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考核開始

　　安淑瑤拿清水皂莢蒼角洗手去腥，拿出一片姜片含在這死者嘴里，安淑瑤將袖口微微往上挽，把這驗尸工具攤好，未曾剖驗觀察死者，而是把男子的衣物褪下。

　　安淑瑤緩緩的說，“死者男，約摸25到27，乃是猝死，斑痕形成片狀最后是尸斑，此人乃是自殺，懸梁自盡，已經(jīng)超過15個時辰的死亡時間?！?p>　　“尸斑”節(jié)內(nèi)記載：“吊后血脈不行，身上紫黑，如云凝結(jié)，有類發(fā)變，謂之血障。與毆傷青赤浮腫，則血障或少。”這里的“發(fā)變”、”血墜”、“血障”，都是指的尸斑?！?p>　　安淑瑤觀察著死者手指，發(fā)現(xiàn)死者指甲厚重還有著木屑，她微微一笑，“死者乃是木匠常年和木頭打交道，所以指甲厚重老繭也是布滿虎口。”

　　第三場那是隨機(jī)抽考，三位老仵作隨即根據(jù)現(xiàn)場環(huán)境隨即出了一道考題，他們摸著白花花的胡須，悠悠的對視一眼，左邊的仵作擺了一個請的動作，中間的看向右邊的仵作，右邊仵作笑道：“這事我就不和你爭了?！?p>　　中間仵作無法推辭，自然讓文書記錄好，隨后道：“男，三十五歲，腹部臃腫，水腫嚴(yán)重，苦不堪言，以腹部一刀一擊斃命，自上而下，血液已然凝固，背部為何未曾出現(xiàn)尸斑？”

　　安淑瑤：“因為死者是仰面平臥，尸體底下部位是見不到尸斑的情況?！?p>　　左邊的仵作發(fā)問，“這一擊為何斃命？”

　　安淑瑤：“因為這一擊剛好損傷心肺至心肺受損，即刻死亡?！?p>　　中間的仵作問：“此人的血液何時凝固？”

　　安淑瑤：“四到五個時辰才會凝固?！?p>　　最右邊的仵作問，“尸斑出現(xiàn)于何處？”

　　安淑瑤：“尸斑出觀在枕部、頂部、背部、腰部、臀部兩側(cè)和四肢的后側(cè)，有時也見于尸體側(cè)面，甚至上面的傾斜區(qū)如鎖骨上部。”

　　三位老仵作皆是對安淑瑤滿意之至，雖說安淑瑤乃是女子，但是專業(yè)知識，臨場發(fā)揮皆是不錯，可如此年輕的女子是仵作……也不知御郡王是否會同意。

　　安淑瑤說完便退出去，楚門圍了過來，安淑瑤退后一步，避開楚門的靠近，楚門自知自己過分，也欣欣然的避開。

　　楚門細(xì)心詢問安淑瑤，“安姑娘考核如何？”

　　“若是不過，那就有些說不過去?！卑彩绗帥]有給肯定的意思，反倒給了一句模棱兩可語言，“楚公子，到您了。”

　　楚門回頭看見念到自己的牌子了，連忙喊到，隨后過去，安淑瑤將包袱攏緊走出了司法閣，回頭看了眼司法閣那異常威武的牌匾，出結(jié)果約摸得要明日了，不妨先暫閑逛著些。

　　安淑瑤到了那四位死者可以碰面的燒餅攤，要了兩份燒餅一份那漿水面，她能感覺到老板已經(jīng)快要看穿自己，一個女子要如此多吃食，可能就是不合時宜之事。

　　安淑瑤坐在了書畫店老板時常坐的位子上，剛好看見攤子前的書生，按道理這書生應(yīng)該手不能拿，肩不能提，為何搬起那一大堆的書畫卻面不改色。

　　“姑娘為何直勾勾盯著在下看？”

　　書生沖著安淑瑤微微一笑，聲音也是溫柔許多，一聽就彌漫著書生氣息，一看就讓人心生傾慕。

　　可安淑瑤畢竟是仵作，看慣了死人尸體，對這書生沒有感覺，只是總感覺這書生怪怪的，卻說不出哪里。

　　“安姑娘，您怎么在這?。俊?p>　　這是書畫店老板家的女婢，她見過安淑瑤，見到安淑瑤只感覺倍加親切，安淑瑤自然認(rèn)識這丫頭，“栗栗啊，坐罷，客氣什么？”

　　那女婢拿著菜籃子坐在了安淑瑤對面位子上，這名家仆叫栗栗，從小在書畫店老板內(nèi)宅長大，懂得規(guī)矩自然很多，她還順便朝那攤子前的書生打招呼。

　　“你和這書生很熟？”

　　栗栗微微點頭，笑著和安淑瑤搭話，“這書生總是在我家老爺那邊推薦自己的作品，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p>　　安淑瑤給栗栗倒了杯茶水，飲茶低眸瞬間沉思異常，余光看見了周遭，剛好看見了書生對這邊格外關(guān)注，只覺異樣?！斑@燒餅攤的燒餅還不錯，你吃一個嘗嘗?！?p>　　“安姑娘也太客氣了，之前還聽我們夫人夸您呢，善良貼心而且為人也不錯?！?p>　　安淑瑤沒說話。

　　只是心里道：若她夫人知道了自己是個仵作，恐怕就是截然相反的情況。

　　“你家老爺可曾在外面與人結(jié)過私仇，上次問你，你家夫人在身邊，你自然不敢與我說實話，現(xiàn)在這邊也沒有人，現(xiàn)在你可否與我說實話？”

　　安淑瑤的耐心十足，既然和御郡王接下這個案子，她自然不會推諉塞責(zé)，栗栗雙手捧著茶杯不敢說話，明顯怕怕的樣子，眼神閃躲。

　　安淑瑤嘆口氣，上一次在夫人面前問栗栗，栗栗只說了一句話，‘我家老爺在外待人和善，并無私仇?！?p>　　看起來書畫店老板確實和人結(jié)有私仇。

　　“說吧我不會給外人說的?！?p>　　安淑瑤循循善誘。

　　就好像拿著一塊糖誘惑小孩子一樣。

　　栗栗猶豫了一下，瞥了眼那書畫攤前的書生，還是不敢說，書生一直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栗栗。

　　安淑瑤心里瞬間明白了，把這些吃食讓攤子老板打包好，示意栗栗邊走邊說，隨后走過一條街看不見這書畫攤的時候栗栗才敢說話：“這書畫攤前的書生前幾日倒與我們家老爺吵過一架?！?p>　　栗栗扯到了和她們互不相干的話題上，“這書生娶了個娘子，相敬如賓，恩愛兩不疑，娘子生產(chǎn)他女兒的時候難產(chǎn)而亡，女兒是他唯一的慰藉，女兒嫁給了當(dāng)?shù)氐囊粋€錢莊的男人，然后一直未曾有身孕，子嗣也無所出。”

　　“那錢莊的莊主是個花心的，一面裝作疼愛妻子，一面卻養(yǎng)了外室。這時日一久外室已有身孕，男人想要人女兒讓出妻位做妾，那女子不肯讓外室進(jìn)家門，自殺身亡。”

　　栗栗說到這邊也感覺惋惜，這書生未免命太不好了，好不容易娶到真心以待的妻子，可誰料天不遂人愿，最終還是落魄難當(dāng)。

　　安淑瑤蹙眉不解其中原由，“這和你們家老爺又有何關(guān)系？”

　　栗栗嘆口氣還是回答安淑瑤，“我們家老爺也有外室，內(nèi)宅因著外室之事已經(jīng)鬧得水火不容，偏生那書生不知從何處得到這事，還特意跑到老爺面前勸解此事，老爺自然羞惱與他大吵一架，還說日后都不會收這書生的任何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