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北門,三號街區(qū)附近。
“哐!”雷劍碎裂,吳奎內(nèi)心猛一抽緊。
青年人黎巔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恢復(fù),立馬凝神聚氣,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的劍上。
“唰。”耳旁掠過一陣輕響,吳奎看見了死亡。
黎巔手中的劍刃無限接近吳奎的脖子,還有不到一個手指的距離。
“勝負已定?!崩鑾p嘴角抹過一絲微笑。
就在一切看似塵埃落定的剎那,不知何處閃過一道銀光,那道光呼嘯著破勢而去。
“鐺!”黎巔只覺手腕一陣酸麻,握著的劍也順勢掉落在地上。
銀光戛然而止,重重插入兩步遠的樹干上。定睛看去,正是一把渾身樸素的長劍。
吳奎大驚,循著劍飛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憔悴的人影,拖著步子,一瘸一拐地走到近前。
“怎么?被我飛劍嚇著了?”說話的人,正是昨晚身中數(shù)刀的李淮。此刻他捂著腹部,全身像浸染過血一般。
“你沒死?”黎巔警覺地后退數(shù)步,定定看著李淮,呼吸急促,難以置信地打量著這個渾身是血的男子。
“死了,但沒死透?!崩罨绰曇籼撊酰f完,便朝腳下吐出一口鮮血。
黎巔把一切看在眼里,驚恐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信。
“哼哼。”青年人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重新拾起地上的劍,突然后腳一蹬,化作一道黑影朝前方?jīng)_去。
“唰唰?!崩鑾p速度極快,李淮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
“后面。”
李淮驚恐地回頭看去,只見劍刃閃爍著白光迎頭劈面而來。
“李淮!”吳奎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同時把樹干的劍拔出,擲向李淮。
長劍飛轉(zhuǎn),剎那落在李淮手中。
“轟!”林中驚起一群飛鳥,李淮和黎巔兵刃相碰,震起一股強烈的氣浪。李淮額前冒汗,手中的劍閃過若隱若現(xiàn)的青藍色光芒。
“戰(zhàn)意具現(xiàn)?可惜了?!崩鑾p冷笑,手中的力道頓時加重,李淮只覺身體內(nèi)蕩漾起一陣強烈的氣流,喉嚨一甜,鮮血自喉間涌出。
“滴答?!崩罨醋旖堑难?,順著下巴,滴落于地面,染上了黃土。他握劍的手止不住地發(fā)顫。
原本淺淡的青藍色光芒,剎那間消失。
“絕世劍客,不過如此?!崩鑾p表情猙獰,手腕一震,手中白劍迅疾抬高,只聽他一聲暴喝,白劍以壓頂之勢落下。
精神恍惚的李淮精神一振,口中喃喃自語,眼中異芒跳動。
“一動拙蛟龍,二蕩震乾坤!”
四周一切仿佛停止,就連黎巔猙獰的表情也凝固在臉上,唯有一身血染的李淮,軟而無力地抬起手中的劍,循著直線,兩劍輕輕一碰。
“砰!”吳奎只覺耳邊震起巨響,腳下的地殼開始焦躁地顫抖。抬頭一看,只見黎巔身形升空,旋轉(zhuǎn)約莫半周,“噗”地一聲,落在地上。
而李淮也搖晃著倒在地上不再動彈,唯有胸口不住地起伏,吳奎踉蹌著跑去,一把跪在他身前,內(nèi)心一陣凄涼。
李淮此刻不僅嘴角淌著血,就連鼻耳也在往外汩汩出血。吳奎一把抓起他的手,只覺仿佛握著一塊深寒的冰塊,冷得徹骨。
遠處趴在地上的黎巔搖晃著起身,嘴里不住地咒罵,渾身灰塵,原本文質(zhì)彬彬的氣度蕩然全無。
“這是極限了,往下,就靠你自己?!崩罨绰曇籼撊酰袣鉄o力地握著吳奎的手。
不要死!吳奎張嘴想說什么,喉嚨卻堵住一般,眼淚聚集成豆大一般,淌在李淮血污的臉。
“混賬,你這表情,我只是動不了,不至于死?!崩罨绰曀涣?,但聲音依舊微弱,唯獨怒氣不減。
“哦,原來這樣?!眳强话涯ǖ粞蹨I,他會意地從李淮手中拿起劍,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
分量不輕不重,和雷劍相比,沒有那股焦躁力量感。吳奎掂量著劍,心想。
此時,黎巔已經(jīng)滿臉怒容,殺意布滿雙眼,陣勢大擺,準(zhǔn)備一舉殺死眼前兩個茍延殘喘的混球。
但青年人卻只是站立原地,呼吸急促,凝神地看著遠處一跪一躺的兩人。剛才一招,依舊令自己心有余悸。
“二蕩震乾坤。”黎巔低聲重復(fù),記憶仿佛游魚,猛然破水而躍,他內(nèi)心狂跳。
原來如此,李淮這人真是深藏不露,原來在戰(zhàn)意具現(xiàn)之下還藏著一手。但,一切都是徒勞,此刻李淮已經(jīng)筋疲力竭,別說握劍,恐怕就連站著的機會都沒有。
黎巔只覺體內(nèi)一股烈氣震動,他舉劍倒插入地,朝腳下一頓干嘔。俄頃,緩緩抬頭,朝著重傷的李淮移步而去。
“這個人看似柔弱,實則劍術(shù)高超?!崩罨唇K于緩過氣,說話不再斷斷續(xù)續(xù),但依舊氣若游絲。“要擊敗他,只有一招?!?p> 李淮的話瞬間激起吳奎深處的記憶,師傅凌一絕的話仿佛近在耳邊,在輕輕回蕩,他的內(nèi)心狂跳,即使李淮不說,他也知道那一招,到底是什么。
“百指驚雷?!崩罨淳従彽溃壑虚W過堅定的神色。
“就這么等著,天下第一的劍客和雷劍今天要死在我手下!”黎巔越來越近,他故意扯開嗓子大喊,是的,他已經(jīng)等不及要看到兩人臨死前絕望的神情。這是世間最為美妙的時刻。
吳奎有太多問題了,但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只是淡淡道:“我要怎么做?”
“引雷?!?p> 吳奎沒有多余的動作,立馬站起身,雙指輕彈長劍剛?cè)?,呼吸逐漸平緩。
“你知不知道,雷劍為什么會被稱為神使?”凌一絕背著手,在吳奎面前踱步。
“呃。。。。。。因為雷劍本身很強吧?!眳强曇糁赡郏卮鹬袔е┰S迷惑,話音剛落,只覺頭上遭到一陣敲擊。
“咚!”
“雷劍本身就武器,它沒有強不強的說法,真正讓雷劍聞名于世,是它作為媒介,讓人可以瞬間擁有超越自身數(shù)十倍、甚至數(shù)百倍的力量。”
“媒介?”
媒介。吳奎內(nèi)心此刻一片平靜,不借助雷劍,雷鳴的力量也能自周圍空間中引導(dǎo)入體內(nèi)。但和師傅相比,自己引雷就像是一個破碎的碗,即使再怎么倒水,雷電的力量也就只能保持這么多。
耳旁風(fēng)馳電掣,吳奎眉頭微皺,身體內(nèi)部開始凝聚一股迅捷剛強的力量。
只見吳奎手中樸素的長劍處,開始閃過細小的電光,“滋滋”的電鳴震顫著。黎巔見到此景,停下腳步,還有不到五步遠的距離,他警惕著,唯恐那個玩雷的家伙一舉閃至身前。
“出雷?!崩罨摧p輕說道,
吳奎盡管內(nèi)心閃過一百個問號,但情況緊急,容不得多想。出雷,和引雷相反,是把體內(nèi)的雷電之力依數(shù)引導(dǎo)開去。只見他雙目微閉,胸口緩緩起伏,原本閃爍著電光的劍刃此刻又變?yōu)槠掌胀ㄍǖ谋鳌?p> 就在這一瞬間,青年人黎巔雙目精光大放,幾乎沒有思考,身形似電,向著吳奎猛沖而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李淮擠出最后一絲力量,朝著身旁的吳奎大喝。
“劈!”
吳奎雙目猛然睜開,黎巔猙獰的臉面近在眼前,只覺身體如同一片輕薄的羽毛,手中的劍更是羽毛間盤旋的空氣。
天空竄過一道駭人的驚雷,無聲無息,卻比陽光更加耀眼。
李淮仰視而笑。
“百!指!驚!雷!”吳奎厲聲大喝,聲音穿云裂石,直達云頂彼端。手中雷光化作百萬天兵轟然降臨,不過一劍,便如萬噸泰山,傾涌而倒,似狂龍擺尾,掃破乾坤!
老襯不喝老陳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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