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最難忘的一天
在顧瓔鯉掛了顧丞森的電話后,他便一直神色陰沉的站在那邊,手中的酒杯里已然沒了酒,手指漸漸的與杯子同溫,他卻依舊毫無知覺。
洛奕站在門口,覺得顧丞森做的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自取滅亡。即便顧瓔鯉自己沒有說,他們其實也已經(jīng)猜到了她不肯再沾血腥的想法了。
都是在黑暗的深淵中摸滾打爬著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并不會因為你出身高貴就叫你少受些罪,當然了,顧瓔鯉那樣的情況先天不同,受的皮外傷可能會少一些,內(nèi)傷就不一定了。
他們這樣的人其實注定了一輩子都要腥風血雨的活著,“金盆洗手”這個詞看著近在咫尺,其實遠得要命,想要離開這腥風血雨鑄就的世界并不容易。
這兩年顧丞森收斂了許多,也基本上沒有再做什么事情了。不僅僅是許華,連洛奕都差點要忘記了此人在前幾年的時候都做過什么。
直到今天,洛奕才清楚過來,像顧丞森這樣的人,這輩子注定要與“善良”和“放過”這兩個詞語無緣了。
他今天做了這件事情,不管顧瓔鯉對時洛有沒有感情,都沒辦法善了了。
可顧丞森自己不信,他是個瘋狂的賭徒,拿著別人的命當籌碼,賭顧瓔鯉對自己的感情深刻與否。
“嘎嚓——”的一聲,洛奕抬頭巡著聲源望去,只看見顧丞森原本握著的那支高腳杯碎了一地、還有一節(jié)握在他手上。
鮮血淋漓。
“我去叫醫(yī)生過來。”洛奕說了一句,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房間。
顧丞森神色陰沉,手上的疼痛感趨近于無,他心中的那一株名為“嫉妒”與“仇恨”的樹正在瘋長著,快要把他的理智全部摧毀殆盡了。
——
現(xiàn)場的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個賽車有點不太一樣,因為除了F1和櫻花之外,其他三個人已經(jīng)停了下來了,這并不對勁。
大家各自猜測了起來,顧瓔鯉已經(jīng)追上了時洛的車,還差著那么幾百米的距離就能與之齊平,時洛已經(jīng)默認將自己的命交給顧瓔鯉了。
即便顧瓔鯉什么都不告訴他——他問了五遍顧瓔鯉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都被后者用別的話繞開了問題,也還是能猜得到一些的。
除了感覺有點丟人之外,倒也沒什么不好的想法了。
“原本以為這個功能應該用不上了的,”顧瓔鯉笑了一聲,對許華說道。許華看向她,聽她笑著對時洛說:“時少爺,你真該為自己感到榮幸啊?!?p> “……”時少爺并不想感到榮幸,只想罵街。
于是所有人都看見那紅色的車影追上了蒙面騎士F1的車,隨即從車的左側(cè)探出了一個類似于噴射器的裝置,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裝置里探出一根類似于捕撈手的長臂夾——
長臂夾的夾子很大,夾住一輛車不在話下,所有人都看見那夾子迅疾的夾住了蒙面騎士F1的車!
“我去!”的聲音此起彼伏,驚呆了眾人的眼也震撼了他們的想象力——那他媽的是車嗎?!那得他媽的是變形金剛前身吧?!
“時少爺,今天晚上應該可以入選你平生最難忘的一天了——冷靜一點,別被嚇哭了哦?!鳖櫗嬽幮α艘宦暎β曈行├淙?,時洛聽起來什么感覺許華不知道,反正他覺得自己是快瘋了。
多少年沒這么瘋狂過了?
許華想不起來了,他只記得顧瓔鯉的車的這個捕撈手總共伸出來過三次,第一次是五年前,為了撈人——沒撈到。
第二次是兩年半前,還是撈人,這回倒是撈到了人,就是人被嚇瘋了,現(xiàn)在還在精神病院里住著,聽說時不時要發(fā)一下病,鬼哭狼嚎,誰見了都得說一句慘。
第三次是現(xiàn)在,時少爺?shù)那闆r會怎么樣,還不知道,希望他別像第二個人那樣瘋了。
時洛并不想知道顧瓔鯉說的“最難忘”到底是有多難忘,他現(xiàn)在有些后悔,覺得自己應該在按下那個按鈕之前先敲自己腦袋一錘子,這樣就能直接暈過去了。
暈了總比現(xiàn)在好。
他現(xiàn)在簡直快他媽瘋了。
眾目睽睽之下、捕撈手的夾子猛的夾碎了時洛的車!車身斷成兩半,車尾順著慣性被甩開后在眾人的尖叫聲中略過他們的頭頂摔下懸崖——
“操?!”邱北山目瞪口呆,世界觀碎了個稀巴爛,懷疑自己活在了“碟中諜”里,又感覺自己應該是活在了“變形金剛”的世界里。
否則誰能跟他解釋一下現(xiàn)在這一幕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時洛近乎麻木的被那只巨大的捕撈手分裂出去的小捕撈手抓在“手”里,他那輛車的車頭向前砸去,飛出懸崖的那一瞬間在半空中炸成了燦爛的煙花!
顧瓔鯉看準了一個臨時停車位,一邊開始降速一邊朝著那個地方開去,從熒幕上看見了情況的人們看見車子朝著他們那個位置過去的時候便已經(jīng)自覺的讓開了一條大道,避免自己受到波及。
受傷事小,被推出去掉崖可不是開玩笑的。
直到時洛被放下、從“膠囊”中剝出來的時候,他都依舊一臉麻木的。
“不等等——”顧瓔鯉下了車,對早就已經(jīng)趕過來等著的醫(yī)務人員喊了一聲,醫(yī)務人員也見證了顧瓔鯉的那神乎其神的車技以及那只捕撈手,對她本人自動帶上了一層金光,聽見她開口便自覺停了手。
顧瓔鯉沉著臉一腳踢飛了那剝落的膠囊軟罩,蹲在時洛身邊查看了一下,時洛——不是世界觀粉碎后正在重塑中的那種麻木,他是真的“麻木”了——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打電話顧彥,十分鐘后準備手術?!鳖櫗嬽幹苯訉r洛打橫著抱了起來,丟進后車座之后一邊坐進駕駛座一邊說道。
許華忙而不亂的做好了顧瓔鯉交代的事情,隨后側(cè)身看向無知無覺的躺在后車座上的時洛,嘆了口氣,對顧瓔鯉說:“小少爺他……”
“他已經(jīng)到s市來了。”顧瓔鯉沉聲道,許華識相的閉了嘴,又聽她說:“他身邊不知道有沒有帶著人,先讓阿玖試一下能不能查到他的定位,查得到就把位置發(f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