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協(xié)議
或許又是一夜未眠,至少宜蘭公館內(nèi)的客房,一動未動過。
第二天一大早,厲庭深就一個人離開了宜蘭公館,甚至都沒有和靳雪茹碰上面。
厲庭深并沒有去公司,而是單獨約出了裴綸。
裴綸秉承著多年的職業(yè)習慣,有消息來就迅速回應(yīng),兩個人也十分痛快地選擇好了見面的地方。
裴綸已經(jīng)被下放到了墨爾教,配合厲東升的指令,去執(zhí)行另外的任務(wù)。
只不過,裴綸也很意外,厲庭深會找到自己。
他們兩個人約在了旭升集團大樓附近的咖啡館里,這里有著匆忙上班的人群,厲庭深看著這些人匆忙的身影,覺得自己置身事外,似乎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裴綸的身影匆匆趕到,厲庭深舉起手來,和裴綸打了招呼。
只是短短的幾日未見,裴綸似乎在離開旭升集團的這一段時間內(nèi),改變了不少。
但厲庭深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來,裴綸的這種改變,究竟是因為什么?
桌面空空,裴綸坐下后給兩個人各點了一杯咖啡,對厲庭深問道:“什么事情你會拜托到我?”
厲庭深倒是直接開門見山:“我要離婚,希望由你起草一份協(xié)議?!?p> “你應(yīng)該知道,我現(xiàn)在還在替董事長工作吧?”
裴綸善意地提醒厲庭深。
“我知道,但是你是專業(yè)的?!?p> 厲庭深倒是也不隱瞞。
裴綸對厲庭深的這個需求,似乎毫不意外,他直接問道:“那么好,你需要什么條件,我回去替你準備。”
厲庭深搖了搖頭,道:“不需要太多條件,只要有一點:對葉盡染的補償要最好。”
裴綸覺得厲庭深這樣的行為十分可笑,他也忍不住問道:“既然都要離婚了,你還想保護她,那為什么你不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厲庭深也不愿意與裴綸解釋過多,只對他說:“你只要起草好協(xié)議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擔心。”
裴綸是知時務(wù)的人,他在厲東升的身邊,做了那么多年的助理,深知不該問的問題,不會多問這個道理。
他應(yīng)承下了厲庭深的工作安排,對厲庭深道:“好,三個工作日內(nèi),我將張協(xié)議擬好交給你?!?p> 厲庭深點了點頭,兩個人達成了共識。
咖啡上來了,裴綸給厲庭深準備的是冰美式,而給自己點了一小杯的意式濃縮。
“習慣還沒變?喜歡口味這么重的?”
厲庭深看到他杯子中濃黑色的咖啡,皺了皺眉頭。
“你不喜歡,并不代表別人不喜歡。這種苦味提神醒腦,很適合我。”
裴綸喝下一口咖啡,苦澀卻香濃的味道充斥在他的口腔,他閉著眼睛砸吧了嘴。
他放下杯子,似乎是無意提起:“我看,董事長應(yīng)該就會安排新的助理去到他身邊了?!?p> 厲庭深知道,這是裴綸對自己的提醒,讓他注意這個新來的助理。
“還有下一次的行動,不要再這么明顯了?!?p> 裴綸又提醒著厲庭深。
厲庭深抬眼看了看裴綸,沒有說話。
“溫儲的本事很大,我們都知道。但如果你對溫儲的利用太過,在董事長那邊表現(xiàn)太明顯,你覺得董事長是會處理溫儲,還是處理你?”
厲庭深沉默片刻,問道:“你是說這一次的追蹤嗎?”
“不止,其實董事長心里早就有了疑慮。”裴綸搖了搖頭,“只不過,我之前可以替你隱瞞,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p> 厲庭深深吸一口氣,對裴綸道:“好,我知道了?!?p> 裴綸端起咖啡杯,將里面剩下的咖啡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厲庭深看著就覺得會心悸。
“我要走了,協(xié)議擬定好了我會來找你,這段時間你就不要主動聯(lián)系我了。”
裴綸似乎比厲庭深還要大牌。
厲庭深也拿這樣的裴綸沒有辦法,他妥協(xié)道:“好,不聯(lián)系。”
裴綸急匆匆的要走,厲庭深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兩個人一同出了咖啡廳。
厲庭深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再問裴綸:“你說,我這么做了之后,父親會放過她嗎?”
裴綸沒有直接回答。
他其實是知道一些內(nèi)部消息的,關(guān)于厲東升之后的計劃,之后的打算。
可是,出于他的職業(yè)操守,是不可能告訴厲庭深的。
“首先,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裴綸十分冷靜,“就像你委托我的這些事情,我也同樣不會告訴董事長一樣?!?p> 厲庭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裴綸的立場,他拍了拍裴綸的肩膀,道:“謝謝你這次幫我?!?p> 裴綸十分倨傲的接受了厲庭深的感謝。
送走了裴綸,厲庭深也回到了旭升集團去,羅蜜芽也早早地在門口等他了。
又是一整天的工作,又是焦頭爛額的忙碌。
厲庭深也很感謝這樣的忙碌,如果不是用這些事情占據(jù)他所有的精力,只怕是會讓他陷入更深的痛苦。
只是,葉盡染已經(jīng)被這樣的痛苦所侵蝕,她夜不安眠,睜著眼睛等到了天亮。
像是要記住這間房子帶給自己的回憶一般,葉盡染在琳達還沒有睡醒的時候,在自己的家里做著最后的“參觀”。
這里的每一個設(shè)計,都是自己和厲庭深兩個人敲定的。
邊邊角角里,都有著兩個人一起的回憶。
葉盡染不斷地嘆氣,感受胸口的重量,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她想要發(fā)泄的,可是哭也哭不出來,喊也喊不出聲。
葉盡染不知道自己是太過于冷靜,還是真的放下了這一切。
葉盡染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要打包自己的行李,卻無從下手。
自從結(jié)婚之后,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有人來操心,包括她的衣服,每一季都有新品直接送上門來。
可這些東西,葉盡染覺得都不屬于她,這都是厲家?guī)Ыo她的。
葉盡染作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她想要帶走一些屬于自己的東西,卻發(fā)現(xiàn)無從下手。
沒有一樣東西是完全屬于葉盡染的,包括厲庭深。
這樣的挫敗感并沒有打敗葉盡染,既然沒有東西可以帶走,那么她就什么都不帶。
她干干凈凈的一個人來了,就干干凈凈的一個人離開,也沒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