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墻上的巨人

　　“秘境的入口并不光像是我給你的紙卷，也有像是畫卷，雕塑，或是一部電影膠卷，一張照片?！?p>　　安拉的聲音很慢，她說的這些都很重要，不管蘭斯最后會不會加入青白社，安拉都會把這些告訴蘭斯。

　　“我曾經(jīng)跟你說過，有記載的，被使徒接觸過的歷史偉人共有2011個，而你正好是2012位，在你之前的所有瘋狂的天才都會在其死亡之前留下能夠代表他一生的杰作，而這些物品會在他們死亡之后慢慢的化作一個能把人吸納其中的空間?！?p>　　“那就是所謂的秘境？”

　　安拉點了點頭，秘境是超越人類想象的奇怪，它們或許都蘊含了那些瘋掉的人們混亂的思緒，詭異，奇怪，又藏著致命的危險。

　　“在秘境里死去，你就會變成使徒?！?p>　　蘭斯停下了腳步，他總算知道為什么安拉是一個致力于發(fā)現(xiàn)那些瘋狂真相的人，卻在秘境之中對于德古拉表現(xiàn)出了恐懼的姿態(tài)。

　　一個決心于了解真相的人來說，死亡或許沒那么可怕，但同樣的，對于一個正常人來說，死后變成一個非人的怪物，喪失了理智與思維，被人操控，那大概是無法接受的。

　　安拉沒有因為蘭斯而停下腳步，反倒是借著昏暗的燈光打量著這個昏暗的古堡，她的槍在逃跑時丟失了，正缺一個趁手的武器。

　　“還是斧頭好用?！?p>　　聽著安拉的喃喃自語，蘭斯額頭有些發(fā)寒，他這一次總算相信了安拉的維京斧王血統(tǒng)，北歐人的確莽。

　　不敢多言，直到安拉總算放棄了尋找一個斧頭的想法，才再一次的開了口。

　　“秘境很奇怪，有大有小，有開放的，也有要人為觸發(fā)的，就比如說眼下我們呆的這個秘境，原本是一個單人的秘境，意思就是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入?！?p>　　說罷，安拉突然轉過了頭，蹙著眉頭，她的眼眸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也帶著不知所措的憤怒：“我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些什么，把一個原本的單人秘境搞成了多人的開放式，如果不是正好有青白社的d級研究員在，恐怕你的那位好友也遲早要來到這個德古拉的城堡?！?p>　　蘭斯沉默了，這的確是萬幸，和他不同，安德就是一個純粹的正常人，蘭斯不曉得他在了解真相之后是否真的能繼續(xù)保持理智。

　　“那你是怎么進來的？”

　　聞言，安拉有些尷尬，她原本是想坐在沙發(fā)上舒舒服服的喝杯咖啡，然后狠狠地嘲笑一番被算計的蘭斯，當然，如果蘭斯在秘境里死了，那窗外十幾把槍械會在一瞬間殺死他。

　　結果剛剛坐到沙發(fā)上，那紙卷在一次爆發(fā)刺眼的藍光，把安拉吸納了進去。

　　“意外······”

　　僵硬的蓋了過去，蘭斯也識趣的沒有去追問，安拉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話題一拐，總算拐到了蘭斯真正關心的問題上。

　　“出去秘境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殺死靈。?！?p>　　“靈？”

　　蘭斯隱隱約約有些猜測，但還是不能確定這個所謂的靈，安拉點了點頭，繼續(xù)解釋到：“靈，就是秘境的中心，秘境的一切故事，一切時間都是圍繞著他來發(fā)展的，只是你不能在秘境中過于明目張膽的妄圖殺掉靈，”

　　蘭斯有些明白了，這個靈，或許就是秘境的中心，故事的一切都圍繞著他發(fā)展，只要伺機殺死靈，那么整個秘境就會全部崩塌。

　　“有趣的設定，這就是巨人的書嗎？”蘭斯喃喃自語，他的聲音很小聲，因為他想起了譚晨日記中曾經(jīng)提到過的，囊括了整個文明史的，巨人讀的書，那些和這些所謂的秘境很像，都代表著那些死亡偉人的一生。

　　“只是，為什么不能明目張膽的殺掉那些靈？”

　　“有趣的問題?！卑怖蛄藗€響指，看著蘭斯笑了起來：“你會讓自己在自己的家里安安分分的被殺掉嗎？”

　　至少拿把菜刀反抗一下吧。

　　蘭斯臉色古怪，安拉說得話他都記在心里，這也代表著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現(xiàn)在這個秘境叫做什么？”

　　“《德古拉》，所以要考慮的很簡單了，怎么殺掉德古拉?！?p>　　“你要早一點說，剛剛就應該用油燈把那老鬼的頭給燒了?！?p>　　蘭斯嘆了口氣，但安拉卻不以為然，能夠殺死德古拉的只有十字架與銀器，其他的方法都沒有作用，這明顯與德古拉小說里的記載偏移了，但沒辦法，他們才是被動的人。

　　“我們無法殺死德古拉，最多拖延住他，剩下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p>　　兩人的腳步聲在走廊里回響，踩著厚實的地面，不知為何，蘭斯覺得那些空洞的呼救聲越來越凝視了，但安拉卻視而不見，嘆了口氣，蘭斯問道：“等什么？”

　　“范海辛?！?p>　　蘭斯覺得自己早應該想到這個人的，最著名的吸血鬼獵人，德古拉的宿敵，范海辛。

　　正談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出了深邃的走廊，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道旋轉著向下的樓梯，沿著墻壁而下，一直綿延到漆黑的地底，不知道究竟是延伸到何處地方，站在最頂上，看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一時竟有些恐懼。

　　“這里是哪兒？”

　　蘭斯覺得安拉對于這個城堡有些熟悉的過頭了，安拉借著昏暗的油燈看了他一眼，似乎猜測出了蘭斯的懷疑和疑惑，輕聲開口說道：“別擔心，《德古拉》是青白社為數(shù)不多控制的秘境，為了把這個秘境探索完全，有很多人死在了這座古堡中?！?p>　　“我沒有必要害你，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德古拉藏匿罪惡的地方，也是唯一能躲避德古拉的地方?！?p>　　蘭斯不再開口，跟著安拉沿著旋轉的石階慢慢的往那個無底的深坑下走。

　　“我們把這個秘境交給你也是為了考察你是否真的有能力幫助我們?nèi)ネ诰蛘嫦?，雖然這樣子十分失禮，但是對于青白社來說，一點點的失誤都不能產(chǎn)生?！?p>　　蘭斯沒有反駁，他能理解安拉說的話，先前的種種線索，話語，都透露出了青白社，還有那些面對世界真相的人究竟在與什么樣的龐然大物對抗，如果蘭斯站在領導者的位置上，或許也會做出類似的決定。

　　“能理解，但是不能熄滅我的不爽?！?p>　　蘭斯聳了聳肩，他在前面昏暗的光明中看見了一個掛在墻上的一個小小的火把，在狹窄的石階上繞過了安拉，扒下了火把，安拉會意的打開了油燈蓋子，蘭斯點燃了火把，一時間，火光照亮了黑暗。

　　火把的火光，遠比油燈更明亮，蘭斯走在石階上，右手持著火把，身邊的墻壁從粗糙變得光滑，他的腳步也越來越慢了。

　　石階旁的墻面已經(jīng)變得十分光滑，甚至能反射明亮的火光，但這并沒讓這座幽深的深坑更加明亮，只是這份微不足道的光線終于讓蘭斯窺見了一部分的墻壁。

　　“那是？”

　　猩紅的線條散發(fā)著惡臭，蒼蠅與蛆蟲蠕動在光滑的墻面上，已經(jīng)無法分辨是劣質(zhì)的顏料還是干涸的鮮血，或許在旋轉的石階旁墻壁上作畫的本來就是一個瘋子，使用的顏料也散發(fā)著血腥味。

　　那是一個人形的生物，渾身上下都是眼珠子，繪制的很簡陋，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粗劣丑陋，而且作畫的人似乎是隨著旋轉的階梯來繪制的，巨大的身軀顯得有些細長，旋轉著纏繞在巨大的深坑墻面上。

　　錯亂的線條繪制了巨人的面容，好像被什么東西纏繞著，只露出了嘴與鼻子，甚至無法從那堆線條中找到一個可以被稱之為眼睛的器官，可在那細長的身軀上滿是眼珠子，或睜或閉，明明只是畫作，蘭斯卻從那些眼珠子里看出了或許可以被稱之為邪惡的情緒。

　　“不行，繃不住了?！?p>　　巨量的信息沖擊著蘭斯的腦海，這個詭異的巨人模樣徹底被烙印在了心中，混亂，邪惡，瘋狂的思緒肆虐著蘭斯的神經(jīng)，他再也忍不住，費勁的說出最后一句清醒的話后，趴在石階的邊緣，嘔吐了起來。

　　并非是恐懼，相反的，蘭斯甚至有種在探秘原始邪教的興奮，這種發(fā)掘真相的感覺讓他欲罷不能，可人類最心底的本能似乎在抗拒著接觸這樣的神秘，那份過于巨大的未知讓人從最心底產(chǎn)生了厭惡的情緒。

　　“人是貪圖享樂的動物，這話真是沒錯，不沉溺于虛偽繁榮的，才算是真正的偉人?！?p>　　用滿是灰塵砂石的手擦了一下嘴，蘭斯甩掉了手上骯臟的嘔吐物，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骯臟的手在墻上蹭了蹭，想要把手掌弄干凈，他的身邊正好繪制了一個巨大的眼珠子。

　　恍惚間，磨蹭在墻壁上的手掌好像蹭過了一絲柔軟，蘭斯眼睛皺了起來，與冰涼的墻面不同，那份柔軟好像還帶著一絲的溫度，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的感覺，蘭斯再一次的拂過那墻面。

　　是柔軟，且火熱的，昏暗的火光根本無法讓蘭斯窺見那柔軟物體的全部，只能用手觸碰，只是，當蘭斯的手再一次觸摸那處柔軟時，在火光的映照下。

　　眼睛睜開了，那繪在墻上的巨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