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離世的羽毛球隊員(十)
“那依你看怎么樣才能具有威懾力呢?”宮荻笑了笑問道。
“當然是你化濃妝的時候更有威懾力啊,素面朝天的時候就看起來蠻……平易近人的?!泵烧f完心虛地咽了一下口水。
“直接說讓我回去化妝不就得了,拐彎抹角地說什么不具有威懾力,我可真是要被你逗死了,你幽默細胞比以前多了啊。”宮荻聽到毛可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直接說讓女士回去化妝未免也太不禮貌了吧,我毛可可不是這樣的人哈?!泵捎行┎缓靡馑嫉卣f道。
“哎呀反正最后的結果不還是一樣的嘛,有時候實話實說效率還高一些?!睂m荻捋了捋自己耳旁散落下來的頭發(fā)。
“聽你這么說就跟沒談過戀愛一樣嘿嘿,畢竟有時候實話比較難聽嘛,包裝過后的實話更讓人容易接受一點。”毛可思索了片刻說道。
“好啦好啦,既然今天還有任務在身,咱倆也別坐在這里扯閑篇了。你先定好時間地點,我收拾好到時候過去找你們?!睂m荻說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屏幕。
“嗯好,現在時間也差不多該走了,我聯系那個家伙看他今天能不能配合一下?!泵烧f完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屏幕。
“那個,你現在……”宮荻看著毛可的手,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么?你不是說要有話直說嘛,只管說就是了。”毛可挑了挑自己的眉毛說道。
“從前的那些事,你現在已經放下了對吧……上次你跟我說的時候,我以為你現在心里還是沒有放下。”宮荻說著有些為難地苦笑了一下。
“從前的什么事?啊你說的是那個……沒事,那都過去多久了,你不早就放下了嗎,我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毛可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漫不經心地劃拉了幾下自己的手機屏幕。
“嗯……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要不然的話,多少還是會讓我有些顧慮?!睂m荻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以為你一直對那些事都從來不在意的,畢竟你那時候看起來就是……怎么說呢,給人的感覺是相當灑脫的,不像我好像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讓自己走出來?!泵烧f完抬頭表情嚴肅地看著宮荻的眼睛。
“每個人的表現都不同,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不代表心里沒有波瀾,行我看時間不早了,先走了哈。”宮荻見毛可的話鋒有些對準自己,便急急忙忙起身,與毛可匆忙道了個別就離開了。
從飯店出來的宮荻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提起這個話頭,之所以她忍不住提起當年的事情,還要“歸功”于她的一個習慣,由于經常研究犯罪案件,她對犯罪分子和嫌疑人之類的人員都會在腦海里進行側寫。
其實所謂側寫簡單來說就是根據犯罪分子的行為模式推斷出他的心理狀態(tài),從而推理出他的性格、家庭、職業(yè)等等的信息。這樣的一個習慣,宮荻也總是忍不住帶到生活中來,剛才她觀察到毛可在自己看了手機之后,也忍不住看了他的手機,就下意識地開始對毛可的這一行為動作進行剖析。
她知道從心理學上來說,當一個人與自己心儀或者有好感的人在一起時,會下意識地去模仿對方的一些動作,這不僅是人的本能反應,有些人也會反向利用這個心理學常識,通過模仿對方的某些動作來快速獲得對方的好感或者是信任。
她不知道毛可下意識地模仿了自己的動作是出于一種什么心理,但不管是上述的哪一種,都會讓她覺得有負擔,她更傾向于相信熟悉的人之間也會有這樣的互動吧。
其實宮荻也不只是一次兩次通過對方的小動作來判斷此人的心理狀態(tài)了,比如說在談話的時候,被問到的人在回答時經常會忍不住摸自己的鼻子,這樣的小動作說明對方有可能是在說謊。再比如說有些人明明嘴上在否認罪行,但手情不自禁地作出了扶額的動作,其實也是在說謊,扶額正是因為心里有愧疚感才會這樣。
像這樣的分析動作,會有利于案情的偵破,但其實拋開工作來看,在生活之中,像是側寫這種事情有時候反而會給自己平添一些不必要的負擔,所謂不知者無罪,不知者也沒有煩惱。
就這么思索著,不知不覺宮荻就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她掏出自己的鑰匙,像往常一樣打開了家門,但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有一絲異樣,她也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就是讓她覺得有些怪怪的,甚至后背有些發(fā)涼。
她正想拿起手機給毛可發(fā)個消息,可是想到剛才對毛可說的話,她又猶豫了,思索了片刻她想到還有一個人她可以求助,她翻出通訊錄列表,找到了車永仁的名字,手指飛快地撥通了他的號碼,電話只響了一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喂?”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有事,速來。”宮荻對著話筒低聲說道。
“怎么了?聽你說話聲音不太好的樣子?。俊避囉廊试陔娫捘穷^有些關切地問道。
“再說?!睂m荻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你怎么不打了?”房間里傳來了一個渾厚的男人的聲音。
宮荻感覺自己的汗毛在聽到對方說話的一瞬間都立了起來,她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機,并立刻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當下她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她對于這個男人的身份和來意都完全沒有想法。
更重要的是,明明自己家的門還是挺結實的,還有防盜窗,這個人怎么就能直接進來呢,小偷?強盜?尋仇的?反社會人格?……
她在腦海里快速搜尋著這個聲音的來源,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這個聲音或許自己在哪里聽過,但她就是想不出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她心臟跳得十分厲害,整個房間里似乎都能聽到她的心跳聲,總不能是以前案子的兇手找我來索命吧,宮荻暗自思索著,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認了,畢竟走上這條路的第一天就知道前面少不了危險和陰暗的東西。
宮荻看對方一直不說話,也不出來,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小心翼翼地從桌子上拿了一把水果刀藏在身后。
“你是誰?怎么不出來?”宮荻覺得既然沒什么好辦法不如反客為主,干脆大聲問起了對方。
“你聽不出來我是誰嗎?”對方終于又開口了,“你果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