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夏又晴就后悔了,她現(xiàn)在兩個身體都沒,還幫人家,保全自己都難。
不過看陸拾那不動如山的表情,估計是沒聽見。
在空無一人的劍冢里呆了小半年,她早就練就了一個自娛自樂的本事。
眼瞅著沒人搭理自己,也沒人聽到自己說話,夏又晴對著殿中那些人開始評頭論足。
“我說你們這門派,這些長老怎么看起來都不怎么厲害?嗯嗯,打不過我。要不是那倒霉催的……害!不說了……”
眼瞅著陸拾沒有任何反應(yīng),那大長老又緩和了語氣,“你帶回神劍,門派日后也自然會為你尋一把更適合你的,自然,年底說不得你也能更容易進入內(nèi)門……但你要是執(zhí)迷不悟的話……”
說著說著,大長老的語氣就變了。
“真不要臉啊,對一個筑基,還用起威脅來了,要不要臉啊……”
“沒有臉自然也就不需要了?!?p> 夏又晴又彈了起來,“你沒斷???”
然后陸拾那邊又不回應(yīng)她,只啞著嗓子開口:“弟子只想知道這把劍最后會歸了誰?”
殿中人無一不左右看了看,還是那位女長老抬手,雪白的衣袖擋住了粉嫩的唇瓣,斜倚在身邊的矮桌上,身子柔若無物,“自然是給我!”
夏又晴看著那縹緲如煙的紗衣下似有若無的纖細腰肢,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舔了舔唇,“沒事,我現(xiàn)在不是人!”
陸拾的身形晃了下。
雖說他也沒對她有過什么好臉色,但畢竟是他把自己帶出那破地方,說起來也算是她的恩人。
瞧見陸拾這副虛弱的似乎下一秒就會駕鶴西去的樣子,夏又晴還是關(guān)切地問了一聲。
“你不會要死了吧?”
“……你死我都不會死?!?p> “那可不一定!”陸拾回應(yīng)了她,夏又晴說話的興致又高了起來,晃悠著腦袋,“我可比你有經(jīng)驗!”
畢竟她已經(jīng)被雷劈過一次,而且現(xiàn)在這個樣子,誰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
半天沒等到陸拾說話,夏又晴撇嘴說了句:“是不是玩不起?”繼而又抬起頭看起外面的熱鬧來了。
眼瞅著殿上的事情又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大長老咳嗽兩聲,壓下了吵鬧聲。
他掃了一圈殿中人,最后回到了,“這劍……我看不如就先——”大長老突然楞了下,而后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口風卻轉(zhuǎn)了,“就給鐘向南吧!”
一人從左側(cè)走出,身姿挺拔,白衣勝雪,面容沉靜,似高山青竹,云霧環(huán)繞,君子風范,貴不可言,開口便道:“弟子修為尚淺……”
聽到鐘向南名字的時候,夏又晴就坐了起來,等到他走出來,她直接就喊了起來,“陸拾陸拾,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陸拾不回答,她就一直重復(fù)著。
終于對方忍不了了,沒好氣地回了句:“天元歷三千八百五十五年。”
“什么?!”
天元歷三千八百五十五年?她半年前出關(guān)準備渡劫的時候,還是天元歷四千零五十年。
本以為最壞的情況就是重新修煉,沒想到她居然回到了兩百年前?
而且,這個鐘向南,不就是西賀洲以后的帝君嘛!
腦子里的東西越來越多,夏又晴抑制不住地握緊了拳頭,心底越發(fā)激蕩,連帶著濯塵在外面也不停地抖動。
作為所有人關(guān)注的焦點,濯塵這點動靜雖說不大,但也沒能逃過他們的眼睛。
原本在議論聲中已經(jīng)不說話的大長老看到這樣子,頓時又精神抖擻了起來。
“諸位,神劍有靈,如今其主已出,其狀必是有應(yīng),且歇歇罷?!?p> 一時間殿中又安靜了下來,雖說大長老的語氣還是偏向鐘向南,但有一點大家不能反駁的就是,再次之前,這把劍一直很安靜,一直到鐘向南出來以后才有了不一樣的動靜。
“果然啊……”
陸拾這一聲嘆息,終于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夏又晴給拉了回來。
“什么果然?”
又是沒人回答。
夏又晴無法,不得已接受了那個事實,一邊看著外邊,一邊在心底祈禱,“可千萬不能落到這人手里??!”
外邊的鐘向南似乎也沒預(yù)料到事情會這么發(fā)展,呼吸急促了幾下,而后又恢復(fù)了平靜,掩下面上的欣喜,躬身回道:“全憑長老做主?!?p> 大長老抬起手,“既如此——”
“既如此,師兄可能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誰也沒想到,已經(jīng)許久沒說話的陸拾居然打斷了大長老的話,抱著已經(jīng)完全安靜下來的劍,站了起來。
大長老眉頭微皺,但可能覺得和一個小輩計較這些,有損體面,倒也什么沒說。
畢竟說起來這把劍是陸拾帶回來的,他提個要求,倒也不過分,說著,大長老只微微抬起下巴,示意他繼續(xù)說。
陸拾微微低頭,身形卻猛地一晃,像是想要行禮卻不得行的樣子。
“不必!”
大長老說了一句,而后背過身。
陸拾慢悠悠站直了身子,咳嗽兩聲,一張蒼白的臉轉(zhuǎn)向鐘向南,“師兄?!?p> 鐘向南微微頷首,“師弟有什么條件盡可說,能力之內(nèi),必不能辭?!?p> 陸拾輕笑一聲不置可否,垂眉,握劍的手不停地顫抖,似乎在思考什么。
里面的夏又晴可坐不住了,坐在那就念叨起來,“可不能??!”
“不能什么?我不過是送你去你應(yīng)該去的地方。”
去什么去?她一個快渡劫的修士總不能真的最后變成一個劍靈?甚至還死在天雷里面?
那可丟死人了!
夏又晴平復(fù)下情緒,又坐了下來,開始思考起還有什么方法能讓自己逃出現(xiàn)在的局面。
外面的陸拾像是終于想清了一樣,但不過是皺著眉,“想問問師兄,能給師弟些什么?”
“給給給!給你個媳婦!”里面的夏又晴沒想出什么辦法,聽陸拾這語氣,好像真的想把濯塵給出去,當即就沒好氣地回了句。
陸拾眉毛一挑,認真地看著鐘向南。
對面的人思索了一下,“神劍關(guān)乎重大,若師弟愿意相讓,那我鐘家便欠師弟一個人情?!?p> 殿上眾人皆側(cè)目,看來這鐘家在西賀洲的名聲可不算小。
陸拾點頭,似乎對鐘向南的提議很是滿意,低下頭,似有留戀的目光在濯塵身上流轉(zhuǎn),略帶薄繭的手指輕敲了下劍身。
里面的夏又晴終于動了。
她不動也不行啊,不知道那陸拾拾怎么做到的。
虛空中的光點緩緩朝著天空中聚集而去,融入一個繁雜曲線組成的陣法,絲絲雷光在其中閃爍,那是對魂體傷害最大的滅靈陣!
陸拾是準備滅了這劍里的劍靈,直接毀掉這把劍?!
夏又晴看看自己透明的雙手,這里有沒有劍靈她是不知道,但她現(xiàn)在絕對不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