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雪告訴你
沈瑰第一次覺得自家的床好像不太結(jié)實(shí)，稍微動一動就咯吱咯吱響個沒完。
是該換了啊……
她堪堪睜開眼，下意識地往旁邊摸了下，輕喚道：“科欽？”
身旁是空的，沒人應(yīng)。
人呢？
沈瑰又仔細(xì)摸了摸，被單還是溫?zé)岬?，殘留著他的體溫。
剛走嗎？
她一下子坐起，手腳并用趿上拖鞋，跌跌撞撞地往臥室外跑。
剛踏出一步，一抬眼便在狹小的廚房找到了正在做早餐的科欽。
“醒了？”
也許是醒來不久的緣故，他的嗓音稍稍有些沙啞和磁沉，但還是一如既往地取悅了她的耳朵。
沈瑰低頭應(yīng)了聲。
她忽然發(fā)現(xiàn)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襯衫，上面還有她留下的口紅印。
昨晚她……這么瘋狂嗎？
忽覺炙熱的視線環(huán)繞在她周圍，她尋著源頭望過去。
他還在看她。
沒一會兒，突如其來的羞郝席卷了沈瑰的全身。
她的腿有點(diǎn)兒軟是怎么回事？
科欽盯著平鏟鍋里熟過了火的煎蛋嘆了口氣，“還是搞砸了……”
他利落地關(guān)了火，迅如疾風(fēng)地將沈瑰打橫抱回床上。
他壓在她的上方，如昨夜一般溫柔地吻她的眉心。
“要不……再來一次？”
沈瑰：“……”
-
沈瑰和科欽倆個人同時請假，但凡有點(diǎn)腦子都能尋思出是怎么回事。
然而次日沈瑰去公司卻沒有感到絲毫異樣。
所有人都不覺得她和科欽能發(fā)生點(diǎn)什么。
大家都如往常一般投入工作，連一點(diǎn)竊竊私語都沒有。
午休前科欽給她發(fā)了消息，讓她中午去天臺找他。
沈瑰以工作繁多不吃午飯為由，推拒了琳達(dá)的午餐邀請。
等同事都走了之后，她才悄悄摸摸地上了天臺。
已是秋末時分，天臺微涼。
她不禁把外套裹了裹，以求保護(hù)住自身勉強(qiáng)剩下的這點(diǎn)兒熱氣。
她前腳剛踏上直通天臺的最后一節(jié)臺階，下一秒就被科欽用針織圍脖圍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暖和嗎？”他問。
沈瑰淺笑：“嗯，你買的？”
科欽搖了搖頭，“我織的?！?p> 沈瑰低下頭，仔細(xì)看了看圍在她脖子上那抹大紅色。
每一針每一線似乎都在替他對她說喜歡。
也讓沈瑰恍然間覺得自己好像要大婚了。
她摩挲著圍脖的一角，眉梢含笑，“想不到我們科總還會這個？”
“你男朋友還有很多你沒發(fā)現(xiàn)的技能，”科欽理了理她被微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好看嗎？喜歡嗎？”
沈瑰垂著頭，不停地眨眼，想把不安分的眼淚憋回去。
“特別好看！你女朋友特別特別喜歡……”
科欽捧著她的雙手呵氣，他的手掌寬厚而灼熱，她的心都被捂化了。
她好想哭……
快忍不住了……
“以后的每一年的秋天都會給你織一個圍脖，寶貝明年想要哪個顏色的？”科欽笑，“可以跟你男朋友預(yù)訂了。”
他說這話時，溫柔至極。
不過三言兩語就讓她不禁期待起跟他的以后和收到他下一份圍脖的未來。
不行了，忍不住了。
沈瑰哇得一聲哭出來，趴在科欽的肩膀上一抽一抽的。
科欽緊張地安撫著她的后背，“怎么了？別哭啊！”
沈瑰邊哭邊要求道：“你說話要算話，如果食言了，我不會原諒你的?！?p> 科欽吻了吻她眼角淚水流過的痕跡。
“我科欽保證，每年都給瑰寶貝織一條圍脖。除非我變成糟老頭子了，織不動了，否則絕不食言！”
他小心地擦著她的淚水，哄道：“寶貝咱不哭了，行嗎？”
沈瑰破涕為笑，她真想不出他老了會變成什么樣。
但她知道，無論他什么樣子，都是她喜歡的樣子。
-
海濱城市的第一場雪是一般都是極晚的，幾乎到了年尾才緩緩降落人間。
對這場雪，沈瑰期待許久。
因?yàn)榭茪J說過，等到初雪就會告訴她——她醉酒之后的那幾天，他為什么會一聲不響地消失。
當(dāng)雪花洋洋灑灑地落在她的紅色圍巾上，她在雪中看見了科欽。
他穿著那天在海邊同樣顏色的長款毛呢外套，如初次送她回家時一般，紳士地站在車旁等她。
他的車?yán)镆蝗缂韧臏嘏L(fēng)呼呼地吹著。
除此之外，他的右手也時刻握著她的手，連遇到紅燈需要掛檔停車都不曾松開。
窗外的寒冷沒有侵入她分毫，她的手心在冒汗。
因?yàn)樗凰亲o(hù)得無微不至，因?yàn)樗o張又悸動的心在激烈跳動。
車子停在了一幢巍峨聳立的高樓前，在確保她不會受涼的前提下，他們下了車。
電梯停在了十五樓。
他們剛從電梯出來，前臺小姐便立刻站起，幾乎俯身九十度向他們問好。
“科總好！”
沈瑰一頭霧水地看向科欽，科欽卻不言語，默默地牽著她往里走。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和科欽進(jìn)入了一間辦公室。
進(jìn)來前，她抬頭看了一眼門上方的牌子——總裁辦公室。
“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消失一周嗎？”科欽倚在辦公桌旁攤手說，“這就是原因?！?p> 沈瑰站在門口環(huán)視四周，辦公室很大，甚至可以用空曠來形容。
陳設(shè)與之前那間幾乎沒有改變，唯獨(dú)多了一個辦公桌。
桌子緊挨著他的，上面還擺放了他們的合照。
照片是那天在天臺拍的，為了紀(jì)念他們在一起第一天。
科欽直起身，朝她走了幾步。
“那幾天除了給你織圍脖，其余時間都在忙開分公司的事情?！?p> 沈瑰看了一眼圍脖，驚訝地問：“那時候織的？”
科欽挑眉回應(yīng)。
他繼續(xù)她走來，一步步為她撥云見日。
“總公司不允許談戀愛，但在分公司，我說了算?！笨茪J說，“我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廢除不準(zhǔn)辦公室戀情的禁令?！?p> 沈瑰恍然大悟：“……所以那天你說你已經(jīng)在解決了?！?p> 科欽在她身前站定，眼神堅(jiān)定地注視著她。
“因?yàn)槲乙愎饷髡?。?p> 沈瑰的心在顫動，她聲音顫抖地問：“那第二件事呢？”
“下聘書。”
他單膝跪地，在她手背深深一吻，“沈瑰寶貝，我科欽今日聘請你到我公司任職。”
沈瑰問：“什么職位？”
“總裁夫人?！?p> 沈瑰笑中帶淚：“聘書呢？”
科欽也朝她笑。
“寶貝，明早請帶好戶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