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瘋?”夏又晴雙手枕在腦后,躺在地上,架在左腿上的右腳一點一點的,嘟囔著這個詞。
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東西出來,神識覆蓋了整個山脈也沒發(fā)現什么不對勁的。
她伸手不知從哪抓出一個粉白的光條來,張嘴就咬,“草莓味的,不錯?!?p> 這半天什么也沒想出來,夏又晴索性晃晃腦袋,把那莫名其妙的話從自己腦子里甩出去,“反正我現在也不能修煉,想這些干嘛。”
屋子里唯一的油燈已經熄掉,她扭頭看去,陸拾幾乎維持著和她一樣的姿勢,只不過月光下,那張臉怎么看怎么……扭曲?五官擠在一起,看起來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這是咋了?”難不成他剛剛修煉,現在瘋了?
陸拾“騰”的一下坐了起來,胸口起起伏伏,對著屋內那人捻了個手訣,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嗯?”
夏又晴查看了下那人的狀態(tài),看到陸拾不過是施了個昏睡的法術后,才從門縫里鉆了出去,順便好心地幫他關上了門。
不過幾息的時間,但她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陸拾的身影了。
挑眉,她閉上眼,不過一息,就睜開眼,朝著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夏又晴憑借兩人之間契約的聯系,找到陸拾的時候,他正站在這明顯剛剛鑿出的池子邊,腰帶已經解開,放在一旁,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
但她的目光卻被旁邊那汪池水所吸引,“你從哪弄的水?”
上下掃視了一圈,夏又晴的目光最終定在了他胸前吊著的那塊水波紋的玉佩上,空間裝備?
低頭看了下那個池子,里面的水最少有半屋。
“你這玉佩里面不小吧?”畢竟除了可以洗澡一點用都沒的水都裝了這么多,還是說有什么其他的用處?
陸拾手放在了褲腰帶上,頓了下,還是沒解開,自顧自走進了池子,掏出塊帕子就開始洗臉。
“你不會真的是出來洗澡吧?”
“不然?”陸拾停下手里動作,瞇起眼上下打量著在月色下更加矚目的濯塵,“難不成丟垃圾?”
“你說誰垃圾呢?”
“誰只會發(fā)光誰就是?!?p> “你……”像是想起了什么,夏又晴轉身落入池中,慢悠悠接了句:“有人可連發(fā)光都不會!”
清澈的湖水沖散了一點點的躁意,陸拾居然沒反駁,洗好臉之后就合眼靠在了石頭上。
夏又晴早就過了需要晚上休息的時候,如今連人身都沒了,就連累這感覺也沒了。
她總覺得那個人的話里藏了些東西,嘴上不說,但她自己覺得自己算起來比陸拾大那么多,總得照顧照顧他。
夜晚的風從山林中穿過,帶起地上層層石灰,林木婆娑,倒映在地面,黑影重重。
似乎一切,都沒任何不對勁。
是自己想多了嗎?
如今她和濯塵的融合還未完全完成,神識一直這么散開,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找不到什么不對勁,夏又晴也就收回神識,撐著臉,轉臉看陸拾想爬上岸,連忙又轉了回來。
片刻后,她身子一重,泡著的池水就全不見了。
“回去了?”
無奈飄起來,陸拾已經換好了衣服,甚至還給自己施了個凈塵。
夏又晴圍著陸拾轉了兩圈,嘖嘖兩聲,“講究!”
陸拾拍拍衣角,撫平褶皺,抬腿往回走。
夏又晴想跟上,突覺背后一涼,轉身看去,卻什么也沒。
月亮高高掛在空中,幽靜的山林,一如之前的夜風,蟲聲,鳥聲,一切都沒有。
夏又晴跟上陸拾,眼瞅著月光下一道劍光飛來,立刻像把普通的劍一樣落入他的手里。
“夜深,靜聲閉屋,不懂嗎?你拿著的這是什么?”
來人是管理這個山谷的弟子,和白天不同,現在的他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一點皮膚都沒露在外面,只能從縫隙中看到他的目光緊緊貼在了濯塵身上。
“我出來清理一下?!标懯澳樕蛔?,狀似隨意地翻了下手腕,將濯塵收進了那塊玉佩中。
那人還想說什么,遠遠傳來一聲哀嚎,眼色一變,他轉身就跑,“速速回屋!”
此時的夏又晴已經徹底震驚在陸拾的隨身空間你。
倒也不是說那空間是有多大,而是這空間實在太小了,以至于半個空間都裝滿了水,還就真的只是普普通通毫無用處的水,而她只能和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擠在一起。
不過還好,很快陸拾就把她放了出來。
“……”夏又晴還是沒忍住,“你也不是屬木的啊,怎么這么渴?”
“那是用來洗澡的!”
“洗那么多次,不臟嗎?”
原本陸拾拿空間里的水,就是為了防止意外準備的,也是用一次換一次的事,可現在困在這山脈里,沒什么條件去換水,只好用完之后再裝回去。
夏又晴這話可真的戳中了他現在最不愿意去面對的一個問題,當時,陸拾的臉就黑了不少,半天才說了句,“那你下次別洗?!?p> “怎么又生氣?”夏又晴還想說什么,周圍的靈氣突然動蕩了下,而后迅速恢復了平靜,墨色的靈氣中帶上了點血絲來。
陸拾轉身先靈氣爆發(fā)的地方看去,明顯也發(fā)現了不對勁。
片刻后,兩人也沒說話,默契向屋子走去。
他們又不是傻子,即便可以全身而退,摻和進這些事也是沒必要的。
屋內沒點燈,剛剛明明已經睡著的那個人,居然坐在床上,炯炯有神地看著門口,顯然已經醒了很久。
“你們出去了?”
“這不廢話嗎?”
聽到夏又晴的聲音,陸拾嘴角抽了下,對著面前的人點了點頭,“出去收拾了下?!?p>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p> 說完那人就躺了回去,陸拾垂下眉,將濯塵安置在床頭,也躺了下去。
濯塵內,夏又晴閉上眼,腦子里是來來回回倒是出去以后發(fā)生的事。
晚上不可以出門,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師兄,還有那些血絲,以及最后進門以后,莫名其妙醒著的人。
仔細想想,好像都挺合理,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哪里呢?
靈光一閃,夏又晴看向陸拾。
黑暗中,她只能看見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清醒沒有一點睡意。
“陸拾,我們進來的時候,他是不是說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