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謂神通
月色下，寧采臣在河邊清洗著臉上的血跡。
“感覺如何？”
和尚突然出現(xiàn)在寧采臣身邊說道。
“呼！舒服！”寧采臣長長吐了口氣：“胸中那口氣消了大半！”
“如果是我?guī)湍銡⒘四侨四模俊?p> “恐怕我這口氣永遠也無法咽下！”
“不錯！意難平只能自己去平，假借他人之手，如何有自己動手來的快意恩仇！”
“可想好剩下的那口氣如何去平？”和尚將酒壺扔給寧采臣。
熱血消退，冰冷的河水拍打在臉上，加上酒水入喉，寧采臣方才感覺到后怕。但凡張賴子的手下有一人跟上，但凡自己沒有一刀將張賴子殺死，方才都絕難全身而退。
甚至，甚至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殺個張賴子已是差點身死，又如何全身而退的殺掉那個狗官哪？
“是的，剛才我只是匹夫之勇，全憑運氣，想要舒展剩下那口氣只怕萬難！”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而匹夫之怒，更是可以血濺五步！”
“懇請師父教我神通！”寧采臣知道，眼前有一個機會擺在自己眼前，自己這次若是錯過，怕是此生再難遇到。
“神通？哈哈哈······”和尚聽罷大笑：“你可知何謂神通？”
“不知！”
“所謂神通，上可移星摘月，下可搬山倒海，一念可達萬里，一聲可鎮(zhèn)九霄，長生久視更是不在話下！”
移星摘月？搬山倒海？寧采臣縱使兩世為人，聽的也是心潮澎湃，眼下仇恨都頓時覺得渺小。心想大丈夫就該當如此，才不枉自己重活這一回。
“懇請師父教我！”
“你可知踏上這條路就再難回頭，到那時你所結(jié)的仇恨就不是眼下這般人物，對面甚至不用動上一根手指，只要一道意念，一個眼神就能將你誅滅千百次。你可還愿學？”
“弟子愿學，哪怕有一天死在這條路上，也只會嘆一聲自己技不如人，絕無后悔！”
“好！好！好！好一個絕無后悔！”和尚連道三個好字：“不愧是憑僧看上的人！”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一亮，寧采臣就在山腳下找到一處廢棄的茅屋，撿來一些茅草撲在屋頂，也算有了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不然連個住所都沒有在大街上修煉神通嗎。
“師父！我準備好了，從哪里開始修煉神通？”寧采臣鋪完茅草，拍拍手問道。
“先吃飯。”
“??？吃飯？”
寧采臣頭一次聽說修煉哪門神通是靠吃飯的。
“你不餓嗎？”
對啊，師父不說寧采臣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吃飯了，此時肚子餓的咕咕直叫。餓著肚子怎么修煉神通，怕是神通還沒煉成自己已經(jīng)餓死了。
“萬丈高樓平地起，再厲害的神通也要自身體魄支撐，你看看你這一身瘦胳膊瘦腿的樣子，不光要吃飯，還要吃肉！”
“是師父！”
肉雖然貴，但是寧采臣剛從張賴子那里得來了將近一百兩銀子。寧采臣心想這些銀兩應該夠自己吃上一陣日子的了。
來到鎮(zhèn)子上，寧采臣發(fā)現(xiàn)鎮(zhèn)上格外熱鬧，人們紛紛都在議論張賴子死了的事情，但是暫時還沒有人懷疑到自己身上。
而且寧采臣選擇殺張賴子也是有原因的。張賴子開的賭坊害的不少人家家破人亡，平日里更是經(jīng)常欺男霸女，所以張賴子的死對鎮(zhèn)上來說其實是個大好事。
百姓們只當是哪個好漢經(jīng)過鎮(zhèn)子，順手殺了張賴子這個地頭蛇，搶了他的錢財。
名不舉官不究。
寧采臣心想只要沒有證據(jù)，官府一時半會也不會拿自己怎么樣。
而一段時日之后，自己已經(jīng)修煉了神通，還會怕官府的衙役嗎。
一切都是計劃之中，寧采臣并不是只有匹夫之勇。
買了些米面和兩只活雞，寧采臣回到山腳下的茅屋。
不一會山下就升起了炊煙。
聞著米香、肉香，寧采臣食指大動，一個人吃完了三大碗米飯和兩只整雞。
寧采臣從小到大還沒吃過這么多的肉，往往只有在過年的時候，二叔寧康才會在他的飯碗里添上幾片薄的可憐的肉片。
所以這兩只雞雖然沒有怎么烹飪，只是放在水里加了些鹽粒煮熟，但也讓他大快朵頤。
“吃飽了？”和尚問道。
“是師父，吃飽了！”
寧采臣長這么大，還從沒有這么飽過。
“好，那為師就教你一套金剛伏虎拳！”
“金剛伏虎拳？”
寧采臣心想這名字聽起來怎么這么普通啊，一聽就是爛大街的貨色，哪里是什么神通。
似乎是聽到寧采臣的心聲，和尚緩緩說道：“這金剛伏虎拳自然不是神通，只是佛門的入門功夫，修煉神通前體魄必須先達到要求，修煉體魄便要煉精化氣，將天地精氣化于己身。你現(xiàn)在還未到可以吞吐天地精氣的地步，只能從飲食中獲取精氣，這一套金剛伏虎拳便是將你方才所食肉中的精氣煉化?！?p> “明白了師父?！?p> “這金剛伏虎拳我只打一遍，你可要仔細看好！”
和尚說完便開始打起金剛伏虎拳，一拳一腿之間帶起陣陣風聲。
寧采臣心想雖然師父模樣不怎么好看，但是這打起功夫的氣勢，根本不是自己前世電影里看到的什么一代宗師可以比的。
不一會，和尚就將一套拳法打完。
寧采臣記性還算不錯，牢牢記住了這一套拳法的動作，此刻學著師父的動作去做，雖然空有其形，但是幾套拳打下來寧采臣第一次覺得自己這瘦弱的兩只臂膀忽然有了氣力。
于是寧采臣學的更加認真。
寧采臣一直重復著這么一套拳法，不知不覺間一個上午已經(jīng)過去了，肚子又餓了起來。
然后寧采臣又去鎮(zhèn)子上買肉，回來吃完接著練拳。
日復一日，半個月就這樣過去了。
寧采臣看起才還是很瘦弱，但已不是那副骨瘦如柴的模樣，而且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氣力。雖然沒有同人交過手，但是寧采臣相信如果是現(xiàn)在的自己，那天晚上根本不用從背后偷襲，完全可以正面將張賴子斬殺。
今天的米肉已經(jīng)吃完了，半個月過去劉賴子那里得來的銀兩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百兩銀子雖然多，幾乎夠?qū)こＨ谌思页陨蟽扇?，但是哪里?jīng)得住寧采臣這樣頓頓大魚大肉。而且寧采臣現(xiàn)在的胃口早已不是一頓兩只雞，幾碗米飯就能吃的飽的了。
寧采臣來到鎮(zhèn)上，將剩下的銀兩全部買了米肉，心想應該夠吃上幾天的了，所幸現(xiàn)在天氣寒冷，放上幾天應該不會壞。
“看那看那，采臣那小子又來買肉了！”
“哪家不是逢年過節(jié)的才吃上一頓肉，你看他，不要錢似的買！”
“是啊是??！頓頓吃肉，天天雞鴨魚豬牛的換著買，好家伙每天不帶重樣的！”
“你看他，兩肩膀各扛著半扇豬肉，腰里還別著雞鴨米面，這力氣山里行走的獵戶怕是都比不了！”
“不只哪，還有人看見他在山下蓋了個茅屋，天天躲在那里練拳，有模有樣的！”
鎮(zhèn)上的流言早就傳開了，寧采臣整天不干活就在那練拳，還頓頓大魚大肉。哪來的銀子？早有人傳劉賴子是寧采臣殺死的，甚至還有傳言寧采臣是被山里的精怪附了身。