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后。
航班沖天而起,包括林耀都先走了,因為他的母親還在七區(qū)。
顧海濤看著那只銀鷹在天際變成個小點,收拾起些許離愁返身上車。
今天陪他來這里的是楊家的小六子楊宇霆。
這段時間以來,顧海濤和楊家弟兄已經(jīng)很熟。
話說一起差點挨導(dǎo)彈炸,又一起殺去五區(qū)救人后,再不熟就見鬼了。
楊宇霆隨即就往北開。
因為明天是顧海濤去往六區(qū)陸軍指揮學(xué)院裝甲系報道的日子。
六區(qū)的陸軍指揮學(xué)院傳承自紀(jì)元前。
原先在舊日金陵,最早的歷史可以追述到遙遠(yuǎn)的1953年。
時任校長楊秋生,也正是六區(qū)楊家的先祖。
大戰(zhàn)后南方涂炭,楊秋生便將軍校遷址于隔江一處背靠大湖側(cè)有礦山之處,地名許橋。
這就是六區(qū)陸大的由來。
顧海濤出發(fā)的機場距離許橋有一百公里遠(yuǎn),這是直線距離,實際距離其實有一百六十公里。
所以路上還是有些耗時的。
沿途楊宇霆和顧海濤透露,老頭子對于顧海濤毅然留下很是開心。
顧海濤一笑,心想這小子未免有些夸大其詞。
事實也是如此。
楊開烈貴為六區(qū)總長,又才和五區(qū)搞的雞飛狗跳的,哪有多少精力一直盯著顧海濤這個小輩呢。
更何況,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
顧海濤回七區(qū)的話,在石忠奎治下除了空耗青春外毫無意義。
那還不如留在這邊學(xué)點本事才是正理。
不過從這一點也能看出。
楊宇霆到底是大家族的子弟。
雖然年少卻已經(jīng)學(xué)會“賣人情”。
但也正因為年少,所以這個人情賣的未免刻意和空洞了些。
和小六子相比,看似咋咋呼呼的楊宇晨就成熟許多。
顧海濤在路上時他打個電話來,直截了當(dāng)?shù)暮皖櫤溃骸皸罴业呐谱雍檬故呛檬?,但軍校是憑本事吃飯的地方,尤其你小子現(xiàn)在名聲這么大,盯著的人也多,所以得更努力才行?!?p> “你放心,我有信心?!?p> “呵,我踏馬就喜歡你吹牛逼的樣子,先扛過軍校的下馬威再說吧?!?p> 楊宇晨說完切斷聯(lián)系。
但他看似不屑一顧的話里卻透露出些信息。
比如,盯著自己的不少。
比如,進(jìn)去得有下馬威。
顧海濤掉頭就問楊宇霆:“怎么,進(jìn)去還有下馬威???”
楊宇霆一愣:“?。俊?p> 滿臉茫然。
顧海濤啞然失笑,算了,這貨是楊家直系,又一直在楊開烈的羽翼下,誰敢給他下馬威呢。
接下來再無話。
下午三點。
車開入片夾于兩山間的平原,平原盡頭就是間雜樓宇的營盤,再往后的天際波光粼粼。
這里就是著名的六區(qū)陸軍指揮學(xué)院了。
到了門口。
顧海濤拍拍楊宇霆:“就到這里吧,我自己進(jìn)去就好?!?p> “里面你不熟?!?p> “不熟就慢慢找,你回去吧,等我什么時候放假找你和三哥喝酒?!?p> 楊宇霆也就不再堅持。
但等顧海濤進(jìn)入校區(qū),之前和他嘻嘻哈哈的楊宇霆摸出電話就說:“艸,他沒讓我送,不過你們應(yīng)該認(rèn)識他,記住啊,別慣著?!?p> “知道了。不過他怎么得罪你的???”
“這小子太傲,不弄一頓他不知道楊家能慣著他也能壓死他?!?p> 此刻的楊宇霆臉上毫無面對顧海濤時的單純熱情,只有股莫名的暴戾。
楊宇霆不爽顧海濤的原因很簡單。
顧海濤和他三哥有事沒事艸來艸去的平輩交往,對他卻未免有些俯視。
加上楊開烈前幾日有次教訓(xùn)他時,提及顧海濤贊不絕口。
其實天地良心,心智成熟的顧海濤真沒有任何看不起他的意思,他只是覺得和楊宇晨更談得來。
楊開烈教育兒子也只是希望他早些成長起來。
問題是自幼順風(fēng)順?biāo)臈钣铞贿@么認(rèn)為。
沖著顧海濤消失的方向,楊宇霆殺氣騰騰的自言自語道:“有事沒事嘚瑟個什么玩意,在這里是龍你也得給盤著,是虎你也給我臥著!不把你艸服氣,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尊重!”
這時他電話響起。
“六哥,聽說你來了,你在哪兒呢?”一個嗲嗲的女聲問。
“在擼啊,要不你來幫個忙?”楊宇霆呵呵起來,那頭說:“你壞死了,那你來找我呀?”
“洗干凈等著吧?!睏钣铞荒_油門就要往軍校大門內(nèi)干。
崗哨試圖盤查時,楊宇霆從車窗內(nèi)伸出腦袋,指著車擋風(fēng)上的通行證喝道:“瞎了你的眼了嗎?看不到這是什么!”
此刻的他,更無一絲在父兄面前低調(diào)溫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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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七區(qū)機場鑼鼓喧天。
石忠奎親自手捧鮮花站在歡迎的人前看著飛機緩緩?fù)O拢痛蟛阶吡松先ァ?p> 透過舷窗看著下面動靜的苗宏偉臉皮都在抽搐。
但他很快調(diào)整了過來。
當(dāng)艙門打開,苗宏偉攙扶秦嫂捧著秦守征的骨灰率先走下舷梯。
然后緊握住石忠奎的手,動情的說:“老長官,感謝您為我們周旋!”
楊廷輝跟上一步,畢恭畢敬的舔道:“總長閣下,要不是您向邱開基嚴(yán)厲施壓,我輩冤屈豈能昭雪,案情真相也不會大白于天下,我替死難警員感謝您,向您致敬!”
石忠奎忙謙虛道:“這些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我在這個位置上絕不會坐看我們七區(qū)的人受委屈?!?p> 但警員們堅持集體立正敬禮。
旁觀者見狀趕緊嘩啦啦鼓掌,啪啪啪拍照。
定格的畫面里,石忠奎和熱淚盈眶的警員們握手的場景感染著每個局外人。
十分鐘后。
車內(nèi)。
石忠奎看著畢恭畢敬的坐在自己面前的苗宏偉和楊廷輝,嘆道:“這次委屈你們了??!”
因為有些事雖然心照不宣,但該說還是得說一下的。
結(jié)果苗宏偉立刻神態(tài)堅定的表態(tài):“總長閣下,所有的事情我能理解,一切都是為了七區(qū),而我依舊是您的槍,你指哪兒我打哪兒!”
楊廷輝都覺得他演的稍微有點硬,石忠奎卻頓時很爽:“那就好,那就好?!?p> 畢竟他手下這樣的腦殘粉不少,他都習(xí)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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