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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學期。
同學們還在各自扎小堆,分享著寒假的生活。
學生時代就是這么親切,仿佛一個月不見,就有說不完的話,講不完的故事。大家總是懷著特別歡喜的心情,傾訴著對對方的牽掛,像是闊別已久的老朋友。
策這小子不用想也知道在關(guān)婷婷邊上,理直氣壯的占著芮雪的位置。松也和芳芳聊著,看著芳芳臉上燦爛的笑容,我想她一定已經(jīng)知道芮雪和松的真正關(guān)系,再也沒有比確定自己喜歡的人沒有喜歡別人來的更加值得慶幸了。
見到我進來,松舉一舉手,來了一個男人之間特有的招呼。
我的目光卻打量著芮雪的座位。
今天正好是2月27日,開學之日,難道她也不來嗎?為了另一個他存心逃課,就像當初我愿意為了她而逃課,不惜一切。
書桌上的一角,還清晰的可以的RX兩個大寫的英文字母,是我當初第一次知道她名字,在我本子上寫下那三個字的時候偷偷刻的,差點被葉春抓個正著。
沒有人知道它的含義,除了我自己。望著這兩個字母發(fā)呆似乎已經(jīng)成了我最習慣性的動作,最喜歡的消遣。
書桌上沒有什么灰塵,似乎已經(jīng)有人打掃過。我整理著那些帶回家的書,心中的故事想要卻找不到可以分享的人。偌大的教室,五十來個同學,沒有一人能讓我主動接話。
松轉(zhuǎn)過身來問:“晚上一塊出去吃?”
“對呀,豐年,開學第一天,好好吃一頓,以后就要繼續(xù)食堂飯了。那味道,只能說不挨餓?!?p> 芳芳和松還真是同步,我特別羨慕他們兩個的情感,純真專一,哪怕有些誤會,也是堅定如一。
這才是青春愛情該有的樣么!
“我不去了,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芮雪去你也不去?”
我鎮(zhèn)定的看了一眼芳芳:“今天,她不會去的?!?p> 心里卻苦澀的一笑。
每個人都有一個激活的按鈕,哪怕是在最為沮喪的時候,只需要這個按鈕一刺激,就會有連鎖式反應,從頭到尾重新煥發(fā)春光。有些人這個按鈕是電腦游戲,有些人是一個包,也有些人是一個明星,而我,他們都知道是誰。
平日里,只需要“芮雪”兩個字,不遠千里,我都會假裝不經(jīng)意,循聲而來,一探究竟,我甚至會對芮雪喜歡的明星或者東西都保持高度警惕。為了與她說上一句話,刻意拿著孫燕姿的照片跑到她的座位詢問她是誰,然后甜甜的笑一聲:送給你。為了能吃完晚飯陪她從寢室走到教室,在小賣部買好她喜歡的零食,躲在寢室的柱子后面假裝偶遇,一邊分享著零食,一邊特意繞路回教室。
其實,歸根究底我是不愿意錯過與芮雪的任何一秒時光,我想要見證芮雪完整的高中時代。
只是今日我的反應不比尋常。芳芳的那兩個字,就像是丟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潭水,不見一絲波瀾,除了悶聲一響。
松頓了頓,看他眉頭緊蹙,隨后又舒展,似乎是明白了。
張嵐進來就用最熱烈的高聲,歡迎我們回校。隨后又宣布了一件事,出黑板報。學校的慣例,每個學期都要出一次,不同的是,高一第二學期開始就不會打分比賽了。
張嵐還是欽點的高娜,隨后又噼里啪啦的指定了幾個人,基本是原班人馬,唯獨沒有芮雪。張嵐沒有一點猶豫,甚至都沒提起為何芮雪沒來學校。這不符合張嵐的性格,以我對張嵐的了解,肯定會找人了解情況,不管是開學第一天還是平時。
除非她知道為何芮雪不來!
我一邊無精打采的接受任務(wù),一邊給芮雪發(fā)了短信。
這次我很霸道,興許是帶著情緒:晚自習結(jié)束,我希望在操場小后門邊上見到你。
頭腦一熱,就這樣發(fā)出去了。
心里想著,你這樣對我,我就這樣對你,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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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我沒有理由退縮。
小時候我母親經(jīng)常教育我,做人要大度,盡量不要與別人沖突,可若每次都大度,不爭不搶,誰來保障我們?我們有自己的追求,我們自己的渴望,用壓抑自己來滿足別人嗎?
傍晚的時候,松悄悄跟我說:“我知道今天的日子,有需要的話,我和策可以幫忙?!?p> 我的忙他們也幫不上。
一整天,芮雪都沒有回我的短信,明顯是不想被我打擾。
我說:“算了,就讓我一個人在操場站一會吧。”
“我相信芮雪只是沒看到。”
“都一天了,她都沒看一眼手機嗎?”
松沒有回話,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我,只是作為一個兄弟,在傷心之時陪伴著。
我訂的生日蛋糕如期而至,小賣部的零食都被我一掃而空。我總是天真的以為女生評價生日過得好不好的標準自然是零食多不多,蛋糕大不大。我還得意的撒著一些玫瑰花,帶著一支蠟燭,靜靜的侯著。
春寒料峭,我們還沒有脫掉棉襖和毛衣,夜間的氣溫比白天還要冷好幾分。我望眼欲穿,盯著手機,盯著操場的入口,在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消耗的毅力和憤怒。
還有那可憐巴巴的傷心,興許我連傷心都談不上,傷心是曾經(jīng)擁有而如今失去,而我是未曾擁有過。
松和策倒是不請自來了,一包一包的毫不客氣的吃著我的零食,還在一邊說著風涼話,指著夜空欣慰著:“想不到這么冷的天也能看到如此深邃的星空?!?p> 是啊,如此深邃,深到看不到底,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策一把把我從站姿變成了坐態(tài),隨后抓了一包薯片,塞到我手里:“邊吃邊等,指不定她餓了就來了?!?p> 我苦澀的笑了笑:“難說她今晚吃的很飽很好,不知道餓感?!?p> 松拍了拍策的大腿:“誰說只有餓了才會來找?凈瞎說!”
其實松不用解釋,我都明白。
那天夜里,我們一直等到了12點,等到了宿舍大叔關(guān)門。我們也無從回去,帶著蛋糕心一橫翻墻上網(wǎng)吧過了一夜。
我玩了很多種游戲,那些曾經(jīng)都不曾接觸過的,甚至不愿意接觸的游戲。
策開玩笑的說:“想不到你玩CS還有一套么?!?p> 我完全不知道戰(zhàn)略,和游戲要點,只知道發(fā)泄似的點著鼠標,見人就打,勇往直前,無所畏懼。
他兩恐怕被我的氣勢嚇到了吧。
早上回學校的時候,我們吸取經(jīng)驗教訓,大搖大擺的裝成走讀生。
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把這個小團體的秘密,我的秘密深埋在心里。
我們?nèi)齻€那個走路的姿態(tài),特別像是唐伯虎點秋香中的四大才子上橋,走路自帶風,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