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xiàn)?”本地鄉(xiāng)紳中走出一位帶著眼睛的干瘦老者詢問。
九叔放下白布,和裴歌目光交匯,回答說:“死因確實是高空墜落,但據(jù)我觀察,任老爺臨死前,應(yīng)是和什么人打斗過?!?p> “這還用你說嗎?臥室那么多的血,總不會是我表姨夫自己弄的?!卑⑼τ卩l(xiāng)公所請來九叔有些不滿。
干瘦老者尷尬地笑了笑,解釋說:“九叔來了也好,正好任老爺?shù)膯适逻€要靠九叔打理?!?p> “哼,那么著急辦喪事干什么?”阿威有意在任婷婷面前展現(xiàn)自己能力,故作恍然:“哦,我知道了。聽說你們最近在打我表姨夫生意的主意?是不是怕我查出什么?”
說著,手放在了槍匣子上。
其他人哪敢讓這屎盆子扣上,連忙賠笑:“隊長說笑了,隊長是任老爺家里人,喪事自然是由你說了算的。”
“那好。”阿威昂起頭來,下令道:“我宣布,在本案沒有查清前,我表姨夫先不下葬?!?p> “表哥。”任婷婷并不答應(yīng),但阿威確是鐵了心:
“表妹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不如這樣如何?!迸岣枳叱?,提了兩全之策:“先把任老爺尸體放在任家,由任小姐打理后事,同時隊長再派一些人看著。這樣一來,不僅能全了任小姐孝道,說不定還能等到兇手上門?!?p> 裴歌故作感嘆:“這兇手以如此殘忍的手段殺害任老爺,保不準(zhǔn)下一個目標(biāo)便是任小姐......”
一聽有英雄救美的可能,阿威怎會落于人后,連忙大聲說:
“你說的有理,本隊長決定,就這么辦?!?p> 九叔見狀,來到任婷婷身前,毛遂自薦,愿幫忙料理后事,以應(yīng)對任發(fā)隨時可能尸變的情況。
等一切落定后,九叔和裴歌回義莊取了東西,開始在任家布置。
如今任家還有任婷婷在,任老太爺所化的僵尸是絕不會放過唯一的血脈至親的。
布置過后,秋生、文才還有裴歌,便和阿威帶來的保安隊員們待在一處歇息。
“這位兄弟,能讓我摸摸你的槍嗎?”看著對面跟二鬼子沒區(qū)別的保安隊員,裴歌問道。
但對方只是叼著煙斜睨了他一眼,就轉(zhuǎn)過頭去。
裴歌神色不變,在兜里摸出塊銀元吹了吹,悅耳響聲瞬間將對方目光拉了回來。
“只能摸一會?!北0碴爢T奪過銀元,把槍里的子彈退出,塞給了裴歌。
裴歌掂了掂,端詳了好一會,又問:“兄弟沒有佩手槍嗎?我看你們隊長揣著那把手槍,用起來既方便又威風(fēng)?!?p> “你也知道那是我們隊長啊。”保安隊員把煙頭扔到地上踩了踩:“那玩意兒可是高級貨,整個任家鎮(zhèn)才只有兩把。”
“隊長腰里的算一把,另一把呢?”裴歌遞了根煙過去。
“另一把在隊長辦公室的抽屜里躺著,備用?!北0碴爢T點燃香煙,繼續(xù)抽了起來。
裴歌同樣點了根煙,心里琢磨著,該怎么把那玩意弄過來。
槍雖然對鬼物、僵尸無用,但對人可有致命殺傷。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別說槍了。
任你什么前輩高人,我起了,一槍秒了,有什么好說的。
一直等到夜里。
上了年紀(jì)的九叔在客房休息,裴歌他們?nèi)齻€倒霉蛋則跟著任婷婷守夜,當(dāng)然還得算上我們的隊長阿威。
裴歌靠墻坐著,面無表情,秋生、文才、阿威則像三只大號的撲棱蛾子,在任婷婷面前亂竄,一會遞水、一會遞毛巾,一會問一句累不累。
大哥,任家正在辦喪事,你們就這么急著給安排喜事嗎?
裴歌腦中出現(xiàn)了未亡人のXXX之類的詞語。
而就在幾人正懷著各種異樣心思時,任老太爺尸體上的白布好像動了動。
隨著夜色漸深,大地重歸死寂,天中明月也被厚厚云層遮住。
“嘩啦”。
一陣妖風(fēng)從大門吹進,卷起了白布,露出了被掩蓋的尸體,以及那對血腥目光。
燒紙的下人把撿起的白布正要放回原位,就見到了這輩子都難以忘卻的景象。
躺平的任老爺,此時竟然緩緩坐了起來。
下人張嘴打著哆嗦,想要喊人,卻因太過驚懼,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直到看到任老爺站起,才徹底被嚇傻,兩眼一翻,摔倒在地。
這陣聲響終于驚醒了幾人。
與之而來的,還有一道長嚎。
“鬼啊......”
阿威的聲音就像下課鈴聲一樣,一下子讓任家之內(nèi)的所有人都提起精神,往客廳奔來。
裴歌心神提起,按住膝前鐵劍。
啪啪啪......
一陣密集槍聲過后,任老爺身上除了多了幾個窟窿,仍是來勢不止,往任婷婷的方向沖去。
見機不妙的保安隊員們拋下了他們親愛的隊長,瞬間消失在了任家。
而文才和阿威則是躲在了任婷婷身后,打著哆嗦。
“秋生,墨斗?!本攀鍥_著秋生輕喝一聲,就見剛才還在墻角打瞌睡的裴歌已是翻身站起。
鐵劍出鞘。
裴歌心底沉喝,一身內(nèi)力盡被運轉(zhuǎn),暗沉沉劍身竟有寒光閃爍。
右手一推,鐵劍出手,風(fēng)馳電掣般往任老爺身上斬去。
在這剎那,在場眾人耳邊竟仿佛有蛟龍怒吼。
劍光一閃即逝,半截劍身沒入墻壁。
而作為目標(biāo),已經(jīng)變成僵尸的任老爺,頭顱嗖的飛起,身體仍保持著抓向任婷婷的動作。
三兩步后,才沒了主持,晃動著身體倒地。
差點被抽空的裴歌兩腿打顫,單膝跪地,喘著粗氣,黃豆大的汗水從臉頰滴落。
百步飛劍。
沒想到這一絕招,不僅耗費內(nèi)力,就連精神都得到了極大損失。
見到徒弟模樣的九叔當(dāng)即收起墨斗,往這邊而來。
“裴歌,裴歌,你沒事吧?”
裴歌揉了揉打在一起的眼皮,說:
“有床沒,先讓我瞇一會?!?p>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網(wǎng)吧肝了十天游戲。
“快,文才,扶裴歌上去休息?!本攀逭泻糁?。
已經(jīng)嚇傻的文才和任婷婷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架起裴歌胳膊,往樓上客房帶去。
看著任老爺尸首已經(jīng)分離,九叔壓下震驚心思,讓秋生把尸體拖到院中,開始火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