一點問題,這種巧合,太子不相信。
到底是誰在護著顧卿月?
太子不是沒懷疑過軒轅陌言,但如此行事,絕不是他的風格。
看來,日后要更加謹慎了。
這時,不知誰疑惑的道:“怎地許久不見七殿下了?”
此言一出,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七皇子殿下已經(jīng)消失許久了。
如今刺客尚未抓住,七殿下又失蹤,二者聯(lián)系在一起,七殿下恐怕遭遇不測。
雖說七皇子不成器,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皇后著急的呵道:“那還不去找?若淵兒有半點損傷,你們的腦袋也別留著了!”
“找!”天宇帝臉黑得仿佛能滴墨了般,狠聲道:“若有可疑者,格殺勿論!”
皇家尊嚴,必須用血來維護。
天宇帝攜著一身怒氣,朝養(yǎng)心殿而去。
顧卿月手指蜷縮了下,內(nèi)心澄如明鏡。
為什么是林甲,不是軒轅子淵,想來馬上就會有答案了。
她故意走慢了幾步,落到眾人的最后。
身側(cè)是圖木與東陵三公子,她低聲道:“你們怎么會過來?”
圖木說:“陛下說擔憂公子安全,特意吩咐的?!?p> 擔憂他的安全是假,監(jiān)視俞棄才是真。
圖木自然清楚,也好在......
不知是不是顧卿月哪兒惹著俞棄了,俞棄低垂著頭,連看都沒看顧卿月一眼。
顧卿月低喃:“還挺快?!?p> 圖木沒聽清:“郡主,您剛才說什么?”
“無事?!鳖櫱湓碌溃骸爸皇怯X得你家主子怪沒良心。”
莫名被點名的俞棄無辜的睜著一雙鳳眸。
她還真敢說。
圖木心里咯噔一聲,邊與眾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一邊干笑道:“郡主此話何意?”
“本郡主遇刺,你家主子竟半點不擔心?!?p> 許是剩下的酒意催擾,許是興之所至,顧卿月只想逗一下同她一樣戴著面具的俞棄。
只可惜,三公子一句話都不肯搭腔。
跟個小啞巴似的。
“郡主說笑了,我家公子的神志您也清楚,他這——”
顧卿月冷冷瞥他一眼,圖木剩下的話頓時咽在喉嚨里:“吵。”
圖木:“......”這女人的心情怎么說變就變,真難伺候!
前方眾人的身影沒入拐角,顧卿月突然按住俞棄的肩,腰桿微直,頭輕輕搭在他的肩窩:“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