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zhàn)火的席卷之下,這座不知名的小村子,已經(jīng)變做了地獄一般的景象。
太一教引導了起義,宣告世人:他們將帶來一個更好的世界。但當起義規(guī)模迅速擴大之后,義軍的隊伍中不可避免地納入了一些人渣,一些純粹的強盜和變態(tài)。
“他娘的,老頭找死是不是!”一個裹著青頭巾的男子對著地上抱住他小腿的白發(fā)老人吼道。
他生得眉歪眼斜,看上去流里流氣。一眼便知他之前不過是一浪蕩子,借著這次起義,混了個小頭目當當。
本就沒受過什么教育,又沒什么品行高潔的朋友,還受這世道的影響,哪里能干得出什么善事。無非仗著義軍的勢,欺負沿途百姓,以此為樂而已。
“放過我孫女吧……她還小……”
“呵呵,看來你是求死咯!”男人一挑他那長歪的眉毛,探手從腰后取下掛著的手戟,順手就是一戟。戟枝從老人的后腦扎入,迸射出一股血來,染紅了那一頭白發(fā)。
“不知死活的老東西!”眉歪眼斜的男子拔出手戟,一腳踢開老頭的尸體。頓了一下,他又彎下身,在老頭衣服上將手戟擦干凈,這才直起腰來,一口痰吐上去。
而在不遠處,幾個同樣頭裹青巾的男人將少女按在地上,一人轉過頭,帶著淫笑:“六哥,你再不來,兄弟們可忍不住了啊!”
“給老子憋著!誰是你們伍長?。 蹦腥颂袅颂羲峭嶂拿济?,提著手戟,走向那個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少女。
村子不大,只有百十來人。然而現(xiàn)在光是奸淫景像,便有十多處。村中男丁取出武器反抗,但在上千的軍隊面前不堪一擊。老人孩子也盡遭屠戮……
而這支上千人軍隊的統(tǒng)領,一個頭上長癩子的家伙,此刻正坐在村頭的磨盤上。他看著村內的亂象,面帶笑容。
癩頭確實有笑的理由。從一個普普通通的游俠,到如今統(tǒng)領千人的“將軍”,不過用了短短的半個月。他有理由相信,等待他的將會是更加光明的未來!
他要的可不只是現(xiàn)在一個虛封的將軍,他要的是更高的官位!
“將軍,你看那是什么?”一個親衛(wèi)拉了拉癩頭的胳膊,向北邊指去。
“真是村里出來的,少見多怪?!卑]頭張嘴吐槽一句,這才扭頭朝親衛(wèi)指著的方向看去。然而只是一眼,癩頭的臉色就變了。
天邊不知何時,升起了幾片稠密的云朵,遮天蔽日。云朵之下,隱隱閃耀著各色光芒,看上去極為炫麗。
“這是什么?”大批的賊軍也注意到了天邊的異象,停下了自己的暴行。但那些正奸淫婦女的家伙卻仍然沉醉在快感之中。
“全軍集合!官軍來了!”癩頭大吼起來。
“殺官軍,奪郡城,吃皇糧……”癩頭的親衛(wèi)們大喊起來。他們已經(jīng)在類似的口號下獲得了不少勝利,此刻聽見喊聲,一群賊軍打了雞血一般,拿起了武器,朝著村口聚集。
用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大部分賊軍都站在了村口,圍住了站在磨盤上的癩頭。這段時間里,官軍已經(jīng)推進到了眼前——癩頭已經(jīng)能看清第一排的官軍都穿著鐵甲,端著長槍,排著嚴整的軍陣,一步步向他走來。
毫無疑問,面前這支軍隊絕對是朝廷的精銳??戳丝醋约瑚庀聛y作一團的散兵游勇,癩頭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官軍在那邊!給我殺!”癩頭抽出自己的佩刀,朝著不斷逼近的三衛(wèi)指去。
頓時,聚集起來的賊軍一窩蜂地沖向了他們的敵人——大晉最精銳的軍隊之一,威震南越的長寧三衛(wèi)。
不遠處的小山坡上,已經(jīng)披上一身將軍鎧的丁超,騎著高高的戰(zhàn)馬,觀察著戰(zhàn)場上的情況。見這股敵軍亂哄哄地沖向了長寧三衛(wèi),連云氣都沒凝結出來,丁超直接扭過了頭,看向更遠的地方,然后低頭看起地圖來。
對付這樣的廢物,還不需要他親自指揮。三衛(wèi)都是天下精銳,幾乎每名士卒都身經(jīng)百戰(zhàn),其統(tǒng)領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對付一伙兒廢物綽綽有余。
甚至就算是沒有指揮,三衛(wèi)的士卒也能根據(jù)戰(zhàn)場局勢,用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自發(fā)做出應對。
有時間關注一場注定結局的戰(zhàn)斗,還不如多研究一下接下來該怎么打。
“疏陣!”雙方還有大概兩百步,向洪舉起了手中的長槍,運起修為,大喝道。隨著這一聲大喝,虎賁衛(wèi)的陣型頓時朝兩邊散開,行列之間空出了大概一人寬的間距。
跟在虎賁衛(wèi)后的射聲衛(wèi)從疏陣中穿過,在最前方結成戰(zhàn)陣,排成三排,排與排之間錯開,保證三排弓手能同時攻擊。
這個變陣的時間,賊軍已經(jīng)到了差不多一百步的位置。
“射!”射聲校尉王裕大喝,身旁親衛(wèi)揮下令旗。
天空中積攢了許久的云氣如瀑布般灌向射聲衛(wèi),每個士卒的身上都爆閃出藍、綠兩種顏色的光芒。
癩頭站在磨盤上,看著自己麾下悍不畏死地沖向官軍,稍稍放下了心。以往的遭遇的官軍大多也都列陣,也沒見多能打,一沖就散了,這次應該也沒什么問題。
然而就在癩頭這么安慰自己時,射聲衛(wèi)光芒大作,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成為了全場最靚的仔。
“這是……”
沖在前方的賊軍放緩了腳步,官軍大家都見過,還打過。但是這種一整個軍陣都在閃光的場景,著實是沒見過,有些玄幻了。
一秒后,大部分光芒消散,只有射聲衛(wèi)弓上那支箭矢還保留著亮光。隨后,上千支附著了云氣威力大增的箭矢,化作流光,迎面射進了賊軍之中。
下一刻,賊軍安靜了下來。他們停下了腳步,閉上了剛剛還在呼喊的嘴。戰(zhàn)場上只回蕩著官軍的軍號與鼓點,和一開始一樣,從未變過。
地上倒著的兩百多人,用自己的鮮血,用大聲的哀嚎,告訴身后的人——不要和這支官軍交戰(zhàn)!
剛剛一輪平射,幾乎沒有射空的箭矢。附著云氣后,有些箭矢甚至具有射穿兩三個人的穿透力。那些沖在前面的賊軍,每個人身上都有好幾處傷口。
“戰(zhàn)場上還敢愣神!”王裕的臉色愈發(fā)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