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掉馬甲
“言歌,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定局了。你難道要毀掉我嗎?”曲流光急切地站起身,急迫的握住言歌的手臂,緊張地道。
“李毅導演已經(jīng)看上《西樓故人》了,他是獲奧斯卡提名的名導。我們的勝利就在眼前了!你馬上就要畢業(yè)了,我以后會讓你過上衣食無憂日子,我不會讓你和我一樣,畢業(yè)后住在這種筒子樓里的?!?p> 看到曲流光那么迫切、貪婪的樣子,言歌感到既痛心又惡心。她一把甩開曲流光,她笑了,笑得是那么無力,“曲流光,就憑你一聲不吭,貍貓換太子的行徑。你覺得——我會再相信你的承諾么?”
曲流光顯然沒預料到言歌的決絕,被撕下偽君子皮囊后,曲流光露出了兇狠的獠牙,“言歌,你贏不了的。你沒有證據(jù)!不信?你可以告我,你去找律師啊?!?p> 可面對曲流光的刻意激怒,言歌卻沒有他預想中的暴跳如雷。顯然她對無可挽回事態(tài)的發(fā)展,早已然有了預判。她今天不是來算賬的,而是來死心的。
“我知道,我這次可能贏不你?!彼难凵窭铮藷饋淼暮抟?,還有一絲輕蔑?!暗恰~目混珠終不能長久。我可以送給你起高樓的機會,但你哪天要是樓塌了,別怪我在你的廢墟上放鞭炮?!?p> ……
艱澀痛苦的回憶,最后停在的曲流光殺氣騰騰的臉上。即便是在夢里,言歌似乎也不能獲得片刻的寧靜……
亂夢一場,她還是覺得頭疼,眼睛吃力地睜不開。言歌皺著眉頭,將臉埋進枕頭。她剛想抬手按按太陽穴,就感到一雙冰涼的指尖,緩緩地拂上了她的額頭,輕柔地落在了她的太陽穴上。
那雙手的力道不疾不徐,不輕不重。言歌整個緊繃的神經(jīng),都放松了下來。不過須臾,她又再一次陷入了夢鄉(xiāng)。
蘇岑遠見她緊皺的眉頭,終于得以舒緩。就這樣,默默地陪了她一整夜……
早上陽光照進來的時候,言歌終于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中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墻壁,長條的輸液支架、還有手上的留置針……
言歌腦子突然間一片空白——這里是——醫(yī)院么?
她為什么會在醫(yī)院?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和楊有成談判之后……至于自己是怎么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的?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眼下病房里空無一人,言歌四處打量了一圈兒——這還是個VIP病房。窗明幾凈,不染纖塵。屋子里活動空間富余,隔壁還有個保姆套間。這看起來,還里是個價格不菲的私立醫(yī)院?
可是,她疑惑還是沒有得到解答——自己究竟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
言歌看著手上的留置針,滿臉的狀況外,看著眼前這樣子……自己昨天是暈過去了?有人把自己送到醫(yī)院來掛水?可掛水就掛水吧,打留置針干什么?”
正當言歌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房門滴的一聲響起,一個戴著黑色漁夫帽的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言歌定睛一看。
“小許——”
言歌驚訝地看著他,心道:“蘇岑遠的助理怎么在這兒?”她無法理解眼前劇情的展開。就算是她暈了,來照顧她的人不應該是小白么?
小許穿著一身白色的衛(wèi)衣,一只手提著一支燒水壺,另一只手提著一袋子水果,還有一個保溫桶。見言歌醒了過來,便連忙上前打招呼道。
“言老師,你終于醒啦!”
言歌不但已經(jīng)醒了,而且還從床上下來了。小許見狀,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上前要扶言歌。但是言歌卻下意識的,抽手躲開。
“你等等——你先告訴我,你怎么在這兒?”言歌對著小許不解地問道。
小許被言歌躲開,伸出來的手驀地停在半空里,但他也覺得不尷尬,立馬轉身,把言歌床上的小桌板立了起來。順手打開了帶來的保溫桶,放到了的小桌板上。
還極自然地道:“言老師,你先吃點兒早飯,我剛下樓給你打的?!彼贿呎f著,還一邊給言歌盛了一碗粥。
言歌睡了整整一天,從前天中午和蘇岑遠爸媽喝完酒后,就一直沒怎么吃東西,現(xiàn)在已然是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桌上擺著白粥、桂花糖藕、蝴蝶酥,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她舔了舔嘴唇,看了小許一眼,默默地坐到了床上,開始往嘴里扒拉早飯。
小許見言歌坐下來安安靜靜的吃飯,心里松了一口氣。開始和她解釋昨天發(fā)生的事情。
“言老師,你昨天在車上暈過去了。你知道嗎?我把你送到片場的時候,怎么叫你都不醒,當時可把我嚇壞了,我……”小許一面說著,一面臉上還做著夸張的表情。
可言歌可卻沒想看他天花亂墜的表演,她打斷道,“那我是怎么來醫(yī)院的?小白呢?怎么會是你給我送早飯?”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一句話直指問題關鍵所在。
被言歌打斷了準備好的說辭和表演,小許一時沒了章法,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眼睛在眼眶里,滴溜兒地轉了一圈才回答道。
“言老師你當然是我開車送來的,至于小白姐……她得忙劇組里的事兒,這兩天不是要組織選替補演員了嗎,小白姐得在劇組盯著啊?!?p> “哦?她拜托你過來的?”言歌喝著粥,眉毛微微挑起。
“咳……算是吧”小許又一次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他的吞吞吐吐引起了言歌的懷疑,心道:“這家伙嘴上說得冠冕堂皇的,但總感覺,有什么事情在瞞著自己。
言歌夾了一口蝴蝶酥,放到了嘴里,這口感——觀葉街陳記的蝴蝶酥?這嘗起來還挺脆的,像是剛做出來的……可她記得,小許說這早飯是他從醫(yī)院樓下打的……
言歌的眼里露出一絲玩味,裝作毫不在意地問道。“小許,今天大過年的,觀葉街上人多么?”
“觀……觀葉街?我不知道啊?!甭牭窖愿璧奶釂?,小許一下就警惕了起來,說話都不利索了。心里打鼓道:“言老師為什么提觀葉街?他剛剛沒提觀葉街才對???言老師怎么知道他早上去了觀葉街?”
言歌看著他心虛的樣子,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問道:“你早上沒去嗎?”
“沒去啊?!彼卮鸬貥O果斷,眼睛都不帶眨的。
“那就奇怪了?!毖愿韬戎嗟纳鬃油O铝?,她盯著他,就像是盯著一直插翅難逃的飛蛾。指著桌上的蝴蝶酥道:“這個蝴蝶酥吃起來,和觀葉街陳記的一模一樣。怎么?陳記開到醫(yī)院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